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情蠱上身 第七章 天香劍痕

楊飛獃獃的望著那三口大木箱,心念急轉,若要盜劍,此刻無疑便是最好機會,可自己雖知蟬翼劍藏在裡面,卻自忖無此能耐,打開機關將劍取出,難道還要去偷白向天身上的鑰匙,偷不偷得到暫且不提,如此一來,必會令白向天起疑,說不得立刻翻臉無情,可若是不偷,又如何對梅雲清交待?

他為難之間,只聞得門外殷立生的聲音道:「飛揚,你在裡面嗎?」

楊飛回過神來,佯作一副盡心護鏢的模樣,高聲應道:「殷師兄,我在這裡!」

殷立生道:「師父吩咐我們在外面守護,飛揚你放心好了。」

楊飛忙道:「多謝師兄!」心中卻暗自奇怪,為何此時此刻仍未見到叔叔付無忌。

外面呼喊之聲更盛,隱約可聞烈火燃燒的霹叭之聲,楊飛自窗口望去,只見不遠火光衝天,頗為駭人,心知白向天決計不會騙他,卻不禁擔起心來,火勢若漫延此處,難道自己當真在此等死,他思量之下,決定還是逃命要緊,管它什麼蟬翼劍,至於盜劍之事,白向天既如此託大,這木箱必定厲害非常,自己還是不動為妙,免得劍沒偷到,反送了小命。

楊飛主意已定,頓時輕鬆下來,遂搬了張木椅坐到木箱之旁,雙目卻牢牢盯著窗外,情況不妙的話,馬上跳窗逃命,若是白向天或一干師兄進來,見得此景也還道他盡忠職守,說不得會褒揚一番。

不知過了多久,楊飛忽然嗅到一陣花香,這香味十分濃郁,便似這客房之中有無數鮮花同時綻放,他心中大奇,房內決計不會有鮮花,瞧瞧窗外,這客棧庭院之中,哪裡種得有花,可這花香卻是從何而來,當真奇也怪哉。

「不許動。」楊飛只顧瞧著外面,卻未顧得自己安危,聞得此言之時,只覺背後有支劍尖直對背心要害,他若非稍動一下,便會喪命。

楊飛嚇得魂飛魄散,無暇多思,忙不迭求饒道:「大俠饒命,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嬌妻幼兒,若是你殺了小人,他們這下半輩子該當如何是好?」他說話之時,全身緊繃,一動不動,當真聽話之極。

「胡說!」背後那人不覺「撲嗤」一笑,語音嬌甜,柔美動聽,分明是個年輕女子,楊飛心中稍安,他現在對付女人頗有一套,憑自己這條三寸不爛之舌,說得這女子放過自己並非難事。

他心中正打著如意算盤,只聞那女子又道:「看你樣子你今年不過二十,有妻兒不足為奇,哪會有什麼八十老母,難不成你娘六十才生的你?」

楊飛平時說順口了,方才脫口而出,哪想得到這麼多,只得老老實實道:「姑娘真是冰雪聰明,說得分毫不差,在下父母早亡,妻兒亦是全無。」他見這女子似極好說話,懼意大減,連稱呼亦親熱許多。

那女子冷哼道:「本姑娘生平最恨油嘴滑舌,好拍馬屁,喜說假話之人。」這三句亦是楊飛的三大優點。

楊飛心中大罵,口中卻賠笑道:「在下生性老實,最不會拍馬屁,再說姑娘聰明絕頂,在下即便拍也拍不到姑娘身上。」他語中雖在說自己老實不會拍馬屁,實里卻是一點都不老實,簡直屁話連天。

那女子聽他大拍特拍,冷哼一聲,卻不責他,忽爾問道:「你是什麼人?」

楊飛忙道:「在下楊飛,只不過是振威鏢局的一個小趟子手。」

那女子道:「你既然只是振威鏢局的一個小趟子手,為何會孤身一人,呆在總鏢頭白向天的房中守鏢?」

楊飛想也未想,便道:「我們總鏢頭有事出去一下,著我和師兄弟們在此守著。」他此言卻是提醒這女子房外還有他的人,不可胡來,否則插翅難逃。

那女子猶豫了一下,忽然又問道:「我問你,你可知這蟬翼劍藏在何處?」

楊飛心道老子早知你要問這,心中嘿嘿笑了兩聲,好整以暇道:「知道。」

那女子大喜道:「那在哪?」

楊飛見她言語之間不懂掩飾,分明是個初入江湖的雌兒,還是口出狂言,最好騙的那種,他不動聲色道:「姑娘拿劍指著在下,在下如何指給姑娘看。」

那女子稍加遲疑,收回長劍,方道:「你可得老老實實,不許耍什麼花樣?」

楊飛忙道:「在下哪敢!」他此刻方敢自椅中站起,轉過身子,回首望去,只見不遠處站著一名體態嬌美,周身白衣的女子,她頭上裹滿白紗,僅露出雙目。

楊飛頓覺那花香愈加濃郁,忍不住又猛力嗅了嗅,方知這花香是從這女子身上傳來,他心中大奇,雖說女子身上帶些香味不足為奇,可哪有這般濃郁之理,然而令他更奇的是此女手中持著一柄非常奇怪的長劍,劍身上有數不清的裂痕,似曾被人震碎,又強行合煉起來。

