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40章 告白

喬忡眼看著令狐走了過來,眼睜睜的看著令狐將巨劍橫架在他的脖子間,卻無法做出任何規避或抵抗的動作,眼睛瞪得幾乎要鼓突了出來。

看著喬忡臉上豐富多彩的表情,有憤怒,有恐懼,有驚慌,有懊悔,有羞愧!

「令狐,你想幹什麼!敢傷害我師尊,我們絕不會放過你的!」一旁,何太虛和陰九重幾個弟子驚怒交加,厲聲叫道。

令狐大笑著將巨劍從喬忡的脖子邊上移開,插回背後的劍套。

令狐淡淡道:「得罪了,喬長老!」

被宗門小輩將劍架於脖梁之間,喬忡的麵皮這下算是丟個乾淨了。

急怒交加之下,意志鬆動,顫動的元神,再也控制不住,一口鮮血自嘴角涌了出來!

「完了!」喬忡心喪若死,感覺元神徹底失去了控制,各種負面情緒更是一下佔據了他的意志。

剎那,喬忡竟又是哭,又是笑,又是怒吼,又是哀求,宛如陷入某中癔症一般。

「令狐師兄,喬長老這是怎麼了?」納蘭白衣剛才法寶受創,心神受損,此時臉色越發顯得蒼白,楚楚動人。

令狐笑道:「內心陰暗的人,興許受到天譴,被心魔滋擾了吧!」

「令狐,你究竟對我師尊做了什麼手腳?為什麼我師尊會這樣?」何太虛沖令狐厲聲叱問道。

令狐道:「何師兄這話,可就有點好笑了,喬長老合體後期修為,堂堂宗門元老,我令狐不過結丹期小輩,如何能對喬長老做什麼手腳?倒是喬長老仗勢欺人,強索宗門小輩寶物不成,竟動殺心,我倒想問問何師兄,這又是何意?」

說到最後,令狐已是聲色俱厲的質問了。

何太虛冷笑道:「你這是歪曲事實,我師尊是一番好意,你不領情倒罷了,反而言語冒犯,對宗門元老不敬,觸犯宗規,我師尊才出手要拿下你回宗門戒律堂問罪……」

令狐對這等陰險小人,偽君子的狡辯言辭,有些忍無可忍,不想再多費唇舌:「何師兄是不是也打算向令師一樣,動手擒拿在下?」

令狐冷漠的看著何太虛,眼中寒芒閃爍。

何太虛但覺心頭一陣肉跳,令狐的目光竟讓他有種不敢逼視之感。

令狐冷笑道:「你們師徒真正的意圖是什麼,大家心裡有數,誰都不是傻子,都有眼睛看,耳朵聽,任你說得冠冕堂皇,又能欺騙得了誰?喬長老這番模樣,興許就是貪、欲、嗔、妄之心,而引發的心魔之劫,何師兄有暇在此說些有的沒的的廢話,還不如想想怎麼幫令師方為好……」

何太虛仇視地目光狠狠的掃了令狐幾眼,招呼陰九重等幾個師弟,一言不發的扶著喬忡,匆匆的離開了丹仙別府客棧。

令狐只是要給喬忡一個教訓,並不打算殺他,所以,最多過個一時半刻,喬忡就會從混亂之境中清醒,修為也不會掉落,但靈魂受到攻擊,造成元神不穩,卻是肯定的事,喬忡恐怕花長的一段時間,繼續穩固元神,否則的話,心魔誕生,元神解體,修為掉落,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事。

整個丹仙別府的大堂,此時如同風捲殘雲,一片狼藉,任誰一看都知道剛剛發生了戰鬥,而丹仙別府的主事和侍者,在衝突起時,都遠遠的躲到一邊,畢竟,修士間的衝突,不是他們這些小小修士能介入的,一不小心,就可能遭受池魚之殃,連小命都平白送掉。

此刻,大戰停歇,主事和侍者才敢出來收拾殘局。

當然了,被毀壞的物品,他們是不敢叫令狐賠償的,其實,哪怕是整間客棧被毀了,他們也只能自認倒霉,不敢觸犯。

原因很簡單,起衝突的修士,通常心裡都會有一肚子的窩火,這個時候去問賠償的事,那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嗎?

雖然不是每個修士都會這麼殘酷無情,但誰又敢以身犯險?

