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生死相逢 第四章 向天長嘯

「楊飛!」南宮燕見他如此,顧不得周身污穢,急急抱住楊飛,探探鼻息,已是出氣多,見氣少,離死不遠了,她芳心大急,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正自著急,忽然想起身畔有個蘇花語,忙道:「蘇姐姐,楊飛他……」

蘇花語道:「這是他活該。」她語氣雖寒,心中亦是一般的擔心,連忙接過楊飛,見他氣息微弱,施起天香宮秘法,在他身上一陣疾拍,楊飛氣息果然漸漸粗重起來。

南宮燕俏臉泛起一絲喜色道:「蘇姐姐,楊飛他傷勢如何?」

蘇花語心中在恨,咬牙切齒道:「那個賤人差點將他的心脈震斷了。」

「啊!」南宮燕雖然不曉醫理,也知心脈若斷,神仙難救,剛剛的喜色立時沒了蹤影,語帶哭腔道:「蘇姐姐,你一定要救他,要不然……」語猶未畢,已然泣不成聲。

「小傻瓜!」蘇花語嘆了口氣,略一沉吟,對南宮燕道:「小燕子,你在旁邊護法,我運天香密訣為楊飛療傷,莫要讓旁人打擾。」

此刻便是要南宮燕再去騎一日一夜的馬,亦會心甘情願,她不假思索,連忙應承,忽然又想一事,頓覺不妥,問道:「蘇姐姐,咱們要不要覓個安靜之處療傷?在這車裡,不方便得很。」她一向粗枝大葉,這些日子跟著楊飛混,也學會細心了。

蘇花語道:「不必了!」見南宮燕衣襟滿是血漬,一臉倦容,尤自強撐,她心中不忍,掀動機關,只見廂壁出現一處暗格。

南宮燕見這小小馬車之中有恁多機關,不由嘖嘖稱奇,贊道:「蘇姐姐,你這車真好,我也好想要一輛!」

蘇花語微微一笑,自暗格取出一套乾淨衣衫遞與南宮燕道:「小燕子,瞧你身上給這傢伙弄髒了,把這衣裳換了吧。」略略一頓,又道:「你若倦了,便睡一會吧,老李有事會通知你的。」

南宮燕強顏笑道:「我不困,多謝姐姐關心。」接過衣衫,見蘇花語仍瞧著自己,毫無動靜,她心憂楊飛,不由催促道:「蘇姐姐,你快給楊飛療傷,衣衫我自會換的。」

蘇花語瞧著楊飛,俏臉莫名其妙的泛起一絲紅暈,怔了一下,對南宮燕道:「小燕子,幫我將他的衣服脫了。」

南宮燕瞪大美目,奇道:「為何要脫衣服?」

蘇花語頗為羞澀道:「練天香密訣便得如此。」

南宮燕應了一聲,雖然不大情願在別的女子面前去脫情郎的衣服,仍然依言與蘇花語去脫楊飛的衣服。

二女皆是女子,初經人事,去脫個大男人的衣服,難免笑話百出,還好此刻她們心情沉重,無心多言,饒是如此,仍費了盞茶功夫才將楊飛脫了個精光,南宮燕臉紅耳熱,輕聲道:「蘇姐姐,接下來該怎麼辦?」見蘇花語捏著自己衣襟,滿臉紅暈,心想別說你也要脫得一乾二淨吧。

「我……」蘇花語被她這麼瞧著,早已羞不可耐,還好車裡光線頗暗,瞧不大真切,過得半晌,玉齒一咬,鎖緊馬車門窗,在南宮燕又是驚異,又是嫉妒,又是羨慕的目光中脫起衣服來。

幸虧這馬車封閉得頗好,不虞春光外泄,又是荒郊野外,否則眼下情形,豈非便宜了那些登徒浪子。

南宮燕瞧著蘇花語宛若白玉般無比美好的胴體,不覺有些吃醋道:「蘇姐姐,你真好看!」

蘇花語淡淡一笑,心想都什麼時候,還說這些話,她也不多言,讓楊飛貼壁而坐,自己與他腹股相抵,陰會相交,胯腿從他膝上,這等姿勢擺好,已是心神激蕩,差點連坐也坐不穩了。

南宮燕如何看得入眼,心中一酸,急急別過螓首。

蘇花語略整心緒,對南宮燕道:「小燕子,你若倦了,便休息一會吧,我要開始運功了,在六個時辰之內,不得驚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南宮燕強顏笑道:「姐姐,你快幫楊飛療傷,這裡有我看著,小燕子便是拼得性命,亦會保得你們周全的。」

蘇花語輕頷玉首,對南宮燕微微一笑,便即向楊飛大嘴吻去。

南宮燕失魂落魄,怔了半晌,垂首瞧著自己那身滿是血污的衣衫,自嘆自哎,開始更衣,美目珠淚不覺黯然落下。

※※※

振威鏢局眾人翻上一座山頭空地,白向天勒韁停馬,順著鏢旗飄舞的方向,指著遠方一座高山道:「那座山名叫黑風嶺,過去再翻過兩座小山,就是鼎鼎有名的娘子關,接下來都是平原,路途便不會這麼辛苦了。」

