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張無忌感情考(中)

新年回來之後,《匠錄》先在官方微博上以半真半假地語氣試探性地提到「休刊」的事情,留言反應不一,蘇瑾做了一個粗略的統計,大約有三成留言表示支持,認為他們辛苦了那麼久,的確應該休息一段時間,回來之後能帶來質量更高的刊物。

特別是柳敬亭,小說電影電視劇三手抓,中間還出現勞累過度暈倒的狀況,需要好好養養身體。

兩成網友表示反對,表示每月買《匠錄》已經成為生活中的一部分,突然一段時間不見,會不習慣,而且全世界做雜誌的那麼多,沒見哪家動則就休刊,《匠錄》此舉有些任性。

兩成網友表示無所謂,只要到時候能看到《倚天屠龍記》就行,對雜誌沒那麼深厚的情節。

剩下三成則是固定的怒罵狂噴,要麼認為這是柳敬亭的又一次炒作,要麼攻擊柳敬亭江郎才盡,要麼嘲諷他想轉行做更加賺錢的電影,姿勢基本沒變。

「大家心裡有數就好,也不必太當較真,社交網路上的互動,太容易摻假,比如這三成贊成我們休刊的可能有一成是對手。」

蘇瑾把自己的統計貼到群里之後,補充了一句。

「蘇瑾圖表做得很直觀清晰,注釋地也有道理,網路世界真真假假,無論什麼事情都要保持安全的距離。」常有道說。

「說到這個,我想起我一個大學同學,年前被網路騙子騙了5000塊。」青椒說。

「現在攻略和提醒那麼多,怎麼還會被騙?什麼方式?」

「WC彈窗中獎信息。」

「……」

「……」

「(大汗表情)」

「求細節。」

「就是最常見的WC彈窗,通知她中了15萬,然後就給了詳細的資料表,我那同學一時好奇就把資料表填了,然後工作人員就告訴她,既然填了表就表示她願意領獎,那麼先交一萬塊的保險和手續費,如果填完資料表還拒絕的話,會收到法院傳票。」

「然後你同學就給了?」

「是的,銀行卡轉了五千,網上支付系統轉了五千。」

「……」

「對方一看上鉤,接著就說恭喜云云,手續流程已經在走,通知她準備領獎,但,領獎前需要再交五千塊個人所得稅,我那同學立即給我打電話借五千塊,我一聽就知道她是被騙了,痛罵她一頓,然後讓她趕緊和銀行、支付系統的客服聯繫追款。」

「錢追回了嗎?」

「支付系統的五千塊還沒到賬,追回來了,銀行的錢沒辦法了。」

「沒報警嗎?」

「警察也說沒辦法追回銀行的錢,而且他網上銀行的密碼也已經被改掉了。」

「我沒有其他意思,你那同學剛入社會嗎?」

「已經工作兩年。」

「那還……」

「三種可能,一,現在缺錢;二,對現在工作不滿,想中獎拿到錢換工作;三,單純成性。」柳敬亭突然回到。

青椒回:「二。我那同學對現在的工作不滿,想換份工作,但是又沒底氣。」

「可是她被騙了一萬塊後,還想著管你借錢,這不是坑隊友嗎?」

「思維慣性問題,當一個人潛意識裡發覺自己被騙,會賭氣般地、孤注一擲想完成這個騙局,好像魔障一樣,這個時候需要有人對她當頭棒喝。」

「總之,大家以後都小心點,謹記『想巧是個當』這句老話。」徐晴說。

「嗯。」

大家一致答道。

「然後說正事啦,群眾日報要對我們雜誌團隊做個採訪,還特地提到要我們的特邀畫師『巧克力』也出席。」

「喬可麗不接受採訪的啊。」康令月道。

「這個我親自去跟她爸媽溝通一下,也許對她有什麼幫助也說不定。」柳敬亭說道,「至於大家,應該都沒什麼問題吧?」

「沒問題。」

「沒問題。」

……

「你這次為什麼會那麼積極讓大家接受採訪?」

徐晴看到聊天記錄,抬頭問柳敬亭。

「給大家的履歷上添磚加瓦,以後他們出去找工作也能多一項資本。」

「你要解散《匠錄》?」徐晴、楊麗璐齊問。

「怎麼可能?我是說萬一有人有天想離開雜誌,或者找到更適合的工作,或者想創業,都是有益無害的,畢竟再好的工作,員工一年都會產生若干次辭職的念頭。」

徐晴楊麗璐點頭。

「噢對了,領導大人,我有幾件事跟您彙報一下。」柳敬亭轉頭看著楊麗璐說。

「說。」

「今天下午我要去星月電視參加歡樂場的錄製,替韓朔新電影站個台,然後順便要去看一下《三國演義》的後期製作情況,如果還有時間,可能還要去拜訪一下喬可麗父母,您看……」

「歡樂場不就是玩遊戲嗎,這個沒事,考察《三國》晴姨不也要去嗎?」

「要的。」

「那你明白了?」

柳敬亭點頭。

「拜訪喬家,我跟你一起去。」

「和我想的一樣。」

徐晴看了柳敬亭一眼,然後重新收回目光,淡淡道:「希望你們結婚後,你也能把璐璐當領導。」

楊麗璐示威般地看著柳敬亭。

「一日為領導……」

「打住,問你個有營養的話題,張無忌最後跟誰在一起了,我朋友群里有人問。」

「還沒寫到。」

「什麼?」徐晴、楊麗璐再次齊問。

「正在寫啊,等下發你們看。」

「你的意思是,女主角現在還沒出來?」徐晴問。

「周芷若不是女主角?」楊麗璐問。

柳敬亭統一搖頭。

「那你到底給張無忌準備了幾個紅顏知己?」楊麗璐語氣中已經有威脅。

柳敬亭誠惶誠恐地伸出四個手指。

「……柳敬亭!」

……

其實再次寫《倚天屠龍記》,柳敬亭本人也感觸很深,當初看金庸先生評價張無忌,說他為人一團和氣,心地善良,是一個普通人,也是做朋友的最好人選,那時候頗不以為然,現在再回顧這話,才知道確實如此。

三部曲中,郭靖是儒家典型化身,近乎完人,而楊過則是狂放不羈,痴情激烈,唯有張無忌像一個普通人,凡事被動,隨遇而安,拋開他身上的主角光環,他就是我們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的一個人。

然而,小說有別於真實生活的地方在於,生活中隨處可見張無忌,但世上並沒有那麼多九陽神功、乾坤大挪移給他練,更加沒有那麼多周芷若阿離小昭趙敏來戀他。

……

柳敬亭離開辦公室去星月之後,楊麗璐立即跟徐晴聊起這個問題:

「都說小說創作源於生活,他給張無忌安排四個不同的紅顏知己,是以自己為參照物的嗎?」

徐晴當然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如果他真是以自己為參照物做的人物設定,那四個女角色會是哪四個?

從胡小米、伊水安算起,加上璐璐也是三個,第四個到底是令月還是蘇瑾呢?難道會是喬可麗?

「這個,只能往後看看再說,而且你不要多想,他現在的寫作技藝已經超越所謂『自傳投射』的境界,人設或許不是以他自己為參照。」

徐晴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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