所以,令狐和喬忡的戰鬥,雖然將客棧酒食區的大堂弄得一片狼藉,客棧主事和侍者卻不敢表露任何的不滿,相反的,卻是處處陪著小心。

這麼多年的歷練,令狐也習慣了修仙界的一些規矩,沒再愣充好人,一定要給賠償什麼的舉動。

在別府的一間上房中,令狐和納蘭白衣,才算是真正有了私聊的時間。

「令狐師兄,剛才喬長老是怎麼回事?你可別拿剛才的話搪塞師妹我哦。」納蘭白衣眸中閃爍著慧黠靈動的光波,靜靜的看著令狐。

令狐笑道:「知道瞞不過納蘭師妹的慧眼,沒錯,喬長老的事是我做的,不過是給他一個小小的懲戒罷了。」

納蘭白衣崇拜的看著令狐:「原來真的是令狐師兄你做的啊?太令納蘭吃驚了,竟然連合體後期的喬長老,都非令狐師兄敵手,看來,宗門真正的超級天才,應該是令狐師兄才對!」

說到這裡,納蘭白衣靈光一閃,想到了一件事,小嘴虛掩,神情震驚的看著令狐:「令狐師兄,莫非九次凝嬰失敗,也是你故意為之的?」

納蘭白衣確實聰慧無比,既然令狐真正的實力,如此之強,天分如此之高,就連合體後期的喬忡都被令狐玩弄於鼓掌而不自知,令狐結嬰又怎麼可能會失敗?而且還是連續九次失敗?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令狐故意的。

令狐知道,在華嚴宗,小師妹風雨若和納蘭白衣,是真正對自己真心交好的人,而令狐也只有在小師妹風雨若和納蘭白衣兩人面前,才會流露他溫和柔軟的一面。

既然納蘭白衣已經猜出了真相,令狐也沒打算隱瞞。

微微一笑,令狐道:「沒錯,結嬰失敗,確實是我刻意為之,目的是為了修鍊成一門特殊功法。」

令狐含糊的回答,納蘭白衣是個慧黠的女人,自然明白,也沒繼續追問下去。

兩人重溫過去在宗門的日子,笑語連連,溫馨片片。

令狐和納蘭白衣是同一時期入華嚴宗宗門的,陰九重也是同一時期入宗的弟子,何太虛卻是比令狐他們要早入宗一年,當然還有許多同一時期的弟子,不過卻無甚交集。

要知道,每個修仙門派優勝劣汰,身份地位的競爭非常激烈,同一時期入宗的弟子,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排出不同的身份和地位。

身為天才的令狐,自然是那個時期眾弟子的領頭羊,雖然沒有如今李天幕這麼誇張,但突破一個個修為境界,也是其他同期弟子能夠趕得上的,甚至到後來,令狐將無數早入門的師兄,也都甩在了後面。

令狐的修鍊天分之高,使他獲得了天才的稱號,短短十二年的時間,就從一個對修仙懵懂無知的十歲小孩,成長為結丹期大圓滿的二十二歲的翩翩少年,更獲得了宗門老祖宗級的人物青衣候的青睞,並指定為第一代大師兄。

而當時,納蘭白衣也是出類拔萃,修鍊速度,也只是遜於令狐,卻也比大多數同門子弟要優秀得多,成為華嚴宗九個第一代弟子之一。

不久,侍者將酒水瓜果送到了房中,兩人便一邊飲酒嘗餚,一邊聊天,宗門的回憶,外界的歷練,各處的風土人情,真是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說到最後,令狐問道:「對了,納蘭師妹,你這次是特意來參加大型修仙者交易會的嗎?怎麼和崑崙劍宗以及何太虛一起出現?老實說,我有點想不通。」

令狐確實有些想不通,他知道,納蘭白衣和他一樣,都極是討厭何太虛和陰九重這等人,平時的問候,也只是出於宗門禮規而已,向來很少和他們接觸,而這次,竟和何太虛,崑崙劍宗的人一起出現,令狐自然感到有些不解。

納蘭白衣的表情剎那有些複雜,一向沉靜的眼神,也有些遊離,似乎有什麼事猶豫不定。

令狐不知怎的,覺得心情忽然有些低落,淡淡道:「納蘭師妹,若是不方便,就不用說了,師兄我也只是一時好奇而已。」

納蘭白衣眼神複雜的看著令狐,她確實在猶豫是否就此向令狐告白,吐露自己這麼多年一直掩埋在內心深處的真實情感,但是,她又害怕,眼前的氣氛是如此和諧,兩人的相處,又是這麼的難得,納蘭白衣怕一旦自己吐露了心聲後,會將這美好的一切給毀了。

納蘭白衣遊離的目光漸漸堅定,她想明白了,眼下的氣氛雖好,雖值得留戀,但更是她表白自己感情的最好時刻,一旦錯過,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以及勇氣表白。

「令狐師兄,我並不是特意來參加大型修仙者交易會的,我會出現在這裡,只是因為……」說到這裡,納蘭白衣不由又有些心怯的停下話,輕輕的咬著下唇。

等到納蘭白衣又鼓起勇氣,打算說出的時候,卻聽一個清脆喜悅的聲音在外面大叫道:「令狐師兄,納蘭師姐,快出來,我們來了!」

一聽這個聲音,令狐神色大喜,站了起來,快步走到門口打開:「小師妹怎麼也來了?」

納蘭白衣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剎那飛了個乾淨,清雅如仙的臉蛋,浮現一縷難言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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