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冰與火 第713章 白日仰弓射金闕,虎豹並驅九關開

弄得二來對此,對此倒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軍中所需要的人,可並不是這些初次加入到軍中來的漢子。而是那些身經百戰的軍中老兵,並且,還得在這老兵之中嚴加挑選,仔細的衡量之後,還得用一套較為特殊的考核辦法,從中間挑選出來,特戰隊真正所需要的人。哪裡能那麼的簡單?就憑藉眼前這位里正的幾句話,就能與這幾個人大開方便之門?即便是唐楓,也從來沒有為任何人特殊一次?何況這山野村莊里的一位里正。並不僅僅是個人,就可以到自己的特戰隊中來。可一時又跟這裡正解釋不清楚,又怕因此而寒了對方的這一片熱忱,也只得含含糊糊的答應一聲。

那裡正卻對二來此時臉上的表情,竟似乎根本便不曾注意到?只是絮絮叨叨的,對著那幾個年輕人叮囑個不休。二來在心中合計一下,便私下裡拿定了主意,只待後面冰雪城的主力軍隊上來之時,將這幾個人轉交與賀瘋子或是曹變蛟以及額亦都的手裡去。如此一來,也不會使得這裡正因此而下不來台。自己也減少了一樁麻煩事。

可眼下還有一樁事情,還真的藉助於這裡正。二來便輕輕對其招呼一聲道:「老丈,我倒還真有一件麻煩事,想要勞煩里正來為我指點一番?我打算帶兵去拿下岫岩縣城,以作囤放糧草之地。只是對那裡,和到那裡的山路都並不是十分的熟悉。可否請里正與我推舉一個人,來為我等帶個路即可。決不會有性命之憂?若事成之後,必對其人自有一番酬謝。不知老丈可否能應允此事?」二來說完之後,就單等著里正考慮一番之後,在作出一個決策來。

卻見這裡正聞聽二來這一番話之後,卻是轉過頭來,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打量二來。二來不禁自家心中就涼了半截,以為這裡正是決不會答應此事的。畢竟若是被八旗旗丁知曉,來為攻打岫岩城的東北軍帶路的人,就是從這松樹秧村裡出去的。那依著八旗滿洲人的性情來說,勢必會對這所村落展開報復。人家若果真不肯答應此事,二來對此倒也是無可厚非。雖然自己給他們發放了糧食,這些人也都歡天喜地的將糧食領了回去。可雖然領了你東北軍的糧食,卻也並不代表著就將自己的性命交與你的手中,任由著你來擺布不是?

卻見這裡正稍稍的怔愣一下,隨即,對著二來笑著回應其道:「原來,將軍是打算將那岫岩城得過來?此事好辦之極。最近,聽說是山海關和寧遠那面戰情吃緊,故此大清國將臨近幾座城池之內的守軍,全都給撥出一部分派往了寧遠城,去抵抗大明朝的軍隊。而,又擔心這面幾座縣城出事?就連上次來村裡催著村裡人火速在進山裡,去采岫岩玉地官差都給停了下來。並將原駐守在楊家堡里的旗丁,調往岫岩城裡。如果將軍想要得過岫岩城?都無需勞動大軍,此事就交由我來為將軍操持如何?」這一番言論,頓將二來給聽得目瞪口呆起來。

不由對這裡正,更為好奇起來。還沒等對他發問,他到底有何錦囊妙策?就聽得里正對那個年輕人吩咐一句道:「狗蛋,去拿一面鑼,到村中的那幾條土路之上,全都給我認認真真的敲一遍去。記著,就說我讓大家儘快帶好家中的棍棒和柴刀,亦或是采玉的家什以及鋤頭等物,儘快到村口這裡集合。我們要幫著義軍混入大清國的城池,告訴他們,如今,是到了要討回我等漢人東西的時候了。除了女人和孩子老人留在家內,余者都要趕赴岫岩城。有不去者?今後,我勸他也就此別在村裡頭住下去了。原先,因我等人單勢孤,才不得不對那些滿洲人隱忍與一時。如今,有了軍隊來為我等撐腰做主,你們還會怕什麼?如果實在不去的人?老漢我也明白,那他就去摸摸自己的襠下,看看自己究竟還是不是一個男人?快去。」說罷,將那拐杖狠狠在地上頓了幾頓。二來看得出來,這位里正老漢還是一個火爆的脾氣。看起來,他在這村中,多少還是有一些威望的。若是能果然如他所說那樣?那自己豈不是輕輕巧巧的就能帶著手下人,夾雜在百姓之內混入岫岩城。如此一來,可謂是兵不血刃,就將岫岩得在手中,這也算是東北軍出兵以來的首功一件。

