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行軍布陣 第一章 歸雲劍法

「快起來。」一聲大喝,將楊飛驚醒,睜開雙目,晨曦早明,牢內高高小窗透入一線朝陽,他慌忙爬起,昨晚匆鐵見過一面的牢頭手持鐵鐐,滿臉獰笑的走來。

楊飛連連賠笑道:「牢頭大哥,你這是準備帶我去哪?」

那牢頭冷哼道:「上堂受審,你以為是去幹什麼?逛窯子?」

「官爺,您可冤枉小人了,小人可連窯子都沒進過。」楊飛昨晚沒吃多少東西,此刻腹中飢餓,滿臉堆笑道:「官爺,可不可以讓小人吃點東西再上堂。」

「你當這是客棧,還供你吃飽喝足。」牢頭叫來兩個獄卒,將鐵鐐給他銬上,又道:「呆會你還有命回來,便有得吃,要不然,嘿嘿。」

楊飛心中一驚道:「難道案還沒審就有性命之虞?」

牢頭嘿嘿笑道:「自古在公堂上受刑不過,死的犯人可不少,你若想活命,最好乖乖認罪。」

楊飛不覺低聲咕噥道:「這不是屈打成招么?」

他此話聲音極小,那牢頭聽不大清楚,但心知這傢伙不會說什麼好話,白眼一翻道:「你說什麼?」

楊飛哪敢說出,連聲道:「小人說官爺英明神武,氣宇不凡。」暗暗又在後面加了兩個字「才怪」。

牢頭哈哈笑道:「算你小子識趣。」

楊飛正欲再拍兩句馬屁,耳邊響起那錦衣人淡淡的聲音:「呆會你過堂的時候,不管那縣官安你多大的罪名,你也認了。」

楊飛差點跳起,心道若是那昏官安他一個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的罪難道他也要認?

牢頭見他臉上忽現氣憤之色,冷哼道:「你幹什麼?想早點死么?」

楊飛連忙賠笑道:「官爺,小人生平膽子最小,當然不想早死,只是小人周身是傷,有些不舒服。」說到此處,他心中不覺暗暗奇怪,自己昨晚明明被那兩個毫無人性的衙役打得奄奄一息,現在卻渾身是勁,連那遍體之傷似也不那般痛了,難道是紫氣神功的原因,他正在納悶間,又聞那錦衣人的聲音道:「我昨晚助你練成紫氣神功第三層,你身上的傷已好了九成,不會再有大礙,等會你過堂的時候如果挨板子的話,便將全身真氣聚於被打之處,那樣便傷你不著。」

楊飛聞言大喜,心想原來紫氣神功不但可以治傷,還可以挨打,即便成不了天下第一高手,也是挺不錯的。

牢頭見他又面露喜色,冷哼道:「你別以為你全身是傷,便不用挨板子,呆會有你好受,別磨蹭了,快走。」言罷,便拽著他穿過長長的牢房走道,向牢房門口行去。

楊飛拖著鐵鐐,也不覺沉重,他生平尚是第一次來到牢房,見這牢房中的犯人大小老幼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孩,不覺大奇道:「這麼小的孩子也犯了王法么?」

那牢頭哼一聲道:「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

楊飛連連應是,見那些人都瞧著自己,眼中多是憐憫之色,有幾個還帶著恐懼之意,心想他們怕是當自己要被拉出砍頭吧。

來帶楊飛上堂的正是昨晚押他來的那兩名衙役,二人見他昨晚還要死不活,現在卻身輕氣爽的模樣,一人奇道:「這小子精神倒挺好,看來可以多挨幾板。」

楊飛昨晚被他們打得凄慘之極,到現在仍是鼻青臉腫,聞言心中大怒,卻依然滿臉笑容道:「托二位大哥的洪福,小弟昨晚睡得又香又甜,精神自然不錯。」

說話那名衙役覺他滿口反話,惱怒之下,飛起一腳向他屁股踹去。

楊飛被另外那名衙役用鐵鏈拉住,欲避不能,正想自認倒霉,忽然思起那錦衣人之言,心想既然可以用紫氣神功挨板子,為何不能防踹屁股,當下將內力急運臀部。

「砰」那衙役一腳踹在楊飛屁股之上,楊飛卻未如他所願前撲倒地,跌個灰頭土臉,仍站得穩穩噹噹,反而是他被反震之力推得向後退了幾步方才站穩,那隻踢人的右腳猶自被震得隱隱發麻,他還道自己力氣用小了,正欲加力再踹一腳中,忽然想起此人乃那個殺了錦衣衛譚千戶女強盜的老公,怎麼可能不會武功,昨晚被他們打成那樣只怕是扮豬吃象,存心示弱,若他真的發起威來,恐怕會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這鐵鐐也沒多大作用。