白衣蒙面女子見他不說蟬翼劍在何處,反東嗅西嗅,獃獃望著自己手中之劍,芳心慍怒,嬌喝道:「看什麼看?再看本姑娘一劍殺了你!」她此刻方才瞧清楊飛面目,見他瘴頭鼠目,鼻樑血肉模糊,心中說不出的討厭。

楊飛賠笑道:「姑娘手中之劍乃千古名兵,較什麼蟬翼劍不知高了多少,在下見獵心喜,難免多看了幾眼。」他嘴裡雖說得好聽,心中卻學著她語氣道:「橫什麼橫,再橫老子把你賣到軟香居去。」不過此話只能在心裡想,不可道出,何況這女子既然蒙住臉面,多半面目可憎,見不得人,去賣也沒人要,但是她身上如此之香,買回去當花瓶擺著每天嗅嗅也是不錯的。

白衣蒙面女子哪知他心中在想此等齷齪之事,還道他真的喜歡自己手中之劍,語氣稍和道:「你倒是識貨之人!」

楊飛生平跟識貨二字扯不上關係,見自己誤打誤撞,倒蒙對了,心道你這小丫頭少在這亂吹大氣,這麼把破銅爛鐵哪會是什麼千古名兵,送給老子也不要,但見此女歡喜,便道:「在下生平最喜各式寶劍,姑娘這柄乃在下生平僅見。」

白衣蒙面女子本欲接下話茬,忽然心中一凜,冷喝道:「你少在這東拉西扯,拖延時間,想引你的師兄們進來嗎?快說蟬翼劍藏在何處?」

楊飛苦著臉道:「在下若是對姑娘說了,姑娘可千萬不能對在下的師父師伯師叔師兄師弟說是在下說的。」

白衣蒙面女子頗為不耐道:「這是當然。」心中卻想這房中只有你我二人,蟬翼劍若被本姑娘拿去,你的那一大堆師什麼之類的自然會找到你頭上。

楊飛見她此言有口無心,漫不經心,哪會不知她心中所思,不由暗罵這小丫頭沒良心,心中亦奇為何那些師兄到了此刻仍一點動靜也無,白向天身為護鏢之人,也不知跑到哪去了,此刻他怕此女一時火起,一劍刺來,自己多半抵擋不住,哪還有命在,忙道:「姑娘看這房中哪裡最適合藏劍?」

白衣蒙面女子冷哼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少說廢話。」屁字出口,方覺不雅,稍加掩飾道:「這房裡自然只有這三口大木箱最適合藏蟬翼劍。」

楊飛媚笑道:「在下早說姑娘聰明絕頂,一猜就中。」

白衣蒙面女子半信半疑道:「蟬翼劍真的藏在這木箱之中?」蟬翼劍怎會藏在如此明顯之處,笨蛋也猜得到。

楊飛拍胸保證道:「當然是真的,在下拿性命作保。」

白衣蒙面女子見他神情篤定,不似說謊,緩緩行到那三口木箱箱畔,伸出左手敲了敲,只覺裡面極是沉重,又問道:「真的在這裡面?」

楊飛道:「真的在這裡面,就在最下面的箱子裡面,在下親眼見我師伯自箱中取出。」

白衣蒙面女子望了他一眼,忽道:「既是如此,你將上面兩口箱子搬下來。」

楊飛苦著臉行至她身畔,奮力去搬最上面那隻裝滿石塊的木箱,口中不由低聲咕噥道:「自己不會搬,拿人當苦力嗎?」

白衣蒙面女子目光一寒,沉聲道:「你說什麼?」

那木箱之中盡皆石塊,極是沉重,怕不有三四百斤,真不知白向天是如何獨力搬起,楊飛抬起一角,已是力竭,他本就不肯儘力,順勢放下,賠笑道:「這木箱太沉了,在下身弱力小,姑娘可否幫在下一把。」

白衣蒙面女子聞得他亂改成語,卻又不倫不類,差點笑出聲來,忽覺不妥,旋即冷哼道:「真是沒用,讓開。」

楊飛乖乖讓開,瞧這嬌滴滴的臭丫頭如何一人搬開木箱,心中兀自暗罵道:臭丫頭,總有一天老子要讓你好看。

白衣蒙面女子一聲嬌叱,玉掌輕揮,推在木箱一側,那木箱平飛開去,直至丈許之處方始下落,楊飛嚇了一跳,這木箱落在地上,先不說會驚動外面的一干師兄,便是這木箱的種種機關發動起來,若真有白向天所言之威,他哪還有命在。

正在楊飛大駭之時,白衣蒙面女子一腳踢出,點在木箱之上,那沉重木箱受得反衝之力,無聲無息的落在地上,先不說她方才一推一踢力道之在,光是這份巧勁,已讓楊飛目瞪口呆,半晌方回過神來,連聲贊道:「姑娘真是好功夫。」

白衣蒙面女子得他讚許,雖瞧不清她面容,聲音之中卻帶著些許喜歡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