這兩日振威鏢局一干人翻山越嶺,早已疲憊不堪,聞言皆臉露笑意,付無忌含笑道:「這次押鏢險阻重重,還好大伙兒到現在沒有什麼損傷,真是殊為不易,總鏢頭說了,回去後分紅雙倍。」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眾人聞得此言,更是齊聲歡呼,連日來的傷痛疲勞一掃而空,佟青大著膽子向白向天問道:「總鏢頭,這趟鏢咱們究竟要去哪?」這也是一干師兄弟的心聲,是以此言一出盡皆安靜下來,等著白向天回答。

白向天炯炯目光緩緩環視眾人一遍,眾人心中一沉,皆不由自主垂下頭去,這時忽聞白向天沉聲道:「大漠飛鷹堡!」

「大漠飛鷹堡?」一干師兄弟從未去過大漠,飛鷹堡中人也從不在中原走動,他們自然不知飛鷹堡大名。

「不錯,是飛鷹堡!此堡地處漠北,正是韃靼都城所在。」白向天嘆了口氣道:「本來打算從大同出關前往大漠,不想恰逢邊關戰事吃緊,只好繞道而行,辛苦大家了!」

「哪裡,哪裡,咱們辛苦也是應該的!」殷立生身為白向天的大弟子,自是帶頭高呼,餘人亦齊聲附和。

付無忌面帶憂色道:「希望這一路上再別出什麼差池!」

白向天微笑道:「你身為副總鏢頭,怎麼盡說些泄氣話?」

付無忌道:「是,是,師兄教訓得是。」

「總鏢頭神功無敵,英雄蓋世,不管來什麼敵人,還不是兵來將擋,水來土囤!」說話的是殷立生,他身為大師兄,在太原領著一干師兄弟帶頭犯事,被官府捉住,雖然有驚無險,被楊飛托方信義救出,心中卻是慚愧,一直夾著尾巴做人,此刻有了機會,哪還不趁機大拍白向天馬屁。

白向天瞪了他一眼,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江湖中武功較為師高的高人不計其數,你身為我的徒弟,怎如井底之蛙,妄自尊大?」他剛剛還要付無忌不要泄氣,卻自貶起來,這些日子他遇到的高手不少,若非相互制衡,又得明水山莊和丐幫相助,振威鏢局恐怕早就全軍覆沒了。

殷立生馬屁拍到馬腿上,不由老臉一紅,悻悻然的側立一旁,哪敢再言。

眾人歇了片刻,氣力已復,白向天摸摸背上所負之物,方覺心安,振臂一揮,高聲道:「大夥起程了。」

眾人齊身施禮,恭聲道:「是,總鏢頭。」

他們收拾行囊,正欲起程,忽聞有人高聲道:「這位是振威鏢局白向天白總鏢頭嗎?」

白向天凝目望去,只見前方山路拐彎處行出一群人來,為數甚眾,陸陸續續的不下數百人,為首是名濃髯大漢,他依稀認得,略一思索,揖手高聲道:「原來是太行一十八寨的總瓢把子『天刀』聶大有聶大寨主,老朽正是白向天。」鏢局中人行鏢天下,交情第一,武力其次,振威鏢局一向與黑白兩道中人交好,這聶大有身為太行山一十八寨的總瓢把子,逢年過節的少不了送些紅禮,以前振威鏢局押鏢路經太行也從未留難,此刻情形卻大不相同,聶大有帶著老大一票人來,想必不是為了打了個招呼吧?

那聶大有哈哈笑道:「白總鏢頭,咱們還是十五年前見過一面,原來白總鏢頭還記得小弟,都十幾年的交情了,白總鏢頭路過此地,竟然不跟小弟打個招呼,真是太不夠朋友了。」

白向天翻身下馬,深深施了一禮道:「老朽途經寶地,未曾拜會,真是失禮,不便之處,還望海涵,老朽改日再專程登門造訪,磕頭謝罪。」

聶大有一臉愕然之色道:「白總鏢頭不到小弟寨子裡頭喝兩杯嗎?」他大步行來,這些話說完,已到振威鏢局眾人之前,相距不過數十丈,頓成相對之勢。

白向天道:「老朽今日還有要事,不便叨擾,實在抱歉,這二千兩銀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聶大寨主拿去喝酒吧!」右手往懷中一摸,已多兩張銀票,正是兩千兩,振威鏢局歷年的禮金都是千餘兩,此次卻是翻倍,而且是額外贈送。

聶大有臉色一沉道:「白總鏢頭這麼說,不是瞧不起小弟嗎?」

白向天道:「聶大寨主客氣了!」頓了一頓,反問道:「聶大寨主究竟意欲何為?」

聶大有朗笑道:「銀子咱們今日是不要的,只要白總鏢頭留下東西便成了。」

白向天臉色一變,冷哼道:「聶大寨主還說什麼十幾年的交情,如此不是為難老朽嗎?」

「我也知道白總鏢頭很為難!」聶大有道:「本寨主也是受人所託,不得已而之,請白總鏢頭莫怪!」

白向天冷冷哼了一聲,忽壓低聲音道:「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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