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離去

「子橋兄,這十幾畝地的俘虜就全交給你了。」雖說已經決定好了,不過十幾畝地的俘虜還是會讓嚴光覺得很麻煩。

看著嚴光的樣子,朱慶瀾覺得有些好笑。「都督放心,我會安排一個團押送他們回成都,路上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這樣我就放心了…」

「其實都督你這麼想就行了,在30塊大洋沒有到手之前,他們怎麼可能會想要逃跑或者是鬧事呢?」

聽朱慶瀾這麼說,嚴光一拍手。「也對。」

就在嚴光為解決了十幾畝地俘虜的問題而感到高興的時候,張培爵和他的兩個鎮蜀軍也已經返回了銅梁,當然更早回來的還有30000大軍覆滅的消息。

看著雖然出城相迎,但是神色上卻比原來冷漠許多的縣長和當地士紳,楊庶堪湊到了張培爵的耳邊道。「列五,我們還是直接回重慶吧。」

張培爵仔細的想了想後點頭道「也好。」

銅梁城小,如今的蜀軍也是士氣低落,外加這些明顯不怎麼配合的士紳官員,如果繼續停留在銅梁,便是被川軍一鼓而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如今的蜀軍並不是張培爵的一言堂,所以他還是將所有的上層都請了過來,然後再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聽過張培爵的解釋後,其他人也點點頭。眼下的情況他們也看在眼中,和重慶相比銅梁確實不是一個適合防守的地方,而且眼下部隊也需要進行一些修整,以重新鼓足士氣。

最重要的是,就算真的是事不可為,至少他們還可以通過水路安全的離開四川。

既然已經拿定了章程,蜀軍很快就被重新動員了起來。而在得知張培爵等人準備離開銅梁,返回重慶的時候,本來有些冷漠的縣太爺和當地的士紳官員們也熱情了起來。

人都是現實的,失去了潼南的30000人後,對於銅梁的官員士紳們來說,張培爵和他的蜀軍政府已經沒有了依靠和投資的價值。他們回來的時候還會出城相迎,也僅僅不過是怕張培爵用手中還剩下的20000人對他們做出什麼不好的舉動。

要知道,自從潼南的消息傳回來後,他們一直都在擔心川軍的那個嚴都督會把他們當成是張培爵一夥的給收拾了。如今既然張培爵自己提出要滾蛋了,這些士紳官員自然也變得高興了起來。

如果說在銅梁的遭遇只是讓張培爵覺得有些累了,那麼在重慶所遇到的,就真的是讓張培爵和楊庶堪他們覺得有些心灰意懶了。

看著與出發時相比明顯空蕩許多的城門,張培爵和楊庶堪相視苦笑。「這些傢伙真是比銅梁的那些人還要現實啊…」

看著眼下的場景,朱之洪似乎也有些羞愧。「列五兄,滄白兄,我…」

「唉,叔痴,這又不是你的錯,要怪的話就只能怪這些人太過現實,而我們又恰好打了敗仗罷了…」將朱之洪扶起來後,張培爵看了看相迎的幾個人。「我張培爵在重慶交友甚廣,沒想到如今卻只剩下你們幾個至交還願意來迎我了呢…」

如張培爵所言,城門外除了蜀軍政府的軍政官員外,前來迎接的士紳名流就只有幾個張培爵的至交好友了。而此時的情景與蜀軍出征時相比,就顯得有些太過凄涼了。

而聽了張培爵的話後,張培爵的幾個至交好友互相望了望,只是苦笑了起來。

顯然他們也沒有料到,如今會是這麼個情況。

雖然覺得身心俱疲,但是張培爵還是勉強自己和好友們聊了幾句。只不過張培爵的幾個好友也看得出來他眼下的狀態,因此在聊了兩下後就紛紛告辭了。

告別好友回到都督府後,張培爵靠坐在座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楊庶堪和朱之洪也是如此,就這麼靜靜的坐著,三個人整整坐了一個多小時。

然而就在門外的士兵以為三個人會一直這麼坐下去的時候,外面突然跑進來了一名軍官。

「都督,出事情了!」

「什麼事?」看著上氣不接下氣的軍官,張培爵輕輕的問道。如今的張培爵,到真有一點超凡脫俗的意思。

喘了兩口氣,那名軍官急忙道。「都督,剛剛下面來報,說有不少士兵開始偷偷逃跑了。」

「什麼?」張培爵握著座椅的手一緊,但是他很快就鬆開,然後心灰意懶的道。「算了,想跑的就讓他們跑吧,不要管他們了。」

「都督!」那名軍官聞言一驚。

「出去吧…」揮了揮手,如今的張培爵看起來要比回來時還要疲憊。

聽張培爵這麼說,那個軍官看向楊庶堪和朱之洪,希望他們兩個能說兩句。

只不過這兩個人,一個只是獃獃的看著天花板,另一個卻示意他聽從張培爵的命令。

在別無他法的情況下,軍官也只好向張培爵敬了一個禮,然後默默的離開了。

等到那個軍官離開後,一直抬頭望著天花板的楊庶堪將頭轉向了張培爵。「怎麼樣?要離開了嗎?」

「啊,是時候離開了…」說著張培爵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們已經輸了,繼續勉強下去也只不過是將整座城市的百姓都拖入戰火罷了,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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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以後,當嚴光正在銅梁縣縣長的家中飽餐時,從重慶前來進行和談的使者也抵達了銅梁。

從使者的口中,嚴光得知了兩個消息。

一,蜀軍政府願意無條件併入四川軍政府。

二,昨天午夜的時候,蜀軍政府都督張培爵、高等顧問楊庶堪和財政部長朱之洪等人,已經攜帶家眷乘船離開重慶前往湖北去了。

至於無條件併入四川軍政府等事情,正是張培爵離開前囑咐的。

雖然很奇怪為什麼突然之間張培爵就放棄了重慶,不過既然人都已經離開了,嚴光也就不想在想那麼多了。正如他當初和陳鎮藩說的那樣,對張培爵等人,他從來都沒想過要趕盡殺絕。

不管在利益上究竟有多大的衝突,至少在某些事情上嚴光還是很欽佩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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