另外那名衙役也是同他一般想法,兩人相視一望,瞧出對方眼中的震駭之色,不覺齊齊離楊飛退了兩步。

楊飛沒想紫氣神功竟如此好用,又見兩人這般神情,早已猜到他們心中所想,心裡不覺得意之極,冷冷哼了一聲。

那兩名衙役心中皆想呆會你這小子過了堂,定了死罪,砍了頭武功再高也是枉然,先讓你得意這麼一會,故此他們心中雖對楊飛恨極,表面卻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大有你是大爺之意。

「升堂!」眾衙役一齊大喝,駭得楊飛往後連退數步,他不是沒見過升堂,而是從未以犯人的身份到此,而且還是一名待判死囚。

高居堂上的臨汾知縣長著一對黃豆眼,看上去面黃飢瘦,雙目無神,想必不是油水不足,而是酒色過度所致,只見他「啪」的一聲一拍驚堂木,抖起官威,大喝道:「堂下所跪疑犯,報上名來。」

楊飛想到自己既有挨打神功,又有逃命妙法,心中底氣十足,也不那般害怕了,高聲道:「知縣大人,小人賤名梅雲飛。」

「何方人氏?」

「洛陽。」楊飛將昨晚那套謊話拿出來再用一遍。

「是嗎,張捕頭?」那知縣向張涯問道。

張涯哪會說出他其實並未查實楊飛真名,連連點頭道:「是的,知縣大人。」

那知縣取過一宗案卷,方對楊飛道:「上月二十二日,本縣王府發生一宗殺人命案,一死二傷,可是你所為?」

楊飛聽得莫名其妙道:「什麼殺人命案?」

那縣官又是「啪」的一聲,高聲喝道:「還敢不認,來人啦,先打五十大板!」

楊飛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推倒在地,兩各衙役手持刑杖狠狠打在他屁股之上。

楊飛痛得哇哇大叫,挨得幾板,方才想起那錦衣人之言,慌忙運起紫氣神功,將丹田真氣運至挨打之處,感覺果真大不相同,不但那刑杖打在此處如隔靴搔癢,便是那挨過幾板之處亦痛楚大減,但他為防旁人起疑,仍慘叫連連。

好不容易打過五十大板,那縣官眯起一雙小眼道:「梅雲飛,你可認罪?」

這次楊飛學了乖,忙道:「小的認罪,知縣大人饒命。」

知縣哈哈大笑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楊飛總算知道何謂昏官,他尚未見過那個死者,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定了個殺人之罪,心中極是不服,忍不住又道:「知縣大人,小人昨日才來臨汾。」

那縣官哼了一聲道:「梅雲飛,你明明是上月十五來到本縣,竟敢欺辱本官,難道還想再吃五十大板。」

楊飛哪敢說不,連聲道:「是,是,小人上月十五便來了臨汾。」

那知縣又翻出多宗案卷將不少諸如姦淫、殺人、偷竊案都誣陷到楊飛身上,楊飛只好一一認下,最後算了算,自己集採花淫賊,江洋大盜於一身,竟殺了九人,姦淫了六名良家婦人,其中姦殺兩名,留下四個活口,盜竊八次,光這些罪名,自己有十八個腦袋都不砍,忽然瞥見那知縣滿臉得意之色,心中驀地省悟這知縣定是收了那些真兇的賄賂,自然要找個替死鬼,心中只能大嘆倒霉。

最後那知縣總算將桌上厚厚的一堆案卷念完,又道:「至於昨晚客棧殺害邊關總旗及錦衣衛譚千戶之事……」

知縣話未說完,楊飛忙道:「都是小人一人乾的,不關別人的事。」他心想反正自己已是「罪大惡極」,再加兩條也不打緊,順便幫梅蘭脫罪。

知縣點頭道:「這兩條可是滅門之罪。」

楊飛嚇了一跳道:「小人自小父母雙亡,孤單一人,沒有什麼親戚。」

那知縣滿臉懷疑之色道:「此話當真?」

張涯答道:「回稟大人,他還有個妻子,便是昨晚逃走的使劍女賊。」

知縣「嗯」了一聲,方道:「錦衣衛各位大人正在拘捕於她,想來逃不了多遠。」頓了一頓,高聲喝道:「錢師爺!」

旁邊的那個師爺寫好一張狀紙,遞了上來,那知縣瞧了一眼,又交給他道:「將這狀紙給疑犯看看,可有遺漏之處,如若無誤便讓他按個手印。」

那師爺應了一聲,行下堂來,楊飛接過瞧了一眼,果真將方才所呈之罪一一列於其上,也不猶豫,按了個手印。

那師爺接過狀紙,大聲念道:「人犯梅雲飛,洛陽人氏,於成化二十二年七月二十二日……秋後問斬。」言罷,便將狀紙呈於知縣。

知縣在上面蓋了個官印,打了個哈欠,喝道:「退堂。」

「就這麼完了。」楊飛挨打之處猶自痛疼,前面的都沒聽清,只聽到後面那個秋後問斬,什麼時候才算秋後,可別是今天,忍不住問那張涯道:「捕頭大人,小人想知道何日是小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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