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冰與火 第599章 竹几一燈人做夢,嘶馬誰行古來道

「真讓我沒有想到,你居然還真會幾手功夫?看起來,倒是我小瞧與你了。來吧,你只需能勝過我三個回合,我就放你離開冰雪城。怎麼莫非你不相信?我們蒙古女子,向來都是說話算話的。」薩仁高娃一語說罷,揮舞短刀對著柳如是直刺過去,柳如是慌忙以刀相隔。

可只是一個回合,薩仁高娃一個轉身,短刀交與左手之中,短刀在柳如是的胳膊上輕快地划過。立時,鮮血從新傷口裡面涌流出來。柳如是的眉毛,不由微微的皺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胳膊上的那處傷口,卻見紅色的肉翻起血流如注。薩仁高娃一擊成功之後,卻是持著短刀退在一邊。

柳如是盯了一眼薩仁高娃,卻看她對著自己笑了笑,又輕輕地將頭揚了一揚。看她的意思,似是叫自己先把傷口包紮好了,在於自己動手?將短刀叼在嘴中,伸手從自己的衣襟之上扯下一條布帶,將胳膊上的傷口纏裹起來。輕輕的系好之後,手持短刀,對著薩仁高娃招了招手。

薩仁高娃又一次揮刀,直取柳如是的腹部。冰雪大殿上,兩個女子一來一往的,又打了十幾個回合。殿下的武士們沉默無語的,靜靜地盯著大殿上的,正以命相搏的那兩個女人。不知何時?郝兵走到了冰雪大殿門口,手下的武士剛要往裡面通稟一聲?卻被他揮手將其給制止住。隨後,站在大殿門口的台階上,朝冰雪大殿里亦是靜默的觀望著。武士們卻都退到了台階之下,手扶佩刀,等著他隨時的吩咐。

大殿之中,那兩個女人,打得越發的激烈起來。林丹汗此時站在一棵樹旁邊,也是緊張萬分的朝著大殿里看著。忽然,柳如是手中的短刀,被薩仁高娃一腳踢飛在地。緊跟著被其將胳膊反擰過來,將短刀架在她的粉頸之上。那刀鋒微微的在其脖頸上,帶出一絲的血線出來。

「柳如是,現在你可是服了么?我隨時都可以一刀把你給殺了。不過?只要你肯跪下來,給我磕幾個響頭,再去陪我爹一夜?我就放了你如何?」薩仁高娃看著被自己牢牢把持住的,這個似有些柔弱的女子,饒有趣味的對著她開口言道。可卻見柳如是將雙眼一閉,臉上卻是一副聽天由命的架勢。

「高娃住手,來人,將柳如是先暫且押下去。將來也好做個人質在手?」隨著說話聲,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慢慢走上台階,看也不去看一眼,此刻站在大殿門口處的郝兵。直接走進冰雪大殿里,一直走到了離著薩仁高娃不遠的地方,這才站下來,望著對面的這個蒙古女子,等著她抬手放人。

薩仁高娃看了一眼來人,正是祖大壽。正要開口對其加以反駁?忽聽到在大殿門口又有人高聲言道:「祖將軍,既然高娃喜歡這麼做?你又何必非得出來對她加以制止?如此這般,豈不是掃了她的雅興?」郝兵邊說,邊也抬起腳,邁步走進冰雪大殿中來。微微的掃了一眼祖大壽,鼻中輕微的哼了一聲。

「哼,既然奪了人家的城池,又何必非得對其家眷在施以毒手?是大丈夫,當在戰場之上,與對方一刀一槍的相搏。而非是躲在偏僻之處,偷偷對其家眷不利,此分明就是小人和卑鄙之徒之行徑。再者一言,為人行事還需有個尺度才可。若是將事情做的過了頭,就恐怕將來,會讓自己因此而死無葬身之地?」祖大壽頭也不回的,對著郝兵駁斥道。

「呵呵,也不曉得,又是哪一位起意,要將冰雪城奪過來的?又是誰,把那麼一個歡蹦亂跳的童子,活生生的推到了箭塔下面?又是哪一位順說了城主夫人,將東北軍給誆出城外?祖將軍,你也莫要忘了,還有一句話說得也是十分的好。人在做,天在看。就怕,不等到了將來,有人即會死於亂刀之下?」郝兵嘴裡也是十分不客氣的,對著祖大壽反唇相譏道。氣得祖大壽一隻手緊緊握住劍把子,恨不得這就拔出寶劍和郝兵理論一番?

