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冰與火 第680章 玉人為我調琴瑟,何處合愁心上秋

卻聽站在那個丫鬟背後的那個夫人,輕輕開口對其吩咐道:「小環,莫要驚嚇了那人?我見他不似是府內的人?大概是老爺命人邀請進府的客人?你等莫要如此失禮於人前,你且過去問上一聲,看是否他迷了路?否則,又怎麼會走到偏院的這花園裡面來?」聽那位夫人的聲音,其聲音清脆甜美,似如天籟之音直抵人的心中。

不等陳夢雷對其解釋幾句?就見那個被喚作小環的丫鬟,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近前。卻是先上一眼下一眼的,對其打量一番。這才對其怒聲喝問道:「看你這獐頭鼠目的模樣,就不似一個好人的長相。只顧著賊眉偷眼的偷窺與我家夫人?想來,定是作姦犯科的賊人?你可照直說,已然在府內偷得什麼東西到手?速速的拿將出來,否則,我這便招呼人過來,將你綁了直接交給總兵大人去。」這丫鬟一開口,便給陳夢雷扣了一項罪名再其頭上。

將陳夢雷給弄得,一時竟是哭笑不得。正待要在跟其解釋一番?去見那位夫人模樣的婦人,款款走到切近,先是打量打量陳夢雷的外表,這才對其探詢道:「這位公子?可是有何急事,欲求見於我家老爺不成?但不知公子從何處而來?見我家老爺又所為何事?怎麼竟會走到了這偏院里來了?」這個婦人問完之後,一雙黑白分明且柔媚以及的雙眼,輕輕盯在陳夢雷的臉上。竟將這位久讀孔孟之道的年輕士子給弄得,一張臉霎時漲紅得,便如同一張紅布相似。

「嘻嘻,夫人你看,這位讀書人他好有意思。怎麼動不動,就羞紅了一張臉?竟比我們女兒家更為害羞。難道說,他果真是女扮男裝不成?若是如此,那我倒先要給你賠個禮了。本來這偏院里除了總兵大人可以進的,除此之外,哪怕你是只有三尺高的童子,也是不許進入此院中來的。但凡有人在門口偷窺者?一律要打折雙腿。你趕緊說,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扮男裝的姐姐?若是男的話,我這就喊人過來將你叉下去,好好打折你那一雙腿。」這個小環丫頭越說越是興奮不已,竟似這就要張嘴呼人過來,將這位不知因何緣故,竟闖入偏院里來的讀書人弄出去,好將其腿打折?

陳夢雷到了此時,想死的心都有。如是要遇上蠻不講理的壯漢倒好辦?頂多是被對方給錘吧一頓罷了。就怕遇上這等古靈精怪的女子,不僅是將自己給嬉耍得團團轉?自己還拿其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並且,最要命的,就是自己不知其嘴中所說的這些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若是真的話,還不等自己見到那位吳大總兵,就先丟了一雙腿。這若是與其見了面之後,還不知自己要在丟些什麼東西?

卻聽身旁的那位夫人,輕聲對那丫鬟呵斥道:「你如何又這般的頑皮?你若是在這樣的話,我可就將你哥哥喚來府上,將你交與他,把你就此好好的打發回家去。」聽夫人這麼一說,那個丫鬟倒似被嚇唬住了。急忙低眉順眼的對那夫人央求道:「夫人,千萬莫要將小環趕回去?如夫人一旦將小環趕回去的話,我那哥哥便會將小環賣與一家老財主,去做一房小妾,想夫人也不忍見小環的最後下場,不僅凄慘以及且又生不如死的。請夫人發發善心,莫要趕小環走?小環下次絕對不敢了。這位公子,全都是小環的錯,請公子莫要將此事掛記在心上。」眼瞅著這個眼前的小丫頭滿臉哀戚的,對著自己苦苦的哀求不斷。陳夢雷的心頓時不由為之一軟,雖然這個丫鬟方才那般對待與自己,可眼見她如今這般的苦楚無依的模樣,倒也不忍再對其多加為難。畢竟,誰讓自己走錯了地方?來到了人家吳總兵的家眷所居之處,這也怪不得人家要對自己大發雷霆。這件事情無論放到哪裡去說,過錯都在自己的身上。

陳夢雷想到此處,急忙對那夫人開口言道:「吳夫人,此事怪不得您身旁的這個小丫鬟。都是小可在這府內,因為不熟悉路徑才到處亂走,這才莫名其妙的來到了此地。若說有過錯的人,只能是小可,而不是貴府的這位丫鬟。請吳夫人就饒過這個丫鬟吧,小可甘願在夫人面前領罪就是。」陳夢雷說罷,對著夫人深深一躬倒地。

