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冰與火 第638章 滄波萬頃月流煙,悵望關河空弔影

眼看,出了這片較為稀疏的樹林,前面就是一片滿洲人的鎮子。唐楓回頭對著二來,以及眾人吩咐道:「看起來,咱們在若要往前面去,就不可再聚在一處了。以免被那些滿洲人在看出其中的端倪,反而壞了我等的大事。二來,挑選出兩個性子較為穩重一些的弟兄,在這裡看守著戰馬。餘下的弟兄們,明日一早就分批混入盛京城。不過,但有一條,如果哪位兄弟不幸,為滿洲人所辨認出來?絕不可胡亂攀咬,更不可輕易就招供出來,我等一共來此有多少人馬?我唐楓也不哄騙與各位弟兄,如果能將被捉住的兄弟搭救出來?我自然對此是不遺餘力去做。不過,要是事有變故?那隻好,讓弟兄們暫時先委屈一時,待尋機再來將人救出去。還望大家自行小心謹慎一些,好了,大家全都下馬,將自己隨身之物都帶好了。咱們今日,暫且在這林子里休歇一晚。明日一早,便分批進城。」唐楓一語說完之後,跳下戰馬,將馬韁繩系在一旁的樹上。因為此地離著滿洲人的集聚點較近,故此,雖然晚上的天氣,依舊十分的寒冷。可也並不敢就此燃起火堆,生怕再因此被鎮子里的滿洲人察覺到,反而要出師未捷事先泄。

軍校們都躺在各自的戰馬旁邊,靠著馬身上的熱氣來給自己取暖。並,不時地就著皮囊喝上兩口,隨身帶來的燒刀子,以此來驅散著身上的寒氣。夜,似乎漫長無邊,天上的那輪如玉般,朦朧的月牙,懸在樹林的上空。並沒有帶來一絲一毫的詩情畫意,帶來的只有陣陣的,冷得侵入骨髓的寒氣。

「二來,你幫著我想一想,因何如是不肯留下她所住的地方的地址呢?這封信倒是如是的筆體,可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話說到此處,唐楓卻是忽然把話停下。側耳傾聽著什麼?與此同時,二來也聽到了,來自林子外面的動靜。林子里的這二十幾個特戰隊的軍校,此刻也全都聽到了,不由一起站起身,向著樹林子外面窺視著。

眼看著七八匹的戰馬從遠處奔了過來,看其,似乎應是從遠處趕至此地來的?不過,天已然到了這般時候,城門也早就關上了。任你是誰,也是叫不開城門的,只能是乖乖的在門外守著,等著黎明的到來。「扎古爾泰,就你小子非得要抓緊趕什麼夜路?你瞧瞧,還不是沒有趕到天黑之前,進入盛京城內么?你說說,這一宿,又讓我們幾個上何處忍一宿去?」這個人的話音方落,就聽得另有一個人搭腔道:「莽故爾,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再往前面,有一片咱們自己人住的鎮子,裡面沒有一個漢人。你可以放心大膽的住進去,不必擔心,會有漢人惦記著,半夜偷著來捅你一刀的危險。可以到那裡休息一夜,待明日一早就進城。不過,這個漢人,可得看好了。你我的富貴可就全指望在他的身上了?」聽這個人的嘴裡居然提及一個漢人?雖然不曉得,他們嘴中說的這個漢人會是何人?

但既然大家同是大漢子民,見對方有了危難,又豈有不救的道理?好在,對面也只是有六七個人。可自己這面,卻整整地有二十幾個特戰隊里的好手。唐楓轉過身,朝著身旁的二來打了個手勢。二來點了點頭,嘴中忽然哎呦一聲,似乎是絆倒了什麼東西?而外面的那幾匹坐騎,此刻正緩緩朝著滿洲人的鎮子走過去。

突然聽到,由樹林子裡面傳來一聲驚呼?幾個八旗軍校一時被嚇了一跳,慌忙帶住自己的坐騎,伸手就將自己腰下的長刀拽了出來。並似有意無意的,將身後的一個騎在馬上的人給圈在當中。就聽得一個八旗軍校,高聲對著樹林子里喝令道:「林子里的是何人?快出來,在若不出來的話?我們可就要放火燒林子了。」聽這說話的語調,依稀是那個第二個說話的人,扎古爾泰的聲音?扎古爾泰剛說到這裡,就聽得林子裡面,一陣咳嗽聲和腳步聲傳了出來。

