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情蠱上身 第五章 為君作嫁

楊飛醒來之時,已是夕陽斜下,而姚柳青已不知去向,思起本倒伏床頭,此刻為何好端端的睡在榻上,不覺心中大驚,慌忙爬起,幸好身上衣物一件未少,摸摸懷中,紫氣秘笈亦安然無恙,這才鬆了口氣,暗暗好笑「怎麼自己似將姚柳青當成女色狼?」

正欲開門而出,小娟恰好端著一碗葯湯行了進來,二人差點撞個滿懷,小娟「啊」了一聲,向後仰去,還好楊飛眼明手快,將她扶住,小娟回過神來,俏臉已是通紅,輕輕掙脫,微露喜色道:「公子,你總算醒了,老爺還在前廳等著你呢。」

「老爺。」楊飛不覺一怔,方想起她口中的老爺便是姚昭武,反問道:「姚大人回太原了嗎?」

小娟點頭道:「老爺在一個時辰前就回來了,見公子未醒,便吩咐奴婢說若公子晚膳之前還未醒來,就讓奴婢叫醒公子,奴婢正不知如何開口,未想公子卻先醒了,這不奴婢還備了醒酒湯與公子解酒。」

楊飛愕然道:「姚大人來過這裡?」

小娟搖頭道:「這倒沒有。」

楊飛鬆了口氣,想起一事,只覺難以啟齒,欲言又止,小娟見此情形,含笑道:「公子可有何難言之隱,不妨明言?」

楊飛猶豫了一下,方道:「你家小姐是何時離去的?」

「小姐?」小娟愕然道:「小姐來過此處嗎?」

「我明明……」楊飛本想說我明明扶著青青來到此處,你為何說她沒來過?難道我在夢遊?忽見小娟眼中帶著一絲狡詐之色,頓時恍然大悟,這小妮子故意說姚柳青未曾到過此處,便是為了保全她的名節,他樂得如此,順水推舟道:「小娟姐姐你看我酒喝多了,腦子裡面稀里糊塗的,連青青來沒來過都記不大清楚。」他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本答允梅雲清不再對其他女子油嘴滑舌,兀自不覺喚作小娟姐姐。

小娟見楊飛如此之快便會過意來,對楊飛喚她小娟姐姐也未在意,輕笑道:「那公子快喝了這碗醒酒湯,自會清醒許多。」

楊飛接著一口喝光,大叫道:「好酸,好酸。」

小娟微笑道:「醋能解酒,奴婢在這裡面放了不少醋。」

楊飛笑道:「多謝小娟姐姐的醒酒湯。」心中卻道老子最近醋還喝得少么?

小娟啐道:「公子又瞎喊了。」

楊飛哈哈大笑道:「不是小娟姐姐,那是小娟妹妹好不好。」大笑聲中,同小娟向前廳行去。

姚昭武一身便服,正在椅中閉目養神,見了楊飛一副慘狀,愕然道:「雲飛這傷是哪來的?」

楊飛忙捂住鼻子,支吾道:「方才不小心跌了一跤,碰到鼻子,便成了這副模樣。」

姚昭武見他言詞閃爍,眼色不定,似在說謊,念頭稍轉,大喝道:「來人哪!」

小娟自廳後匆匆奔了出來,神色慌張道:「老爺有何吩咐?」

姚昭武沉聲道:「雲飛公子這傷是怎麼弄的?」

小娟瞧瞧楊飛,垂下頭去,輕聲道:「奴婢不大清楚。」

姚昭武冷哼道:「胡說,你今日一直在服侍雲飛,怎會不知道?」

「這個,這個……」小娟急得直掉眼淚,又不好說是姚立志所為,楊飛瞧在眼中,心中不忍,解圍道:「大人,此乃令郎所為,小娟她也是不便相告。」

「什麼?」姚昭武霍然站起,怒容滿面,許久,嘆了口氣,揮了揮手,向小娟低聲道:「你先退下吧。」

小娟應了一聲,拭了一把淚水,急急退出,楊飛輕嘆一聲,他雖有意讓姚昭武教訓姚立志一頓,但見得姚昭武如此神情,心中不忍,柔聲安慰道:「其實立志兄他只是一時衝動,雲飛也有不是之處。」他自承不是,心中卻將姚立志從裡到外又罵了一遍。

姚昭武怒氣稍和道:「這逆子是如何與雲飛發生衝突的?」

楊飛便將事情經過從頭至尾說了一遍,為了不再激怒姚昭武,將姚立志調戲良家婦人說成了兩幫人發生口角方打鬥起來,還有便是為了掩飾身份,將師兄說成了朋友。

饒是如此,姚昭武仍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怒喝道:「這逆子越來越過份了,看我不打斷了他兩條狗腿,瞧他還敢不敢橫行無忌?」

楊飛心中大叫痛快,口中卻佯道:「大人切不可如此,立志兄怎麼說也是大人的獨子,若是如此,姚家豈非後繼後人。」心中卻道幸好我還未將姚立志離家之言說與你聽,否則你還不氣絕當場才怪?