最終,祖大壽將心頭的怒氣,又極力的向下壓了又壓。不再去與郝兵鬥口。卻是轉過臉,對著此時,仍然把刀架與柳如是脖項之上的薩仁高娃開口言道:「高娃,我們走。明日一早,我就帶你離開冰雪城這個是非之地。也免得到時候東北軍在返回來,你我在受了他人的池魚之殃?如果你願意回返中原?我就同你一同回去,尋一處山清水秀之地,你我自此男耕女織豈不讓人痛快?即使你不喜在中原?我也可以陪你去草原放牧。」祖大壽說完之後,就等著從薩仁高娃的嘴中說出來,我願意隨同與你一起到那天之涯海之角。

可,薩仁高娃卻是半晌默然無語。「哈哈哈,祖大壽你當真以為,高娃會和你這個半老夫子一起離開冰雪城,去過什麼小日子去么?實話與你說吧,薩仁高娃早已然隨了我了。你也就莫要在此多操上這一份心了,你若是不信的話,你大可自己去問問她?看她對你怎麼說?」郝兵徐步走到了薩仁高娃的身旁,輕輕伸過手去,將她的香肩攬在自己的懷中。就見,薩仁高娃也並不對其有所反感,反而是笑盈盈的,任由他就這麼摟著自己。

祖大壽狠狠瞪了這二人一眼,不發一語,轉身就走出大殿而去。「不過是一對姦夫淫婦罷了,待我看你等將來結局又是如何?」說話聲逐漸的遠去,看祖大壽的背影,一時之間竟然顯得,稍稍的有些彎曲?背影消瘦而落寞,在兩人的眼中慢慢地消失,最終不見了他的蹤跡。

林丹汗深知自己,可是誰都得罪不起的。如今既然,郝兵願意當了自己便宜的女婿?他又是目前冰雪城內唯一的主事之人,自然要好好的拉攏與他。再說,自己的閨女還跟了他,他又如何不能對自己照拂一二?林丹汗想到此處,忽然與嘴角處,浮出一抹喜滋滋的笑容出來。

似乎已然看到了,自己立馬與高原之上,而那些瓦剌也好,韃靼也罷,一眾蒙古首領全都心悅誠服的,跪在高原下面的草地之上。齊聲高呼,天可汗……正在林丹汗沉浸於自己的美夢中之時,薩仁高娃已將短刀收了起來。可在將刀收起來的一瞬間,卻又故意的,在柳如是的額頭上輕輕地划了一刀。柳如是卻並沒有伸手,去試抹掉額頭上蜿蜒而下的血跡。一雙眼睛放射出兩道寒光,死死地盯著薩仁高娃。

卻見薩仁高娃微微一笑,對其言道:「怎麼的?柳如是你莫非還要打算,在與我較量一番么?那也可以,不過,今夜裡你將這座大殿裡面,好好的打掃一下。我看外面可是又下起了雪?不要忘了,去把甬路上的積雪也都清掃靜了。還有什麼,可以讓你去做的事情了?」薩仁高娃說完,卻是轉頭瞧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郝兵。似乎是想讓他幫自己,在琢磨出來幾個整治人的好法子,好用在柳如是得身上似的?

「那還不容易?稍待片刻,便要即將天明了。你可以命人,將那些使用過的馬桶,都搜集到這大殿門口來。命她就在這雪地之中,逐個的將其刷洗乾淨。我這個主意如何高娃?不過,且先隨著我去休歇一會?這天可馬上就要亮了,明日可還有許多的煩勞之事,在等著你我去處置?」郝兵說罷,這就打算擁著薩仁高娃一同離開。

可剛走出幾步之後,卻又忽然記起來一件事情。對著她笑道:「方才險些忘了,這幾日,城內有些混亂不堪。故此,我就在城內到處都設下了關卡,以防有人在趁機起事?為了避免麻煩,我便與你一面令牌,你可要仔細的將之帶在身旁,莫要將其遺失掉?有了這面令牌,你不論想到城內何處,都是可以的,還可以調動有限的軍校聽你號令。並且,還可持著令牌出城。」郝兵說完之後,將那面令牌遞與薩仁高娃的手中。

薩仁高娃滿臉欣喜地,將此令牌接到自己的手中。翻過來覆過去的看了幾遍之後,卻忽然回頭盯了一眼,正將頭探向自己這面偷聽著,自己與郝兵對話的那位柳如是。將眼珠轉了一轉,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其掛在自己的腰上。便同郝兵互相的挽著手,走出冰雪大殿,直接夠奔原先兩人幽會之所。

柳如是待這兩個人離開之後,正要依從與薩仁高娃的吩咐,開始打掃冰雪大殿?可忽然一低頭,竟看到在地上不知是何人,遺有一物?一時不由有幾分的好奇?將此物撿到手中,借著殿上的火燭光望去,卻是方才,郝兵給了薩仁高娃的那一面令牌。而她方才也偷聽到了,沒有想到,這面令牌居然有這麼大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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