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113章 煉丹

西土山脈。

幅員遼闊的西土,有一座座佛峰,峰上,有一座修仙界比較著名的禪院,名叫大悲禪寺。

此時,這座坐落於雲霧繚繞的山峰之中的大悲禪寺,走來一位頭頂光潔,腳著芒鞋,身披月白僧衣,神情堅毅,卻又出塵淡然的女子。

似看破出塵,卻似又執念滿懷的矛盾氣息縈繞。

她自然就是風雨若,也是持慧!

悠揚的鐘聲鳴響古寺每一個角落,色漆斑駁古舊的禪院大門霍然洞開。

幾個身披袈裟的僧侶,神情肅穆的走了出來。

看到風雨若,個個神情微微一愣,隨即便恢複佛家淡然空寂的氣質。

「阿彌陀佛,這位想必就是持慧道友了?」

風雨若也合十還禮:「見過諸位大悲禪寺大師,貧僧持慧有禮了。」

一番佛家禮儀過後,眾位大悲禪寺的和尚將風雨若迎進了寺中,來到大雄寶殿。

大雄寶殿內,大悲禪寺的住持法雲大師,身披錦鱗袈裟,方面大耳,寶相莊嚴。

「持慧,所為何來?」待風雨若在大雄寶殿左側蒲團坐下後,法雲和尚驀地喝問。

風雨若淡然一笑,道:「佛曰眾生,眾生論佛,佛是禪機,禪機是佛,持慧今天意與大師論佛辯禪!」

這時,法雲和尚右側旁邊一個身著黃色僧袍的和尚道:「持慧,你入佛門幾年?讀多少經卷?拜誦多少佛門經義?知多少佛門大法?」

風雨若不答,反問:「緣何佛渡眾生?眾生皆可成佛?緣何一草一木一菩提,皆是一世界?緣何放下屠刀?立地可成佛?」

那和尚呆了呆,道:「佛乃大慈大悲須菩提,眾生有佛性,自可成佛。三千婆娑世界,沙門凈土,乃佛門極樂世界,內蘊無窮宇宙乾坤,一沙即是一世界,也是一宇宙。雖罪孽滿身,若一朝悟佛,化戾氣為祥和,舍皮囊而結舍利,自可立地成佛。」

風雨若道:「立地成佛者,是否讀萬卷經卷,拜誦萬卷佛門經義,深知萬千佛門大法?」

那和尚頓時啞口無言。

他本來想問風雨若入佛的時間短長,以諷刺其對佛門經義所知不通,而難其心,卻不想反被詰問。

法雲和尚微笑道:「既然論佛辯禪,那我們便以佛門三經,辯論真佛之意吧!」

看著風雨若,法雲和尚道:「道友以持慧法號,我們就以慧而論佛,如何?」

風雨若道:「善!」

這和尚的建議卻是正中風雨若下懷。

試想,風雨若被亂來和尚度化入佛,才幾日而已,所修的還正好是大慧菩薩道果,修的便是慧之一字。

法雲和尚道:「請赤諸色像,眾生髮諸識,如浪種種法,云何唯願說!」

風雨若想了想,答道:「青赤諸雜色,波浪悉無有;採集業說心,開悟諸凡夫。彼業悉無有,自心所攝離;所懾無所懾,與彼波浪同。」

法雲和尚沒想到第一問,風雨若竟對的如此工整完全,卻是挑不出絲毫毛病。

當下,卻是換風雨若問,法雲和尚答了。

風雨若道:「佛曰:諸識有二種生住滅,非思量所知。諸識有二種生,謂流注生及相生。有二種住,謂流注住及相住,有二種滅,謂流注滅及相滅。諸識有三相,三識,敢問是何三相?何三識?」

法雲和尚久久不曾回答,卻是震驚於風雨若所問的慧之精深,玄奧,這已經不是表面佛學經義,已是涉及到深層次的慧覺,慧性,慧根了。

諸識有三相三識,其實何止三相三識,諸識包含無窮大的生相,也就包含無窮大的生識。

大悲禪寺當日的辯禪機,結果如何,沒人得知,但法號持慧的風雨若,卻成功在大悲禪寺掛單,於座佛峰西側,修建了慧竹禪舍,在那裡誦佛參禪,靜等再過月多時日,便隨同大悲禪寺的高僧們,前往小靈山,參加廣恩寺住持慈恩禪師的禪道大會。

與此同時,令狐和納蘭白衣在緇虞國小住,幾日纏綿之後,也再次啟程,繼續飛往萬通港。

由於萬通港座落臨海的西北之地,此一路程極是遙遠,需跨越八十餘萬里之地。

當然,若對凡人來說,這八十餘萬里,想必他們十年也不一定能走到,但對修仙者來說,八十萬餘萬里,雖然也是不短的距離,但最多只要十來天也就趕到了。

至於令狐,他的五彩飛行巨劍,最大時速達到五萬里,若一心猛飛的話,卻是無需一天就能抵達了。

不過,令狐和納蘭白衣並不趕路,不說他們突破界限後,正情意綿綿,一路飛行,等同於游山覽景,其樂融融。單說令狐還要尋找煉丹宗師,為納蘭白衣煉製嬰變丹,這一路上,就不能過快,還要不時停下來打探煉丹大師的消息。