那個狗蛋答應一聲,轉身就奔入村中,如今此時,太陽恰在頂頭之上向下照著。正是午時,家家戶戶的人們都在淘米,預備做上一頓,在他們看來較為豐盛的飯菜,也好讓全家人都能夠飽飽地吃上一頓。可就在此刻,村裡的緊急集合的鑼聲,卻是響遍村中的每一條土路之上。聞鑼必出,遲延者自負其責,此亦是必有緊急之事。緊跟著,卻又聽見那狗蛋的,和那破鑼聲相差不多的破鑼嗓子,也在鑼響之後可勁的嚎了起來。

就如同一隻受了傷的土狼一般,高聲且帶著顫音的嚎叫道:「家家戶戶的老少爺們,里正有令,即刻帶著家中的能防身的東西,比如說鋤頭亦或是棍棒柴刀等物,趕到村口古廟處集合。有不到者?里正已然吩咐過了對其處置之法,就是將他趕出松樹秧村去。我說,村裡頭的爺們,這可是該著你露臉的機會?也讓你家的女人看看,你並不僅僅是原先在旗丁到了村裡之時,只曉得越牆而過,來躲避對方的搜捕。卻將一家大小都拋擲於敵手?你如今,也自有血性的一面。」聽著狗蛋的破鑼嗓子在村裡是乎南乎北,片刻工夫,就將這消息傳遍村中的大街小巷。

就在二來猜測著,里正的這個法子到底好不好使之時?就見從村中的幾條通往村外的土路之上,涌奔出一群手中操持著各種家什的村人百姓們。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尤其是看見一個大嫂子,手裡舉著一把破鏟子就奔了出來。不僅僅是那些領過米的男人和女人們都奔了出來。

就連其家中的老少也都跟著奔了出來,二來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自己命一個校尉,特意將米與他送進他家中的那個半大孩子,此時也拿著一把破柴刀,走在隊伍當中。此時的二來,真是不知曉自己該對他們說些什麼才好?這些村民真是淳樸的可以,自己只不過是給了他們,能使之度過這個最後一段冬天的米而已。而這米,又是自己的那位城主大人,設法從朝鮮國的百姓口裡硬奪下來的。可以說,自己這些人只不過是花些力氣,將其運到這裡來罷了。

可卻是要讓這些人,來用自己的性命來為之交換么?可見,百姓的要求簡單至極,只要是能讓其吃上一口飽飯,給他一個能活下去的希望。他就能為你生為你死?世上,最難琢磨的就是人心。可最容易打動的,能讓人一眼望透的,卻也是人心。還不等二來上前來,準備勸說一下,站在這些人當中的一些特殊的人。便是那些女人和孩子以及白髮蒼蒼的老人們,讓他們回到家中,去靜候自己帶著這些人在得過岫岩城之後,再度將其完好的帶回來?

就見那個裡正,舉起拐杖,高聲對著人們喝道:「我將大傢伙叫到這裡來,可不僅僅是為了幫這位將軍的忙?而是為了讓我們,今後能在這一片土地上繼續好好地活下去。如今,這位二來將軍給了我一個希望和承諾。他們要幫著我們將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滿洲人全都趕走,而其所要的,只不過是讓我們再度成為大漢的子民。並且,今後我們自己也可以不必再冒著生命風險去山裡采玉。也可以去種田,糧食種子和農具,都由東北軍來出,所得糧食與東北軍五五分成。並且,你如果實在自己吃不了的糧食,還可以以公平的價格賣給東北軍。眾位鄉親父老,今日去岫岩城並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拿回屬於你我的東西。以往采完玉之後,不僅是得不到一點的銀錢?更談不上將玉留下,也好能在以後賣一個合適的價格出去。更或是留給我等的子孫,以作傳家之寶。以往還的受那旗丁的奴役,今日,就讓他等全部還回來。各位,隨著老夫這就一起奔赴岫岩城去吧。」這個老里正說完之後,也並不曾去與二來打過一個招呼。在幾個年輕人的夾持之下,帶著眾百姓直奔岫岩城而去。二來一見此番場景,不免大吃一驚。生怕這些人,在吃了鎮守在岫岩城的八旗軍校的虧,急忙喝令手下,當即集結起來一支隊伍,又叮囑餘下的人在此地好好看守著糧車。

而他則是帶著集合好的隊伍,趁勢裹挾進百姓之中,隨著百姓們一同夠奔岫岩城。從松樹秧村到那岫岩城的山路,總共不過十五里左右的山路,哪架得住這些人走?各個胸中鼓脹著一股豪邁的激情,抬頭挺胸,雙眼望著前面的山路,直直的朝著前面,就這般的去走?就連東北軍這些特戰隊的軍校,都無不被這些百姓的情緒所感染,個頂個的精神抖擻,就好像,似這般走過去,就能將那岫岩城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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