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暮雨旌旗 第1070章 十二年來多戰場,天威已息陣堂堂

「諸位鄉親父老們,想來這糧食,此刻都已然領到了自己手裡了?只是我這裡還有一條消息,要告知與大家?就在最初,我們早已與那些鄉紳們事先約定好了,不僅是分發糧食給大傢伙的?且還每個人都給發五兩銀子,也好能讓大家安安樂樂的渡過這個嚴冬時節,還能過上一個好年頭。只是因在事先,他們對於此事答應的,就並不是十分的甘心情願?故此,這銀子也只好靠著諸位自己前去討要回來了?不過?我會派一些軍校隨著你等同去,也好能順利的討取這些銀子回來?請大家在此地稍待片刻?待我回去安排一些人手,也好帶著大家同去?」這位東北軍主帥說完以後,忽然就聽得在人群之中響起來一陣,便如同雷鳴一般的掌聲。

且還有不少的高麗百姓,無不都高聲稱頌著東北軍的此番仁義之舉,咒罵著高麗國君的倒行逆施,詛咒著那些財主們的為富不仁。恨不得這就隨著東北軍,一起奔上那些鄉紳們的府門上去。將那五兩銀子給討要回來,也好好看看這足錠的銀兩,究竟是一副什麼樣子?這五兩銀子,如果節省著一些來用,倒是足足可以供一個高麗國人家一年的用度。又讓這群高麗百姓們如何不惦記在心?

而這位冰雪城主,眼見已然將高麗百姓們的貪心給挑動起來,便轉身奔回府內,去執行下一個計畫?等他回到大廳之內,就見這些鄉紳們,此時正都大眼瞪小眼的盯著大廳門口。眼見他回來了,無不極力地在自己的臉上,堆積出一絲笑容出來。有的人,便仗著膽子與他打著招呼道:「大將軍,這豆腐和蘿蔔果然做得十分的可口。讓我等吃的,實在是滿意得很?」一人提起這蘿蔔和豆腐,自然隨聲附和的人,也就相應的多了起來。

可就見這位冰雪城主,對於眾人如此明顯的,來對自己進行阿諛奉承。倒也坦然自若的接受下來,對著眾人只是蔚然一笑,隨即又開口對著眾人言道:「我這裡還有一事,想要與大傢伙說一下?便是這糧食,我絕對不是朝大家伸出手來討要的,而是管大家暫時拆借過來的?待事後,我軍中打下了新的糧食之後,定會加倍奉償與諸位?不過,還需讓你們來寫一份字據,也好在我軍中留下一個底案,隨時都可以拿出來查對一番?也免得事後再將此番善舉給遺忘掉了。來人呀,將那個善舉簿子拿上來,也好讓諸位老爺在上面留下墨寶和私印?」隨著這位東北軍主帥的一聲軍令傳達下去,早有人聞令而動。頃刻之間,有兩個軍校各自手捧著一個厚厚的本簿,和幾套文房四寶一前一後的走了上來。

這兩名軍校手捧著本簿和筆墨,卻是逐桌的去讓眾鄉紳們,在上面留下花押和私印。而眾鄉紳們對於這位東北軍主帥的此番行為和舉動,多少也有些感到困惑不解?少不得在那份本簿,被那軍校給拿到自己的面前的時候,認真的翻著看了幾頁?而那軍校和上面的東北軍主帥,對此卻不做任何反駁和拒絕。

倒是任由著這些人去看,這讓眾人的一顆心,多少也感到能有些落了地?只是眾人對於這本簿上的一處地方,倒顯得有些驚異?原因,就是這整整一個本簿,竟然從前到後都是不著寸墨的白紙?這讓人多少也感到有些難以理解?如果要寫下賒賬,怎麼也應當在上面記下所要贖欠的東西的數目吧?

終於有一個高麗鄉紳,實在是有些按耐不住這好奇的心性?便站了起來,對著那位東北軍的主帥,卻先抱了一下拳。見對方對自己竟無任何的表示,雖是感到有一些尷尬,卻還是主動開口朝著對方詢問道:「大將軍,這如果要記下所贖欠的東西?是否不應僅僅讓我等留下花押和私印?也應當在上面留有一筆,關於東西的數目和多寡才對?」話說到此處,卻見那位東北主帥的雙眉卻是挑了一挑?

就在這鄉紳,在為自己如此冒然的開口詢問與對方。感到有些後怕的時候,卻聽得這位主帥開口對其言道:「這也是因這件事情,實在是有些緊急。一時,我也寫不得這許多的欠條。畢竟,我軍中的事物比較繁忙,在鐵山城內也不得過久駐紮於此?少不得,還得繼續帶著人馬朝著前面進軍。也只好是先弄一份白紙,來讓諸位將這私印和花押都先且畫上,隨後我在命人將上面的東西都給補齊全了。莫非,是諸位不相信與我不成?還是擔心,我會拿著諸位的這花押和私印,去做些歹事去么?若是如此,那就請諸位自己寫上吧?可本城主卻沒有那許多時辰,來陪著諸位在此地空耗著?」這位東北軍主帥竟然是主動開口,將眾鄉紳們心中的疑慮給講破了。

這令這些人越發感到,自己在椅子上有些坐不住?心裡頭絲毫沒來由的,感到有一陣少許的緊張和不安?可對於這位東北軍帥此番口中所講的事,又有哪一個,果真敢上去照著他的話去做的?那分明就是自尋死路的舉措。這些高麗鄉紳們,豈有不諳此道?其中的一個鄉紳急忙站起身,一邊朝著對方擺了擺手,一邊陪著笑的,對那位城主大人開口言道:「大將軍這又是說的哪裡話?小人們以只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又豈有不放心與將軍者?呵呵,這也乃是將軍多慮了。小人可以說,是絕對相信將軍的,小人願意投一個畫上押,並留下私印。」就見這個鄉紳說著,果然伸手在自己懷內摸出一方小小的玉印,朝著上面哈了哈氣,將玉印上原先的硃砂給洇濕了。

這才拿起來,工工整整地,在白紙上用力的印了下去。隨後,將玉印收好在懷內。卻又取過一桿毛筆,將墨告飽了之後,提筆書寫下自己的名姓。隨後將筆輕輕放下,自己卻又退回到原座。而似這般的事情,最怕的就是有人立馬跳出來,肯主動來帶這個頭?一旦有人表了態,願意跟隨在其身後的人,自然也就開始逐漸的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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