極樂山脈除了寶器山久負盛名,乃各大煉器大師的集散地之外,煉丹宗師的名頭其實也不淺。

傳聞中華南洲的第一煉丹宗師,就來自於極樂宮,名叫柏鶴松,號長春居士。

還有好幾個有名的煉丹大師,也都在極樂山脈,開闢洞府,逍遙煉丹,也常乘坐神廷方舟,出外尋找他洲的煉丹材料。

終於,距離萬通港還有三十餘萬里的時候,令狐終於在秦國的一個諸侯王城中,打聽到臨近之地,一個著名的煉丹大師的地址。

那是距離這個諸侯王城約三千里之地的玉柱山上,有一蓮花峰,名叫徐青蓮的丹修,就在峰上開闢洞府,煉丹潛修。

也時常拿出他煉製的丹藥,於城中的伴仙街市寄賣,換取一些靈石或煉丹材料,以供修鍊所用,由於他的丹藥藥性和成色都極佳,經常供不應求,也因此,徐青蓮煉丹大師的名氣大顯,令狐才會如此輕易在伴仙街市中,打聽到徐青蓮的消息。

很快,兩人就向玉柱山趕去,三千里之地,頃刻而過,不久,令狐便和納蘭白衣來到了蓮花山,在令狐的千里神念探查下,也馬上就找到了徐青蓮的洞府。

當然了,那徐青蓮也正悠然的在洞府中打坐煉丹。

令狐微微一笑,驅使飛行巨劍,向那徐青蓮的洞府慢慢飛去,同時故意顯露形色氣息,好引起那徐青蓮的注意。

果然,令狐方才接近蓮花峰,一道神念已經驀地自洞府中掃了出來。

令狐抱拳朗聲道:「敢問,可是徐青蓮道友當前。」

神念探查中,徐青蓮發現是兩名看似某修仙門派的弟子後,便眉頭微皺,特別是對方明明相貌年輕,竟然口稱自己為道友,前輩之稱,也不冠,簡直傲慢狂妄之至。

其實令狐又哪裡傲慢狂妄了,站在飛行巨劍上,他依舊抱拳行禮,神色也殊無傲慢輕視之色。

當然了,也不是他故意不叫徐青蓮一聲前輩,乃是他的名氣,以及此時的身份,已等同於頂階修士,因為他和徐青蓮並無任何輩屬關係,若叫修為不過合體中期的徐青蓮前輩,那也得徐青蓮當得起才行。

徐青蓮認為令狐和納蘭白衣自居名門大派弟子,所以傲慢狂妄,自然就沒有什麼好感,當下冷聲道:「此是徐某靜修之地,不喜外人騷擾,速速退去,免生不快!」

令狐道:「我們此來乃是有求道友幫忙煉製靈丹……」

「哼!不用說了,不過修仙小輩爾,竟敢開口要老夫為你煉製靈丹,真是張狂之至,老夫沒有興趣聽爾等呱噪,再不速速退去,當心老夫無情了!」徐青蓮厲聲道。

令狐萬萬沒有想到這徐青蓮竟是如此脾氣乖張之人。

眉頭一皺,令狐冷冷道:「我敬道友之名,才來尋道友煉丹,事成自會有所回報,為何道友竟如此惡聲逐客?莫非我令狐竟當不得道友好言相待不成!嗯?」

最後一個嗯字,乃是令狐施以神念神通之術,剎那竟是如同一個炸雷,在那徐青蓮耳旁轟然炸響,激蕩得徐青蓮剎那元神跳動,雙目失神!識海如同驚濤駭浪,龍捲風暴!

徐青蓮駭然之色,原本盤坐於蒲團之上的身子,驟然立起。

感受到整個天地驟然之間,彷彿都籠罩著一股深沉的威壓,徐青蓮心驚肉跳,面相失色。卻是終於知道自己看走了眼,眼前那立於飛行巨劍上的魁偉青年,哪是什麼門派弟子,分明就是一個渡劫期的頂階修士!想起惹怒一名渡劫期修士的後果,徐青蓮嚇得幾乎雙腿發軟。

當下哪敢怠慢,忙從洞府中飛出,來到令狐面前,神情惶恐,恭聲道:「請恕晚輩徐青蓮失禮,竟不知是前輩真身到此,晚輩對方才無禮冒犯,實在誠惶誠恐!望乞恕罪!」

令狐看著前後態度相差巨大的徐青蓮,不禁心裡感嘆修仙界到底還是實力話事。

也不想在持什麼客氣態度,冷漠道:「前面帶路說話!」

徐青蓮恭聲道:「是是,請恕晚輩失禮了,前輩請隨我來!」

當下飛在前頭,引令狐和納蘭白衣進了他的洞府。

畢恭畢敬的侍候令狐和納蘭白衣落座後,徐青蓮又沏上極品香茗,看著令狐神色見緩,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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