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燕語花香 第二章 花語聞香

梅蘭同佟青追至一家布店,總算逮住那個夥計,待梅蘭封住穴道,將他拖至無人之處,佟青在他臉上一陣摸索,剝下人皮面具,果然是面如死灰的鐘敏,佟青得意地笑道:「梅姑娘,你看如何?」

梅蘭奇道:「這傢伙易容術極是高明,扮夥計扮得維妙維肖,佟師兄如何看出他的本來面目?」

佟青笑道:「我們這些在外走鏢之人,見慣各式人物,這傢伙裝得雖象,仍有一些破綻。」

梅蘭道:「什麼破綻?小妹為何看不出來?」她對佟青好感漸增,語氣亦愈加親近。

佟青呵呵笑道:「一個澡堂子的夥計決計不會舍下侍候那些有錢人,反來專門來招呼我這個窮鏢師的。」

「原來如此。」梅蘭恍然,也忍不住跟著笑出聲來。

鍾敏武功了得,一向只有別人仰他鼻息,何曾被人如此取笑,此時再也按捺不住,大聲道:「鍾某今日落在你們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過他說得固是豪氣萬丈,卻有些色厲內茬。

「你說得倒是有種!」佟青恨恨道:「你昔日欺壓別人之時,可曾想過今日?」

鍾敏不覺垂下頭去,默然不語,不錯,昔日他欺壓別人之時,從未想到今日之景。

梅蘭冷冷道:「你想一死了之,只怕沒那麼容易,本姑娘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天下最毒婦人心,鍾敏迎上梅蘭怨毒的目光,大駭道:「你想怎麼樣?」他一向獨來獨往,無甚朋友,與那雷洪合謀蟬翼劍,亦是一時利益使然,若雷洪知道他此刻武功全失,別說救他,沒落井下石就算對得起他了。

梅蘭冷哼一聲,忽回首對佟青道:「佟師兄,請借一步說話。」

佟青點點頭,隨她行遠,方道:「小蘭姑娘,你有何事相求,儘管道出,只要我佟青做得到的,一定儘力而為。」

梅蘭道:「小妹想求佟師兄將姓鐘的交給小妹,莫要對你們總鏢頭提及此事。」

佟青為難道:「這個……」鍾敏跟振威鏢局結怨亦深,照理說應交與白向天處置,至多與梅蘭共同商酌,若他隱而不報,便是一個欺師之罪,說重不重,說輕不輕,如楊飛般被逐出師門也不稀奇。

梅蘭見佟青默然不語,嘆了口氣道:「算了,佟師兄,小妹也不難為你了。」

佟青心中一軟,道:「小蘭姑娘,看在楊飛的面上,今日佟青便抖膽答應你了。」

梅蘭聞言大喜,連忙施禮道:「多謝佟師兄。」

佟青又道:「你帶姓鐘的走遠,莫要讓我們總鏢頭瞧見,否則我不好交待。」

梅蘭嬌聲道:「這個小妹當然省得,佟師兄,那小妹先行告退了!」

佟青揖手道:「小蘭姑娘,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梅蘭略一揖手,點了鍾敏昏穴,將他提在手中向鎮外掠去。

佟青瞧著她遠去的背影,不覺想起楊飛,嘆了口氣,向振威鏢局所投客棧行去。

※※※

「楊飛,我大哥走了。」南宮燕興沖沖的回房,見到楊飛失魂落魄的樣子,芳心暗奇,這傢伙何時轉性了?順著他獃滯的目光瞧去,在他腳下看到那攻信箋,便撿了起來,瞧了一眼,立時大怒。

