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憤怒的小馬,遲來的主角

由於柳敬亭的特意調整,在《大江湖》上連載的《七種武器》第六部,實際也是系列小說的最後一部,由《霸王槍》變成《離別鉤》。

「離別鉤」寓「驕者必敗」之意,小說里同時傳達了另外一個道理,「離別是為了相聚,只要能相聚,多痛苦的離別都能忍受。」

這句話實際上也註解了楊過和小龍女的故事,古龍先生當初論及《神鵰》曾明確說過,這世上悲慘的故事已經夠多,小說里能大圓滿就大圓滿,他對「楊過和小龍女十六年後不應該再見」的提議表示反對。

總之,真正意義上的「七種武器」已經連載完畢,沒有人知道第七種武器究竟會寫什麼,後人也只是根據前六部小說中最大反派「青龍會」的特點猜測第七種武器應該是擁抱生活、敬畏生命一類的主題。

不論如何,這已經成了武俠史上的一個遺憾。

柳敬亭根據後世的經驗,把《拳頭》(即《憤怒的小馬》)發給了伊水安。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這部小說不應該列在這個系類中,不過本書的男主角小馬與之前的作品有聯繫,不做細緻探討,可以勉強湊數。」

這種話自然被伊水安及《大江湖》編輯們當做是謙虛,他們看過稿件之後,雖然好奇青龍會的莫名消失,但是延伸理解一下,「拳頭」本來也是武器,小馬本來也是《霸王槍》主角丁喜的朋友,前後存在聯繫。

更重要的是,這部小說的結尾處有這麼一句感慨:「夕陽如此艷麗,人生如此美好,一個人只要還有機會,為什麼要輕易放棄?」

前面六種武器分別提到「微笑」、「自信」、「仇恨」、「誠實」、「勇氣」、「驕者必敗」,最後一個鼓勵大家不要輕易放棄生活,也算有所呼應。

整個系類連載出去之後,雖然未能在大範圍內掀起討論雲,但是小說的主題和別緻的形式給大家帶去很多啟發,這裡不只是武俠小說的寫作者,還包括那些經常為話題作文煩惱不已的高中生。

柳敬亭的高中時代,單一個「誠信」話題就寫過不下七八遍,那時的作文攻略有很多固定模式可以借鑒,發展到最後,幾乎成為現代八股文。

堆砌華麗辭藻,記得隨時引用古詩詞是一種方法;

胡亂編撰名人名言是一種方法,這個攻略里產生得笑料最多,莎士比亞、亞里士多德、柏拉圖、高爾基不知莫名其妙地「被講」了多少話,柳敬亭曾經也創造過類似「亞里士多德曾經殷切地告誡柏拉圖,做人要厚道」這種名人名言;

另外一種方法也是最常用、最好用的方法,引用名人事迹,然後趁機抒發幾句感慨,司馬遷悲憤寫《史記》、李白鐵杵磨成針、杜甫身居茅廬,心懷天下……這些都是高中生作文中的常客。

隨著柳敬亭《七種武器》的面世,高中生們從此多了新的素材,而且由於柳敬亭攜「諾貝爾之威」,小說又被專家們定性為「積極向上之作」,於是「七種武器」在老師們的眼皮底下,經過一番改頭換面之後,先後登上他們的作文本和語文試卷。

《匠錄》辦公室最近收到過不止一封類似的感謝信,一度激起大家集體回憶高中考試的熱情。

「高二的時候,有次語文考試,碰到一道名句填空題,來自《禮記》的那句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結果,『不成器』和『不知道』是兩個空,答題卡交上去之後,被其他科目的一位老師看到,他就指著『不知道』三個字說,現在學生真任性,不會做題就直接寫『不知道』,當時語文老師臉上就爬滿黑線。」

不出所料,《拳頭》一出,在一直追讀這個系類的讀者之間產生一陣不小的爭議,大家普遍認為這部小說與之前幾部未能完全合拍,甚至有人指出柳敬亭為了全心全意寫自家雜誌的連載,草草收尾。

不管怎樣,《七種武器》就以「憤怒的小馬」結束,再次拿到古庸生小說版權的陸藝籌顯得興奮不已,約柳敬亭出去吃了一頓飯,談了兩個多小時現下的文藝狀況,最後自然也提到柳敬亭新書《倚天屠龍記》。

能提前探知一些關於這部小說的信息,在參與現在出版界的主流話題時,絕對能佔據一定的優勢。

……

在大家對主角的猜測中、在文學評論者對柳敬亭是否能自我突破的疑惑聲中,《倚天屠龍記》按部就班地開啟連載之路。

九月,《匠錄》刊出小說的第二章連載,讀者抱著「主角花落誰家」、「崑崙三聖到底何方神聖」、「郭襄武功現在到了什麼水平」的疑問,火速搶完了市面上的雜誌。

此章一出,關於古庸生此類小說「慢熱」的說法不攻自破。

新一章裡面不僅相繼寫了覺遠大師的出手及少年張君寶的出手,還寫到覺遠誦經傳道,寫到郭襄指點張君寶前程,提到讓大家眼前一亮的襄陽,郭靖黃蓉夫婦,刁蠻的郭芙。

其實關於這一段,彼世讀者曾有過一番爭論,大家認為此時郭襄對郭芙的評價並不公允,是正宗的坑姐能手,說到底,這還是愛之深責之切的體現,不值正正經經地做嚴肅討論,不過就是文藝作品過渡時常用的一種手法,唯一的作用是讓大家會心地想到郭芙的脾氣就是了。

儘管如此,本次的連載斷章的也比較令人銷魂,最後一句話直接點出張君寶「便是中國武學史上不世出的奇人張三丰」,平添讀者們對後續劇情的猜測。

十月,「寶刀百鍊生玄光」一章震撼發布,那句廣為傳誦的切口也終於與大家見面:

「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

小說借俞岱岩和一位老者的談話,大致講解了這段話的意思,同時通過俞岱岩之口,再現了神鵰大俠楊過用石頭殺死蒙哥的壯舉,算是跟前兩部曲搭上線。

大家真正關注的自然是時間的變遷。

「這一年是元順帝至元二年,宋朝之亡至此已五十餘年……」

按時間推測,蒙哥死於1259年,那年郭襄十六歲,而元順帝繼位於1333年,中間相隔74年,也就是說郭襄如果在世,也已經是90多歲的老太太了。

後面關於張三丰九十大壽的敘述印證了這個說法。

也就是說,張三丰和郭襄只是這部小說的兩個過度認為,而已,這個事實讓好些「郭襄黨」黯然神傷。

「麻蛋一轉眼,一個可愛的小姑娘變成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擱誰誰受得了,古庸生不帶這麼玩的。」

不過,讓大家欣慰的是,本書「男主角」也算終於正式登場。

「在下姓張,賤字翠山。」

文質彬彬、弱不禁風的少年從來都是武俠男主的經典造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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