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離魂之珠 第六章 離魂之珠

楊飛醒來之時,只見自己坐在一張冰涼的鐵椅之中,四肢及腰部皆被精鋼圈緊緊縛住,動彈不得,心道這下完了,被那傢伙如此折騰,若真變成南宮燕那般模樣,不男不女的,羞也羞死了。

「楊飛,楊飛,我們這是在哪?」楊飛耳邊傳來南宮燕驚恐的聲音,循聲望去,見她離得不遠,也和自己一般模樣,被縛在另一張鐵椅中。

楊飛心中稍安,苦笑道:「還會在哪?當然是在那傢伙的密室里!」

南宮燕玉容失色,語帶哭腔道:「人家好怕,要是那傢伙真的……」她愈說愈怕,說到後來,已然泣不成聲。

楊飛心生憐意,嘆了口氣,柔聲道:「小燕子,不要怕,我拚死也會保護你,不讓那傢伙得逞的。」

南宮燕大是感動,滿是淚痕的嬌靨強作笑臉道:「楊飛,你真好,我以前都不怎麼瞧得起你!」

楊飛微微一笑,心道你世家子女,嬌貴無比,自然瞧不起我這出身貧寒之人。

南宮燕似看出他的心意,輕垂螓首,幽幽道:「我以前瞧不起你,不是因為你想的那種緣故,而是,而是……」

楊飛愕然,望著她道:「是什麼緣故?」

南宮燕卻是不答,玉齒輕咬下唇,秀眉微蹙,那嬌俏模樣,楊飛看得心中一盪,忍不住又問了一遍道:「是何緣故?」。

「我說了你別生氣,」南宮燕猶豫良久,方才輕聲道:「是因為你心胸狹窄,氣量太小,行事太無賴了。」她不敢道出,便是怕楊飛生氣,任誰聽到這樣的評語不氣才怪?

出乎她意料之外,楊飛並未生氣,反獃獃的瞧著前方那堵空白石壁,怔怔出神。

「心胸狹窄,氣量太小,行事無賴!」楊飛心中不斷默念這十二個字,思緒萬千:不錯,連象南宮燕這般不懂人事的小丫頭都看得出來,肯定錯不了,想起自己平日所作所為,跟自己有些干係的女子哪個不是如此看他?梅雲清自不例外。

南宮燕瞧著楊飛,面帶憂色,在這一瞬間,她似已長大了許多,否則也不會懂得察顏觀色。

良久良久,楊飛回過神來,長長吁了口氣,對南宮燕笑道:「小燕子,你在看什麼?」

南宮燕怔道:「楊飛,你剛才在想什麼?」

楊飛笑而不答,反問道:「小燕子,你記不記得我第一次碰見時說的那句話?」

「什麼話?」南宮燕沉思半晌,忽爾俏臉通紅,嗔道:「你這無賴,第一次見人家就說那種話。」

楊飛哈哈笑道:「燕子是會飛的,不會飛的燕子還是燕子嗎?不無賴的楊飛還是楊飛嗎?」言及此處,又乾笑兩聲,笑聲之中皆是苦澀之意。

南宮燕喃喃自語道:「不會飛的燕子還是燕子,不無賴的楊飛還是楊飛?」

一時間二人默然無語,石室中沉寂下來。

「二位商量得怎麼樣了?」一陣機關輾轉之聲傳來,二人對面石壁滑出一道暗門,那神秘人手中托著一顆黑乎乎的珠子,快步行入。

南宮燕見了此人,氣便不打一處來,嬌哼道:「商量什麼,你這無恥小人,只會些偷襲暗算的手段,你再怎麼說,本姑娘也不會答允你。」

那人嘿嘿笑道:「成王敗寇,自古只以成敗論英雄,哪管什麼手段不手段?」

楊飛緊緊盯著他手中那顆黑珠子,心知此珠必是一件要緊之物,但瞧了半晌,瞧不出個所以然來,心中一動,反問道:「若我現在要學你那移魂大法,你還答應嗎?」

那人神色一變,冷哼道:「我早說過了,你不要後悔,現在你是我的實驗品。」

南宮燕不屑道:「楊飛,你要學他那移魂大法,我以後再也不睬你。」

楊飛嘆了口氣,心想我要學那什麼移魂大法,還不是為了我倆能繼續做對苦命鴛鴦?

那人不再理睬南宮燕,對楊飛微笑道:「你是個聰明人,現在肯不肯乖乖聽話,跟我配合?」

楊飛心中大奇,自己與南宮燕已是他氈上之肉,為何此時他還要自己與他配合?難道這與他的移魂大法很要緊嗎?