楊飛右耳一痛,哎喲一聲,連耳帶人,被南宮燕提了起來,他不知錯在哪裡,賠著笑臉,哀求道:「我的小燕子,我的姑奶奶,老公我又有何處得罪你了?」

南宮燕怒道:「方才你在我大哥面前數落我的帳還沒跟你算,你又勾搭別的女人,連情書也不藏好。」

楊飛看到她手中信箋,暗叫糟糕,右耳劇痛,呻吟道:「我的耳朵快掉了,小燕子,你也不想自己嫁給一個獨耳先生吧?」

「獨耳先生?」南宮燕怒氣全消,撲嗤笑出聲來,哼道:「虧你想得出來。」鬆開楊飛,將信往他面前揚了揚,問:「這個什麼蘭是不是住在對面房中的那個小蘭?」

楊飛揉著痛處,悶聲不響的點了點頭。

南宮燕在房外來回走了兩步,又道:「昨晚跟我們睡在一起的女人是不是她?」

楊飛暗暗叫苦,支吾道:「這個……」

南宮燕繼續追問道:「雲鶴哥哥口中的那個小蘭不會也是她吧?」

「那你該去問你的雲鶴哥哥!」楊飛亦學她吃起醋來,反問道:「你還想著你的雲鶴哥哥?」

南宮燕道:「就許你想別的女人,不許我想別的男人?」

楊飛關上房門,使出賤招,一式餓虎撲食,將南宮燕撲倒在床,不顧她的反對,狠狠吻了一番,方道:「不許給我戴綠帽子。」

「誰給你戴綠帽子了?」南宮燕被他一雙淫手在玉體上一陣揉搓,直弄得媚眼如絲,嬌喘吁吁,咬著他的耳朵,宛若呻吟道:「大白天的,又欺負人家。」

楊飛被她在要害狠狠擰了一把,悶哼一聲,倒在榻上,輕聲問道:「你大哥跟你說什麼?」

南宮燕將頭枕在他胸口,輕哼道:「跟你說的一樣,還不是什麼不許任性,不許耍小孩子脾氣,要乖乖聽你的話啦,哼,你大我很多嗎?」

楊飛得意的道:「那是當然,你老公我見多識廣,江湖閱歷豐富,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長,吃的鹽比你食的米還多。」

南宮燕不屑道:「吹牛。」思起一事,自囊中取出一物,塞到楊飛胸口,道:「我大哥托我交給你的。」

「什麼東西?」楊飛不以為意,展開一看,眼珠頓時瞪得老大,失聲道:「一萬兩?」

南宮燕有些得意道:「我大哥看你一文不名,怕人家跟著個窮光蛋受苦,所以才資助你一點銀子。」

「一點銀子?」楊飛大受刺激,兀自不服道:「我有那麼窮嗎?」他話雖如此,一萬兩銀票還是笑而納之,暗忖有錢人果然出手大方,一次便是一萬兩,自己多裝幾次窮不是可以大發幾筆?

南宮燕反問道:「別跟人家說你富得流油?」

楊飛嘆了口氣道:「那等我富得流油再娶你吧。」

「不行!」南宮燕紅暈滿臉道:「人家現在就要嫁你。」

楊飛聽得色心大動,淫笑道:「不必拜堂了,我們直接洞房。」言罷,翻身上馬,準備與南宮燕大戰三百回合。

忽然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傳來:「二位光天化日,行歡作樂,好有興緻。」

「什麼人?」楊飛反應倒快,咕碌一聲,坐了起來,只見那個許子吟凝立窗口,臉色陰沉,不知何為!他大喝道:「許子吟,你想幹什麼?」

南宮燕躲到他身後,幫腔道:「你把我們害得還不夠嗎?」

許子吟步步逼近,哈哈笑道:「笑話,二位至此毫髮未損,許某何曾害過你們?」

楊飛本欲說你不是把小燕子的魂給勾去了嗎?轉念想起此乃蘇花語騙他的,莫要道出讓人笑話。他心念電轉,沉聲道:「無事不登三寶殿,閣下到底有何貴幹?」

許子吟坐入椅中,翹起二郎腿,悠然道:「許某想跟你做宗交易。」

楊飛不假思索道:「說來聽聽!」

許子吟道:「你們身中蠱毒,命不久矣,如果你們幫許某取回一樣東西,許某便替你們解毒。」

南宮燕啐道:「誰中毒了?休要胡說八道。」

楊飛示意她不要插嘴,道:「本人已有解毒妙法,不勞閣下操心。」暗道莫非這傢伙也要學人去奪蟬翼劍?

「可笑!」許子吟哈哈一陣大笑道:「我知道你去找過南宮逸,你以為憑他的本事就能解去此毒嗎?」

楊飛罕有的維護敗家子道:「我小舅子人雖不怎麼樣?醫術還是馬馬虎虎過得去的,比你差不到哪去?」

南宮燕亦傲然道:「我二哥醫術冠絕天下,什麼毒解不了?」

「是嗎?」許子吟嘲諷道:「到時命歸黃泉可別怪許某見死不見?」

楊飛見他言之篤篤,反疑神疑鬼起來,喝道:「你是不是在我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許子吟道:「果然是聰明人,許某曾在你們身上灑過一樣東西,這樣東西雖然普通,卻可刺激那情蠱,將之異化,使其在短短十日之內完成一年才會發生的蛻變,南宮逸想的法子或能解除初種情蠱,卻無法除去蛻變前的情蠱。」

楊飛佯作鎮定道:「那會如何?」

許子吟道:「也就是說,十日之後,情蠱便可蛻變大成,破體而出,到時你們兩個開膛破腹,那等慘狀,恐怕連你們爹娘也認之不出。」

南宮燕尖叫一聲,緊緊抓住楊飛右臂問道:「楊飛,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楊飛柔聲安慰道:「壞人說的話能信嗎?」又向許子吟問:「你到底想要什麼東西?不妨說來聽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許子吟說的是真的,或是南宮逸寧可捨棄寶貝妹妹,也不肯救他這條小命,搭了進去可大大划不來,總而言之,不能在一顆樹上弔死。

「離魂珠!」許子吟一拍椅背,怒立而起,咬牙切齒道:「就是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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