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冰與火 第526章 城上紅旗飄落照,西風漫卷孤城寒

函可果真照著唐楓的叮囑,走出屋去之後,反手輕輕將房門給他輕輕的掩合上。唐楓倒不增料到,這個函可果然真的,是遵照自己的吩咐去做了?不由稍稍的一怔,回頭看了看二來。二人互相對視一眼之後,不由一起放聲大笑起來。卻聽二來對其言道:「楓哥,你為難他一個出家人做什麼?既然他誠心實意的邀請你去吟詩作對,那就去好了。人家也不是勸你跟著他出家做和尚去?如果要真是那樣的話,倒是要多加考慮考慮。即使你能答應,恐怕幾位嫂嫂也不會同意的。再者一說,此乃十分文雅的事情,興許,楓哥藉此良機,詩名就此被廣傳了出去。如此一來,豈不也能讓一些文人,因此慕名到我冰雪城來?這樣一來,也好解決了我冰雪城沒有文官的大事。」二來強忍住笑意,一本正經的對著他講說道。這也便是二來,因與他是自幼,便一同光腚長起來的光腚娃娃,所以才能這麼與他說話。若是換個二人,即使是祖大壽亦或是賀瘋子,也不敢用這種調侃的口吻與他講話?

「二來,你得了吧。你我乃是總角之交,情同手足。你還不曉得我肚裡這點東西?甭說吟詩作賦,即使你讓我寫一篇賦文,這也是分明為難於我。別說了,快些安歇,明日還有許多的事情,要等著你我去辦呢?不過?如果你要是同意,那明兒,我跟函可說說,把你讓與他做個記名的弟子,沒事與他吟詩作賦去。哈哈哈」唐楓說完之後,心裡此時深感痛快之極,躺倒在枕頭上,不久就此沉沉睡了過去。

庭下如積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橫,蓋寺院中的松柏影也。此刻,月上中天,皎潔溫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靜與祥和,那淡淡的光輝,澈映在大雄寶殿前的空地之上。將站在那裡的僧人的倒影,拖拽得很長。僧人,正是方才離開唐楓他們客捨得函可。因出了門之後,正待要返回自己的客捨去休息?

卻是仰頭望到了一輪明月,恰好掛在高高的大雄寶殿的屋脊之上。不由一時痴絕起來,就此站在當場,苦苦思索起來。想藉此月光明凈之際,吟一首詩出來,也好不辜負這等空明景色。只是搜腸刮肚半天,腦海之中卻總是揮不去那張笑臉。便是被他認為才高八斗的,且又與自己有一飯之恩的唐楓的臉。

只是若被唐楓曉得,這位函可和尚,竟然大半夜的不趕快的睡覺去?卻是站在這裡想著自己的話?那定會聯想到其他的地方去。「呵呵,此人到也是很有意思的。也不曉得他究竟是何來歷?不過,施主你早晚定會依從與我的。」函可眼見著自己心中竟然不能入靜,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之後,便也只好轉身回奔自己的客舍。

方才剛剛進入夢鄉的唐楓,卻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兩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又轉過身繼續睡了過去。天色漸漸明亮了起來,一縷冬日的陽光,從隔窗的幾個方格之中,散進客舍里來。唐楓似乎又感覺自己回到了冰雪城內,看到了戴梓,居然又是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正欲伸出手去摸一摸他的腦瓜?卻忽然感到了,似有什麼東西,正在接近自己的跟前?因其長期從武,對於身旁但有一點不太對勁的地方,便立時就會做出反應來。急忙翻身下了床塌,伸手便將一把短刀拔出來。因為這次來到盛京城,唐楓和二來都不敢明目張胆的帶著兵刃,就那麼大搖大擺的走進盛京城中去。所以,只是各自隨身攜帶了一柄短刀,以此防身罷了。而之所以不敢攜帶兵刃,也是因為那位女真人的皇帝皇太極,最早下的那條軍令。是凡漢人都不得攜帶兵刃以及護身的鎧甲,就連家中的菜刀也都是十幾家共用一把,也得登記造冊。所以大多數百姓,也只好使用石刀抑或是竹刀。並且,就連牛皮,也不得隨便的買賣,因這牛皮乃是製作盔甲的主要原料。

等仔細一看站在自己床榻旁邊的人,卻是昨夜的那位陰魂不散的函可。此時正一臉笑眯眯的瞅著自己,不由自家心中,就感到一陣的膩煩。心中道:「這大清早的,你一個大男人,又身為一個和尚,站在我床榻旁邊,就這麼不聲不語的,一直盯著我,看著我這麼睡覺,又算是怎麼回事情?知道的人,曉得你可能是有些不太正常。不知道的人呢?還以為你我之間有著什麼斷袖分桃之癖呢?」也不去理會與他,急忙將衣袍和鞋子都穿戴好了。只是有些奇怪,二來到哪裡去了?這廝不再房內好好獃著,一早晨的又溜到何處去了?竟然把這個和尚,給放進客舍之內來了?莫非不知道,防和尚甚於防火防盜么?