「開始了!」那人按動機關,二人所坐鐵椅緩緩滑動,半晌停下,變成面面相對,相距不足三尺。

南宮燕一臉驚慌之色,楊飛見了,柔情大起,心想反正自己難逃此劫,不如實現諾言,便轉首對那人道:「只要你放過小燕子,我配合你便是。」

那人愕然望著楊飛,怔了一怔,嘲諷道:「看不出,你倒是個多情種子。」

南宮燕未料楊飛真的肯捨己為人,感動得熱淚盈眶,抽咽道:「楊飛!」

楊飛望著那人,沉聲道:「你覺得怎麼樣?若我不配合你,只怕此次你難以成功?」

「聰明人就是聰明人!」那人哈哈一陣大笑,臉色陡寒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不敢!」楊飛冷冷道:「我跟她的小命都捏在你手上,怎麼敢威脅你?」

那人臉色陰晴不定,猶豫半晌,方道:「不行。」

楊飛一臉無奈的望著南宮燕,心道並非我不守諾言,而是實在無計可施。

那人又按動機關,在二人對坐的中心點緩緩升起一根兒臂粗細的鐵柱,柱頂有一個小小的圓孔,待鐵柱停下之後,那人將手中那顆黑珠子小心的固定在圓孔之內。

楊飛見那珠子毫無光澤,近處瞧去,好似一個無底之洞,古怪之極,他忽覺不妙,對正看得入神的南宮燕道:「小燕子,不要看那顆珠子,小心有鬼!」

南宮燕乖乖閉上美目,輕聲道:「我聽你的話,你說不看我就不看。」

那人冷哼一聲,默運玄功,靜立半晌,忽自右手食中二指湧出一道黑色光華,射入那黑珠之中。

楊飛讓南宮燕不看,自己卻瞧得目不轉睛,那黑色光華注入黑珠之後,那珠子周圍忽然泛起淡淡的黑色霧氣,除此之外,倒無其它異象。

南宮燕依言閉了半晌,終忍不住睜開眼睛,瞧得此景,大奇道:「這是顆什麼珠子?」她與那人鬧翻,這句話自然是問楊飛的。

楊飛搖搖頭,心道我也跟你一般,一概不知。

過得片刻,那人食指間又射出一道黑色光華,注入那珠子之後,那黑霧愈加濃郁,楊飛不知這傢伙在搞什麼鬼,存心驚擾道:「喂,這位不知名的大俠,這珠子叫什麼名字?」他故意將「大俠」二字加重語氣,以示諷刺。

那人狠狠瞪了楊飛一眼,卻不搭睬,繼續運功,進行他的移魂大業。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那人又往珠中注入幾次黑光,那珠子周遭黑霧愈加濃郁,聚而不散,詭異之極。

驀地,那黑霧緩緩往珠內聚去,及得霧氣散盡,黑珠華光大作,珠內竟爾現出人影來。

南宮燕最喜這些稀奇東西,早忘了楊飛所囑,瞧得入神,還不忘嚷道:「楊飛,楊飛,這珠子裡面好象有人。」她又瞧了半晌,方驚道:「楊飛,那人是你!」

楊飛見那黑珠發光,本打定主意不去瞧它,聞得此言,又忍不住偷眼瞧去,那珠內果真有人影,卻不是南宮燕所言自己的影子,那人是個額頭隱見白髮的中年婦人,楊飛眼熟得很,不覺失聲道:「娘!」

那人這時鬆了口氣,周身大汗淋漓,好似經過一陣劇斗,也不多說,在一旁盤膝坐下,調息起來。

楊飛六歲喪父,與母親相依為命,母子之情極深,自八年前母親病逝,他只道今生再無緣一見,卻未想在這古怪的珠中見得母親的身影,心中又是激動又是疑惑。

南宮燕奇道:「你在珠中看到你娘,我怎麼看到的是你?」她心中疑惑,便對打坐那人大聲道:「喂,這是什麼緣故?」

那人顯已入定,對南宮燕之言充耳不聞。

楊飛定定的瞧著那顆珠子,裡面走馬觀花的閃過兒時同母親的生活鎖事,最後現出母親去逝前倒在榻上的影子,那幾句遺言楊飛仍記得清清楚楚:「飛兒,娘不能陪你了,你拿著這封信到長安振威鏢局去找你叔叔付無忌,他會收留你的,飛兒,娘對不起你,把你一人孤零零的扔在這世上,要是娘能活到你娶妻生子的那一天該多好了。」

那時楊飛剛剛十歲,對母親之言似懂非懂,此刻想來,竟是如此不舍,他痴痴盯了片刻,再也按捺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此情此景,傻瓜也知道楊飛母親已亡,南宮燕滿目柔情道:「楊飛,你娘是什麼樣子?」見楊飛不語,幽幽嘆了口氣道:「我要是能見見她老人家就好了。」言及此處,玉頰羞紅,似想起自己這樣到底算不算醜媳婦見公婆?

珠內人影再閃,竟現出楊飛洞房花燭的情形來,楊飛收起思母之情,定睛瞧去,心想這新娘莫不是梅雲清?為何珠中的自己看起來有點強顏歡笑?

蓋頭揭下,那新娘果真不是梅雲清,而是眼前的小燕子,楊飛心中大失所望,暗暗安慰自己這一切不過是珠中幻像,莫要當真。

南宮燕似也瞧到此景,俏臉滿是紅暈,輕輕喚道:「楊飛,楊飛。」此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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