第七集 生死相逢 第五章 絕頂之戰

雷洪捨命狂攻,欲圖兩敗俱傷,南宮燕哪肯與他同歸於盡,何況雷洪功力深厚,自己挨上他兩掌,包保小命玩完,而他被自己手上的那根爛木棍敲上兩記,能否破皮尚成問題,南宮燕忽爾想起楊飛似曾說過之言:「這等賠本買賣傻瓜也不會幹,小燕子,你會幹么?」

「人家當然不會幹?」南宮燕喃喃默念,俏臉忽現笑意,神色恍忽間,直至雷洪掌風襲體,她才驀地醒悟:「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不覺一陣嬌羞,芳心微感甜蜜,思起秋水劍法一式攻守皆備的絕招「秋水無痕」,便即施了出來,木杖作劍回勢一挽,幻起朵朵劍花,刺向雷洪雙掌。

那木杖雖鈍,雷洪若不閃不避,雙掌非被刺出兩個大窟窿不可,他雖怒火攻心,卻非不知厲害,掌影頓斂,雙掌一合,一勢「萬佛朝東」,將木杖緊緊夾在掌心。

南宮燕欲待回扯,右手卻被一股大力粘住,動彈不得,她功力遠不及雷洪,如何扯得回來。她不禁望向雷洪,卻見他獃獃瞧著自己,芳心暗暗稱奇,這傢伙臨陣之時為何發獃?要是自己左手有一隻劍,不就可一劍殺了他嗎?莫非這人腦袋有些毛病?

雷洪思緒萬千,他生平最恨人騙他,更何況南宮燕騙得他團團轉,滿腔怒火之下,恨不得將南宮燕碎屍萬段,偏偏瞧得她微帶笑意的嬌媚之態之後,心中竟莫名一軟,怒氣已然消了一半,獃獃望她半晌,忽道:「你為何要騙我說是你蘇花語?」

南宮燕道:「是你自己一廂情願將我認成她的,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蘇花語了?」她強詞奪理,不禁有些慚愧,雖然她從未說過自己但是蘇花語,可語中無一處不是存心讓雷洪誤會她是蘇花語的。

「不錯,她可從未說過自己是蘇花語,是我說的,原來是我誤會她了!」雷洪轉過這個念頭,怒氣全消,殺氣騰騰的臉上竟浮起一絲笑容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姓甚名誰?哪裡人氏?」

「這傢伙有毛病啊,幹嘛怪笑?還問這麼多問題,相親也不用問這麼清楚吧?」南宮燕心中發毛,不由自主答道:「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南宮燕是也!南宮世家你聽過吧,本姑娘就是南宮世家的!」她又扯了幾下木杖,右手仍被緊緊粘住,想甩也甩不掉,慘了,這下麻煩惹大了,真想逃之夭夭,可為了楊飛,還得死撐。

「南宮世家南宮燕?」雷洪喃喃念了幾遍,忽道:「為何你會坐在天香寶輦之上?你和蘇花語到底是什麼關係?」

「關係?」南宮燕心中一酸,自言自語道:「對啊,我和她是什麼關係?」二人共有一個情郎,是姊妹抑可是情敵?

雷洪見她忽嗔忽怒,俏臉泛起淡淡的哀傷,不知為何,心中一痛,竟忘了南宮燕並未答他,又問道:「她人呢?是不是在車上?」

南宮燕回過神來,見雷洪目光瞟向天香寶輦,暗叫不妙,強作鎮定道:「是啊,蘇姐姐就在車上,不過她不想見你們這些臭男人,便讓本姑娘出來打發你們,蘇姐姐武功深不可測,不屑跟你們這些武功平庸之輩動手,她若出手,你們人再多上十倍,也夠不上她一根手指頭。」她口中大吹大擂,心中卻是暗叫:楊飛,蘇姐姐,你們好了沒有,小燕子我撐不下去了。

「只怕未必!」雷洪冷笑道:「就讓雷某領教領教她的高招!」他說得豪氣蓋天,暗裡卻是運足功力,若蘇花語突然發難,決非那般容易應付。

南宮燕硬著頭皮喝道:「蘇姐姐不會出面的,你要想見她,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好,就讓雷某先斃了你這胡說八道的小丫頭!」雷洪陡的一聲大喝,雙掌發出陰陽內勁,逆著那木杖向南宮燕襲來,他存心賣弄,勁力所過之處,木屑紛飛,那木杖宛若剝皮老樹層層而落。

南宮燕見得如此陣勢,一聲尖叫,若讓那勁力襲上手臂,那自己豈非跟這木杖一樣被剝成白骨一堆,無奈之下只得奮力回扯。

其實雷洪早已收回粘力,南宮燕扔開杖柄便可無事,並無傷她之意,可見南宮燕如此不知好歹,只好強行御力,右掌一拍,推出一道陰柔之力。

南宮燕只覺一股大力傳來,嬌軀不由自主的向後生生退了數丈,她武功較雷洪差了老大一截,若非他手下留情,早命喪他手。

雷洪迫退南宮燕,身形一晃,雙掌疾推,運起十成功力,向那天香寶輦擊去。

南宮燕大驚,陡的瞧見右手持著之物,那根木質盡碎的爛木棍此刻竟然成了一柄連鞘長劍,她微微一愕,不假思索,利劍出鞘,一聲嬌叱,人劍合一,向雷洪背心刺去。

「篷」的一聲輕響,那天香寶輦結實之極,雷洪足可碎石裂金的十層掌力擊在上面,竟只晃了一晃,車身夷然無損,雷洪正自暗暗稱奇,寶輦四周忽然湧起一陣淡淡的白霧,罩在車身周圍,時下正值深秋,若非他目力極佳,恐怕瞧之不出。