函可也看出來,唐楓似乎有些不太滿意於自己,這一清早的就來此打擾與他。只是,自己也是要趕到城內去。至此臨行之前,還想來勸說一些唐楓,看其究竟能不能答應,加入自己的冰天詩社裡去?而函可之所以這麼沒臉沒皮的,非要讓唐楓加入自己的詩社當中,自然也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可還沒有等他開口說出自己的來意呢?卻聽唐楓開口對其言道:「大師莫不是,還欲來此對我勸說加入詩社?大師,此事就免了吧。我等還要抓緊趕到盛京城內,就不多留大師在此多坐一會了。大師好走。」說完之後,恰恰看到二來手捧著一副托盤走進客舍之內。不由對其狠狠瞪了一眼,二來卻是搖了搖頭,對其示意自己並不曉得,函可一早晨就會鑽進來?緊跟著,又將托盤對著唐楓舉了一舉,意思是說,自己清早就去弄早飯去,故此才沒法子看門望院的。

眼看著函可孤零零的身影,就這麼跨出客舍的門去。忽然記起來,那個監寺對待這函可,並不是十分的友好。如今看他這頓早飯,大概又是無有著落了。一時心中可憐這函可,便開口對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道:「函可大師暫請留步,我想大師尚不增用過早飯呢吧?如果大師不嫌棄的話,那便於我兄弟二人,一同用過早飯何如?」可說完之後,他又不免有幾分的後悔。倒不是懼怕這函可吃自己一頓飯?而是自己居然又去招惹與他。

就見這函可的正待要跨出門去的另一隻腳,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笑呵呵的,是幾步就走到了法案跟前,也不與二來還有唐楓客氣客氣,伸手就抄起一副碗筷來,對著唐楓和二來笑了一笑。這便毫不客氣的,張開大嘴吃了起來。二來又與唐楓互相看了一眼,二來苦笑一下。自己並不增準備這函可的碗筷,如今自己也只好再去拿來一副碗筷了。就見這函可,三下兩下就吃完了一碗粥,是拉起袖子來,絲毫不見外的,抄起放在床榻上壇缽里的勺子,又給自己盛了一碗粥。

只是這第二碗粥,他倒沒有急著去吃?相反的,眼睛瞅著唐楓,似又要對其講說什麼出口來?唐楓急忙在其不增開口之前,對其言道:「函可師父,如果你還是打算勸我加入詩社的話,就此免提吧?吃過飯之後,大家就各奔東西好了。」說完之後,再也不去看著函可一眼,自己只管端著碗,扒啦這碗內的粥。

函可笑了笑,果真不再多說什麼。幾口吃過了粥,將碗筷擺在法案之上。站起身,對著唐楓和剛剛回來的二來,雙手合十道:「啊彌陀佛,多謝二位施主齋飯之恩德。既然施主無意於我詩社?那貧僧也絕對不勉強於施主就是。不過么?我觀施主的面相,恐怕今日施主所要圖謀的事情,會失意而歸。並且,如不能遇到施主命里的貴人搭救的話,施主,很有可能走不出盛京城。呵呵,不過,觀施主這面上的氣色,還有很大的轉機。哈哈,貧僧告辭了。你我如要是有緣,還會再次相逢的?」這個函可說罷之後,轉身出了客舍,竟也不與那監寺通聲氣,就這麼出了山門,直奔往盛京城而去。

聽著函可雲山霧罩的說了這麼一通之後,令二來不免有些顯得猶豫起來。唐楓曉得這二來,對這些東西比較相信。便對其笑著言道:「二來,如果你要是擔心會有事情發生?那你便留在寺中。一方面等我回來,另一方面,你便與我城外做個接應。」說完之後,將短刀還有神雷都收拾好了,這便就要向門外走?

「楓哥,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既然你我同來此處,就得一起進入盛京城去。哪管它前面便是龍潭虎穴,你我兄弟也要一起去闖他一闖。更惶言,方才函可師父也增提及,咱們還有一步轉機。還有一個貴人,在暗地之中相助於你我?走吧,趁早進入城內去。抓緊時辰,綁上一個喇嘛,你我就離開此地,好趁早趕回冰雪城。」二來話說得倒是十分的輕鬆,只是唐楓看得出來,二來對著此差事,明顯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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