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冰與火 第631章 直北關山金鼓震,征途車馬羽書馳

曹變蛟和賀瘋子彼此之間,互相對視一眼之後,急忙各自傳下令去。令軍中的弓弩手長弓手,以及少數的火銃手,全都縱列于山口之前。在這些人的背後,則是排列著整齊的騎兵方陣。只等著前面的人,無法抵禦住那支八旗兵馬之後,後面的騎兵即可趁勢而上。無論如何,亦不論死傷多少人馬?也要將這支八旗鐵騎,完完整整得留下來。

而那兩位副統領,此刻真是冬風得意馬蹄急,趕死要趁天尚亮,帶著八旗鐵騎風捲殘雲一般衝進山口。眼瞅著額亦都的人馬在前面徐徐的退將下去,更是覺得自己這隻八旗鐵騎不可一世。揮兵是一直緊緊地在後面追趕著,可追過一段路之後,前面的那支人馬卻已然消失不見。看其情形,大概是從山口出去了?兩個副統領也急忙帶著手下八旗軍校,跟著撲奔另一頭的山口。此時在兩面的山峰之上,站著十幾個,剛剛從半山腰重返回到山峰頂上的東北軍將校。正各自在將自己腰上拴系著的繩子解了下來,一邊向著山下瞧了一眼,便迅速的離開山崖頂峰處。

站在鐵剎山中央峰頂上的二來,抬起頭來看了看,正朝著自己走過來的,這十幾個特戰隊校尉。低聲對著為首的那個校尉,問了一句道:「那些火藥,可都設置好了?」卻見那個人並不說話,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那好,讓弟兄們做好準備,一旦出口被堵住之後,就將各自身上帶著的酒囊,還有火油罐都給我一起扔下去。隨後,便開始往下扔神雷。」二來對這十幾個校尉吩咐完了之後,伸手將自己肩上的布袋拿下來,探手進去,從裡面摸出一個粗瓷罐來,將其輕輕的擺在地上之後,又探著頭,朝著山下望了又望。就見山下,額亦都已經帶領人馬衝出另一面山口。

而那些八旗鐵騎,此刻,也已盡都順著山路進入山谷之中。可還不等下面的這些八旗軍校,趕到對面的山口處?忽然聽得自己的頭上,山峰頂端部位傳來一連串的,就仿如轟隆作響的春雷一般的爆炸聲。隨著這接連不斷的巨響,頭上石塊和灰土以及冰雪都紛紛朝著山下砸了下來。

最令底下八旗軍校為之恐懼不已的,就是抬著頭,眼見著有那麼幾塊巨石,在半空之中翻著筋斗就落降下來。好在是這些石頭以及泥土冰雪,都並不曾是對準眾人頭上而來的。否則,要一旦砸到個人頭上,就不僅僅是被砸得腦漿崩裂?直接就是被拍砸成為柿子餅狀,估摸著到時,恐怕連個囫圇的屍首都無處尋去?

可最要命的一點,就是這些石頭和泥土冰雪,將前面的那處唯一的出口給完全都封堵上。而此時,在若想轉身沿著所來的路退回去?估計也是不太現實的,畢竟身後的那兩股追兵,可就在身後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呢。看起來,也只好是勇往直前這一條路可走了。兩個副統領各自吩咐其手下軍校跳下戰馬,開始去將那些石塊給挪到一旁。

只是說起來容易得很,做起來卻是十分的艱難。在這裡又並無樹木可用,以致手下的八旗軍校,也只好用自己的戰刀和長矛,試著去將那些巨石給撬動起來。也好將之給推到一旁,使其不要再攔著路。而站在山峰上得二來和十幾個校尉,此刻正站在山上向下瞭望著。觀察著下面的八旗軍校,仿如螞蟻一般,在那裡一點點的,將那些堵在路口的石頭用力搬挪開。可看上去,效果卻是甚微。根本就不起多大的作用。

也難怪八旗軍校對此感到為難之極?二來開始也本不增想到這個主意,可眼看著四周並無樹木和柴草可尋。這打算火燒八旗鐵騎的計策,似乎很是不容易達到?而即使不容易達到最終的目標,最起碼也得將對方地路給他堵上。讓他進退失據,然後再另想辦法,去將這支人馬給他消化掉。

而擺在二來面前的,最大的一個困難,就是還不曉得,該用來封堵山口的東西是什麼?即便,就算讓他在山下尋到了以被人砍好,就等著他來發現的滾木。可怎麼能將其運抵山上去?這依然是一個難題。更主要的一點,就是那支八旗鐵騎隨時都會趕到這裡來。別等自己這面,費儘力氣的將滾木剛運到半山腰上,可那面八旗鐵騎早已然穿山而過了。如此一來,豈不令軍中的弟兄們,因此而恥笑與自己的不智?