姚昭武咬牙切齒道:「寧可絕,不可邪!」他此時氣息不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卻嗆得咳嗽起來。

楊飛忙扶著他,輕拍著他後背,柔聲道:「大人切不可太過激動,傷了身體。」

姚昭武大有深意的望了楊飛一眼,面上稍露笑意道:「得知雲飛安然無恙,老夫真是老懷大慰。」

楊飛大拍馬屁道:「大人並非老懷,而是少懷。」

姚昭武道:「老夫今年五十有六,怎能不認老?以後還得看你們年輕人的了?」

楊飛心想既然拍馬屁,就要拍得舒舒服服,心中靈機一動,想起一個典故,媚笑道:「古時姜子牙八十才……」至於做什麼官,一時想不起來,只知道是一個比皇帝還要威風的大官,只得含含糊糊帶過道:「大人功高蓋世,必可與姜子牙相提並論。」

姚昭武自嘲道:「我姚昭武不過官居從三品,較之姜子牙差了十萬八千里,雲飛此比可是大大不對。」

楊飛馬屁拍在馬腿上,大是尷尬,乾笑道:「大人過謙了。」

姚昭武肅容道:「此次剿滅呂梁群盜,雲飛你居功至偉,本官已稟告布政司大人提升你為百戶,暫代千戶之職,在我屬下聽命。」

「這個……」楊飛雖然打過一仗,可從未想過要去從軍,更何況是當什麼百戶,千戶,囁嚅道:「雲飛留守祈州,卻將祈州丟了,愧對大人,不敢受此官銜。」

姚昭武微笑道:「此戰之罪也,雲飛你以區區不到八百兵馬,力敵賊寇,自是難以堅守,何況你還以疑兵之計,拖住朱陽和那毒娘子,使本官及時攻入城內,全殲這伙山賊,此戰首功之臣若非雲飛,怎能令人信服?」頓了一頓,又道:「你可知暫代之意,只要你表現尚可,就可極快升掇,陳千戶從士卒到千戶足足用了十多年,你還不滿意么?」

楊飛聞得此言,心中得意之極,見推之不過,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道:「多謝大人提拔之恩,雲飛銘記在心。」心想若見到勢頭不妙,大不了棄官而逃就是了。

姚昭武哪知他心中所思,和聲道:「以後咱們是一家人,雲飛何必如此客氣。」

楊飛心中突的一跳,姚昭武此言何意,正自納悶之時,只聞得姚昭武道:「你和青青的事信義已和我說過了,方才你送……」

楊飛心知陳信義必添油加醋對姚昭武說過他與姚柳青之事,心中大罵那個多管閑事的陳信義,連連擺手道:「大人莫要誤會,我和青青毫無瓜葛。」

姚昭武哈哈大笑道:「男子漢大丈夫做過便是做過,何必不承認,雲飛你出身貧寒,老夫並非講究門第之人,不會反對將青青嫁與你。」

楊飛心想你不反對,我可要反對,我明明跟她毫無情義,你們偏偏喜歡將我與她二人湊在一起,難道亂點鴛鴦很有趣嗎?

姚昭武見他神色猶豫,還道他在想自己的妻子,便道:「雲飛,你的原配犯了死罪,不提也罷,青青也不會介意此事。」

楊飛心道她可不是不會介意,而是大大介意,你這個做老子一點都不知道女兒的心事,還以為曾跟一個相識不到一日的男子共處一室便要非嫁他不可,不過若是說出此事,對姚柳青可大大不妙,可若是不說,自己可大大不妙,死得不慘不堪言。

姚昭武見他默然不語,只道他不好意思,又道:「你也見過我那逆子,我姚昭武有子如此,有等若無,雲飛你孤苦一人,不如入贅我門下,當我半子如何?」

楊飛未想他越說越來勁,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可是若說不行,豈非當場給他難堪,他思來想去,只好將此事推到姚柳青身上道:「不知青青意下如何?」

姚昭武道:「此事我自會對她說,想來無甚問題,雲飛你無需擔心,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了。」

楊飛見他語中毫無轉寰餘地,心中大急,「這可不行」之言本欲脫口而出,但轉念又想自己此間事了,便逃之夭夭,姚昭武難道還天涯海角的去找自己這個女婿不成,何必現在得罪這個大恩人,他心中既有此念,便佯作歡喜的點點頭道:「多謝大人成全。」

姚昭武看著未來女婿,越看越喜歡,呵呵笑道:「今晚楊大人在府中設了慶功宴,雲飛要隨我一起去。」

楊飛倒是極想去見識一下大場面,不過想起自己此刻尊容,哪見得了人,不由苦笑道:「大人,你看我這副模樣能去嗎?」

姚昭武一想起姚立志,便虛火上升,不由怒罵道:「我必會責罰那逆子為你出氣。」順了順氣,沉吟半晌又道:「我們本是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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