雷洪遂不及防,嗅入一絲白霧,腦中忽覺一陣暈眩,立時暗叫不妙,調勻內息,將餘毒盡數逼出。

「不好,此霧有毒!」雷洪轉過此念,摒住氣息,身形暴退,只聞身後傳來兵刃破空之聲,想必又是不知死活的南宮燕持著她那根爛拐杖上來阻擾,他想也未想,右手往後一撈。

「大哥,小心!」一名黑衣人出聲示警,話未說完,雷洪一聲慘叫,南宮燕長劍雖未刺入他要害,卻將他右手五指齊根削落。

南宮燕一招見功,竟無喜色,芳心滿是歉意,獃獃看著雷洪小聲道:「對,對不起,人家不是故意的!」她此言方出,心中頓覺納悶:自己為何要向敵人道歉?

雷洪獃獃望著鮮血淋漓,短了半截的右手,五指連心,如此劇痛若非他內功精湛,早已痛得昏了過去,雷洪忽然仰天一聲長嘯,虎目怒瞪南宮燕,駭得她連退了數丈方才回過神來,她從未見過有人眼神竟然如此可怕。

周遭一直未有動作的黑衣人立時掠了上來,盡皆抽出兵刃將南宮燕圍在正中,南宮燕見敵人如此之多,未戰先怯,色厲內茬道:「你們想幹什麼?本姑娘武功可是厲害之極,不怕你們的!」

雷洪冷冷瞧著南宮燕,由得手下為他包紮傷口,他內功深厚,強運內息止住血勢一時並無大礙。

「臭丫頭,竟敢傷了我們大哥?」一名持刀黑衣人一聲大喝,揮刀劈出,南宮燕心中雖怯,卻沒忘了招架,長劍變招,反手格去。

「鐺鐺鐺」南宮燕手中長劍鋒利之極,格至第三下之時,那黑衣人手中單刀竟然斷作四截,只余刀柄持在手中。

南宮燕正欲還擊,忽聞雷洪低聲道:「放開她!」

那斷刀黑衣人怔怔道:「大哥,你說什麼?」

雷洪怒喝道:「我說放開她,你沒聽見么?」

斷刀黑衣人道:「可是,大哥,這臭丫頭……」雷洪忽然一聲狂吼,身形一晃,已至他身畔,左手向他頭頂擊落。

斷刀黑衣人何曾想到雷洪向自己動手,遂不及防下連閃避之意亦無,雷洪已一掌結結實實劈在他的頭頂之上。

斷刀黑衣人一聲慘叫,體內發出劈里叭啦一聲脆響,全身骨頭已寸寸而斷,不過他並未似一灘軟泥倒在地上,因為雷洪陰勁已至,加之天寒,瞬間將他凍成一個冰雕。

南宮燕「啊」的一聲,已然嚇得魂飛魄消,可是更恐懼的還在後面,那真人冰雕身上冰塊忽然寸寸碎落,繼而發出肉香,原來雷洪陽勁已發,片刻間便已將死人之肉蒸熟。

見得雷洪如此殘忍手段,那些黑衣人駭得避了開去,生恐雷洪下一個下手的便是自己。

望著那道「蒸熟」人肉,南宮燕一陣噁心,乾嘔了兩下,卻只吐出一些清水,她這一日一夜未食,腹中早空,哪嘔得出來。

雷洪一臉猙獰,瞪著南宮燕一語不發,二人相距不過丈許,當中隔著那座熟肉雕像,南宮燕駭得差點暈了過去,她並非不想遠避,而是她此刻腿如灌鉛,一步也挪之不開。

南宮燕強攝心神,抑住懼意,顫聲道:「你這瘋子,惡魔,你,你,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雷洪忽然仰天一陣狂笑,一字一句道:「我想殺人!」

「我,我……」南宮燕本想求饒,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何況跟一個瘋子求饒,豈非白費唇舌,欲待高呼救命,卻見雷洪返身掠了開去,殺的竟然是他的那群手下。

雷洪一掌擊來,首當其衝的是他的同門師弟,此人剛才還幫他包紮傷口,一般的使掌,較雷洪差之遠矣,見雷洪發瘋似的向自己攻來,心神俱喪之下揮掌迎去,「喀喇」一聲,他雙掌對雷洪單掌,雙臂脛骨盡斷,陰陽襲體而至,連慘叫亦未發出一聲便即斃命。

「大哥真的瘋了,大夥快逃啊!」不知誰一聲高呼,眾人立時作了鳥獸散,眨眼間逃得無影無蹤。

雷洪沒了目標,高喝一聲:「蘇花語,給我滾出來!」竟然不顧車身周遭那淡淡白霧,一掌擊向天香寶輦的車門。

南宮燕欲待阻攔,已然不及,何況她已駭得四肢發軟,差點連劍都拿不穩了,還有什麼力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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