就在二來為此傷透腦筋之時,極目朝著山頂上隨意的掃視了一圈之後,忽然不由靈機一動。急忙叫過十幾個校尉來,將自己的打算,對這些人和盤托出。到讓這些人聽了之後,不免為之吃驚不已。原來,二來的想法很簡單。既然無法運木上山?又無處去找尋到木頭和柴草來?那也只好是靠山用山。隨後,帶著手下的校尉們,一同登上峰頂。隨後,這些人都在自己的腰上繫上一根繩子,將另一頭綁結實之後,就下到半山腰處,開始認真地查勘起來。果然,被二來等人在山崖上找到幾處較大的裂縫。在經過仔細的對比之後,再其中的幾處較大的裂縫之中埋上炸藥和神雷。隨後,再引出一根引線出來,就等著山底下的人馬,將到沒到之際將這引線點燃。

而一旦這些炸藥要是爆炸起來,定會使得這峰頭幾處的岩石完全都坍塌下去。經過二來等人的勘測,這些岩石絕大部分都會落到他等,所要使其墜落的地方。沖著這些岩石的塊頭來看,定會將那出口給封堵上。只是,也僅僅是能將出口給封堵上而已。對於入口那面,二來亦是束手無策。

旁的不說,校尉們連同他自己身上所攜帶著的神雷和炸藥,本身就不算很多。這一時半刻,又上哪裡再去弄火藥來?即便可以在這山裡,自己製作出火藥來?可這也的需要很多的時間才可完成,豈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故此,隨後二來也就打定主意,只是將所有的炸藥,乾脆都用在一面出口上。

主要就是將八旗鐵騎的歸路,給他徹底切斷。接下來的事,就要看賀瘋子還有曹變蛟等人的了。對於賀瘋子而言,此人倒是一員猛將,正好可用他在這裡把守山口。以防八旗鐵騎在從這裡撤出來,另尋他路回返盛京城。而那位曹變蛟,則是十分狡猾的。也深得曹文詔的親傳,對於這兵書戰策都是門清的很。

由此二將,守在入口這裡,諒那八旗鐵騎不是那麼好退出來的?而即便,就算八旗鐵騎衝出包圍,可也躲不過前面額亦都的攔截。此時的額亦都,可並不是守在出口跟前。相反,也接到了二來命人又傳下來的口信。讓其帶著蒙古騎兵繞到另一條通往盛京城的路上,去等著八旗鐵騎的潰兵。自然,此也不過是一種防範措施罷了。二來還不信,那支八旗鐵騎能夠從賀瘋子,還有曹變蛟的手下脫身而出?

眼看著底下的八旗鐵騎,似乎正在打算從原路返回?二來摸起來一罐火油,對準山下就狠狠投擲下去。他這麼一帶起頭來,手下校尉們也跟著,是一同將僅有的火油連同酒囊都扔到下面去。早有人點起來無數根火把,將弩箭和長弓,連同沾過火油的長羽箭,也早就都準備好了。眼瞅著火油罐和酒囊摔到山底下,有的火油罐,還直接就落到了八旗軍校的腦袋上。頓時將其砸個滿堂彩出來,死屍亦是倒在馬下。二來的這一手,真論講起來,殺傷性不算很大。畢竟才不過十幾個校尉,隨著他同來此地的。身上所攜帶的炸藥和火油等物,自然也是有限得很。

可架不住這等驚天動地一般的氣勢,二來所要的,也就是為了能好好地嚇唬對方一下。讓其不戰而自亂,這樣一來,也可以給賀瘋子還有曹變蛟減少一些麻煩。避免東北軍將士在對上這股潰兵之後,在引起不必要的,且無辜的傷亡。一頭連餓代快被逼瘋了的獨狼,是最為可怕的。其到了最後,也是最不懼對方人數多寡。尤其這股八旗鐵騎,身上本都攜帶著一股子狼性。並不是肯輕易認輸的人,如果獲知自己唯一可以活著出去的路,就只有對方身後的這一條。那很有可能,他們不計任何代價的來與自己死磕,只求能讓一部分人馬,由這裡衝出去報個信給盛京城。

隨著十幾支火箭射落下去,山谷里頓時燃起一片火焰來。只是這火勢,明顯不是十分的壯觀。不過,倒也足可以引發對方兵馬的騷亂。那兩個副統領此刻最想的,就是帶著手下人馬,儘快的離開這個要人命的地方。對於那周圍,突然迸發起來的大火,到對八旗軍沒有產生多大的危害。可令二來,還有被圍在這山谷里的八旗軍們,都決計沒有想到的一點,卻是真真切切的發生了。因為有的火油,被投擲下來並不是十分的準確。從而,摔碎到一旁的山石壁上。這讓八旗軍校見了,不由額手稱慶。可剛高興沒有多久?火勢一起來,炙烤著那面的石壁,並將上面的火油引燃,使之冒出一股股的青黃色的濃煙出來。而那些被濃煙熏嗆到的八旗軍校,只走出去十幾步遠的距離,就一頭栽倒在地,順著嘴角流出沫子來,身上亦是抽搐不停。而這股煙霧還變得越來越大,慢慢充盈到整個山谷之中。騎在馬上的軍校,往往是受害最深最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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