卻聽那夫人不由噗嗤一笑,對其開口解釋道:「這位公子倒也實誠的很,聽我這丫鬟這麼一說,便就信了她的話?好了,她跟隨在我的身旁已然很久,我哪裡捨得把她趕出府門外去?即便是有人想要跟我討了她去,做個正房夫人,我也是捨不得她的。倒是這位公子,你還沒有將你從何地而來?又因何要求見與我家老爺說上一說呢?如有真正要緊的事情,我就讓小環帶你過去,也好見上我家老爺一面。總好過你自己偷著混入院中,隨後卻在這院子里到處亂闖來的好?」這夫人說完之後,卻眨著一雙狡黠的雙眼盯著陳夢雷,等著他的回覆。

陳夢雷到了此時這才省得,原來這位夫人早已看出來,自己是私下混入府內的。既然如此,也沒有什麼好在對其隱瞞的。急忙對其抱了抱拳,略帶羞慚的對其言道:「還請夫人海涵,實在是因為總兵大人事務繁忙,這才無暇接見與我這故舊?而我這才也迫不得已,偷偷混入府內。還望夫人能寬恕在下擅闖府衙之罪?小可乃是從冰雪城而來,是奉了家主之命,與總兵大人面前轉奉一封十分要緊的信箋。」陳夢雷話雖是如此說,卻不曾將那封書信取出來,與這夫人先預覽一遍?那婦人倒也曉事得很,聽了他這一番言語之後,不由點了點頭。

轉頭過來,面對那個,方才一直就與陳夢雷不對付的丫鬟小環吩咐道:「你如今也聽明白了,他可並不是什麼歹人?只是一個信使而已。你這便將他帶到老爺那裡,就說是我命你將他送過來的。你這便快些趕過去吧,聽說老爺今兒還打算上校軍場去操演人馬。去晚了,就怕老爺已經離開帥府了。」那個婦人說完之後,似乎這就打算轉身離開?可方走出一兩步,卻又回過頭來,對其問了一句道:「你方才可是說你是從冰雪城來的?那我與你打探一人你可知曉?此人,姓唐名楓,不知你可是聽說過此人否?」那位夫人說完之後,一雙眼睛怔怔的,盯著眼前的陳夢雷等其回語?

陳夢雷沒有想到的,在這位吳總兵的府中,竟會有一位婦人,知曉自己那位城主的大名?雖然對此感覺甚是錯愕,卻也依然是規規矩矩的對其回覆道:「夫人所說的唐楓,乃是我冰雪城的城主。也是我的家主,小可這一次,便是奉其所差才趕到吳府里來的。莫非,夫人認識我家主公?」陳夢雷一句話剛說出口來,心中對此就不僅是一陣的追悔不及。情知道,對於自己這句等同於打探人家隱私的廢話?對方自是不會回應與自己的。如一旦因此而將對方給惹惱了?那自己此次,就算是白白的混入吳府一次。在下一回,還不曉得自己能否混入府內呢?

果然,只見這位夫人只是淡然一笑,對其吩咐道:「我也只是聽聞他是一個年少的英雄豪傑,倒是並不曾與他見過面?因此才對其深感驚奇不已。小環,送這位公子去見老爺。快去快回,記著,莫要到那裡去瞎扯些什麼?」說完後,這就轉過身,卻是朝著院落深處走了過去。

卻見那個小環,狠狠瞪了陳夢雷一眼。低聲對其叱斥道:「你這廝,毫沒來由的竟敢去打探我家夫人的隱秘之事?莫不是想要尋死不成?還不快快的隨我去見總兵大人,你這回算是燒了高香了。一般說來,我家老爺但凡不想要見到的人,只要是經過夫人替其求情,莫不應允下來,能與其見上一面的。你可莫要再亂走了,只管乖乖的隨著我身後即可。」那個丫鬟小環十分不放心的,對著陳夢雷是囑託一遍又一遍。

陳夢雷急忙低聲下氣的,加快腳步跟在小丫鬟背後,一邊對其低聲致謝道:「要說起來,還需好好謝過這位妹子,方才對我的那番幫忙?如你要是方才不曾說上那幾句話?就怕你家夫人,是絕不會答應幫我這次忙得?不過,我聽說一般大將的家眷,不都是放在京師里的么?如何,竟會跟著一同來到山海關里來?」陳夢雷對這位吳夫人的來歷,感到十分猶疑。尤其是對方,竟會問詢起來自家主子的名諱?雖然事後又否認,不認識唐楓此人是誰。只是如此這般的行徑,豈不是掛羊頭賣狗肉?也就等於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給對方,此地無銀三百兩,你儘管來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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