「咳咳,各位老爺,千萬不要燒林子呀?小人只是在此地等著盛京城明早打開城門,也好能進城內做些小生意的買賣人。小人也只是因想著,趁著過大年多做上幾筆好買賣,好能夠賺上幾兩辛苦銀子。這才貪趕路程,結果最終才弄了一個,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樹林子里忍一宿。幾位軍爺,小人可出來了,千萬莫要放火燒林子呀?小人的這幾車貨物,可都在這林子里放著呢。」二來可憐兮兮的邊說,邊走了出來。

這七八個八旗軍校眼看著,從樹林子深處,出來一個長得黑燦燦的男人。在聽他所說的這麼一番言語,倒也似乎入情入理。便各自將長刀歸還鞘內,扎古爾泰瞅了瞅眼前這個男人,看其外表到顯得十分的普通。在看其臉上,滿是驚恐畏懼的神色。這才點了點頭,對著二來複又開口問道:「就你一個人么?你是滿洲人還是漢人?」說完之後,又朝著二來所帶著的帽子下面瞄了一眼。就見一條不算甚粗的黑辮飄在其身,便又將目光收了回來,等著二來的回答。

而此刻,旁邊的一個八旗軍校突然插了一句道:「你可有何吃的?有的話就都獻出來。待明日一早進城之時,我也可以幫著你減免一些入城的賦稅如何?」這個說話之人,正是那個莽故爾。卻見扎古爾泰似十分不滿的瞥了他一眼,便又轉過頭,對著二來加問一句道:「想來,你們不僅隨身帶有吃的?大概還有酒吧……與你同行的,到底有幾個人?你可老實的講出來,否則?」扎古爾泰說罷,手一扶腰下的長刀。

卻見二來渾身哆哆嗦嗦的,想了半天,才顫抖著聲音對其回覆道:「回軍爺的問話,小人乃是一個漢人,同來的還有小人的媳婦,和幾個鄰里以及他們的妻女。因大家本打算著,將貨物變賣一空之後,在盛京城內正好再買些過年用的東西帶回去。至於吃食么?到還剩了幾大塊的烤肉和大餅。不過這酒水么?只有小人自家所釀的村酒。如果幾位軍爺不嫌棄的話?那就讓小人這就去給幾位拿出來可好?」二來這麼說,實則是欲擒故縱。因擔心,若自己直接邀請這幾位進林子裡面去?在引得對方對自己起有疑心,而自己先講明白了,把東西給他們拿出來。這一是打消了他們的顧慮,二則是,讓這幾個八旗軍校還以為,自己不想讓他們見到自己的渾家的面,以免再惹出什麼旁的簍子出來?

果然,就見扎古爾泰把嘴一撇,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聲。翻身就躍下馬背,走到了二來的跟前。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打量了他。這才頗不耐煩的對著他言道:「怎麼?就這麼怕我等進了林子,見到你的渾家么?你一個漢人,想來還能娶到什麼好樣的福晉?莫非,真當你那渾家是什麼天仙不成?若是這樣說來,那講不得,我等到還真的進去看上一看了。並且,也就不勞煩你來回的奔波忙碌了。我們哥幾個自己進去吃喝足矣,我說的對不對,莽故爾?」扎古爾泰說完之後,對著莽故爾遞了一個眼色過去,將馬隨手系在道邊的樹枝上,是抬腿就要往林子裡面走。

二來急忙又要上前攔他,卻見莽故爾一把將長刀抽出來,逼住二來,使其動彈不得。莽故爾笑著,回頭瞅了瞅身後的那幾個人,高聲對著眾人招呼道:「連著趕了幾天的路途,大家今夜也都好好的鬆散一下。明日一早就進城去辦正事,那位信使?不知你是否也要來試一試?」莽故爾說罷,臉上的笑容越發顯得淫蕩起來。卻見那個騎在馬上的漢人,只是搖了搖頭,卻不發一語,只是默然的端坐在馬上。

餘下的四五個滿洲軍校,也都嘻嘻哈哈的跳下馬背,將馬韁繩都系好了,跟著莽故爾就往林子裡面走。而二來,此時卻是被莽故爾推推搡搡的,臉上似乎顯得頗為不滿,卻又不敢對其加以反抗的模樣。這愈發使得莽故爾心內得意非常,更是起勁的吆喝著二來,讓他走快一些,自己也好早點見到他的福晉。看看其到底長得如何?如果要是長得似大明朝的,那位傳說之中的鳳姐似的?那還是留給眼前這個漢人,自己去消受好了。

只是走進林子里,又足足的走了很遠。也不增看到有什麼,用馬車牛車獨輪車所裝盛著的貨物?更不用說,二來嘴裡所提及的那些鄰里鄰居,更是一個都不增見到。至於讓眾人心中為之痒痒不已的,二來嘴中的那位天仙一般的福晉?更是連個鬼影都看不到。幾個人不由對此疑惑不解,紛紛看向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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