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征伐中原 第361章 鏖戰

紅娘子卻似乎並不增生氣,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便又自說道:「我是見方才明軍的攻勢兇猛,這才為了弟兄們的安危打算,想讓大家暫且撤離此處。如要是擊退了明軍的話,那這座大營也還會被奪回來的。妾身,畢竟不算熟知這行軍布陣之法。所依靠者,不過是這一腔子的熱血和赤膽忠心罷了。卻到頭來平白為人所誣指?」紅娘子越說聲音越發的低沉起來,竟似乎受了不少的委屈,也讓李岩見了對此有些束手無策起來。

「罷了罷了,既然明軍已然知道咱們在此處紮下聯營來,想必明軍後面的增援兵馬也是很快就會趕到的。左右都要拔營起寨,也只是遲和早而已。來人呀,傳我的軍令下去,將這座大營就此放棄,即可拔營起兵,火速趕往米脂城。」隨著李岩的一聲令下,三軍聞風而動,東北軍素常總是操練拔營起兵等各種軍事行動,此刻自然也是十分迅疾的,短短的一盞茶的功夫,三軍早已於大營里的空地上立好縱隊,就等著那位李將軍和大頭領帶隊出營。

李岩對此倒頗為滿意,對著唐楓和紅娘子望了一眼,就見唐楓對其點了點頭,然後也催馬奔到跟前。他這才將大槍在空中一舉,對著手下的軍校喝令道:「列隊出營。」喊完之後,和唐楓一同縱馬奔出了大營中。身後的東北軍騎兵也隨著蜿蜒出了大營,向著米脂城池繼續進發。

只是有一點,方才東北軍剛剛立下了大營,也剛剛埋好了鍋灶,正欲開始煮飯燒菜。洽值此時,明軍卻來進攻東北軍的大營。東北軍的米剛淘好倒入鍋中,便接到了軍令,只得忍飢挨餓的匆匆忙忙拿起弓箭刀槍前去迎敵。可尚沒有射出去幾支羽箭,卻又一次接到了退兵的命令。

東北軍眼下是又飢又渴,外加身子也是睏乏的很。好在是騎在戰馬之上,否則連走路的力氣都幾乎沒有了。一個個,在馬上低垂著頭,打著瞌睡,任由著自己的戰馬跟隨著前邊的人馬後面走著。李岩回頭見此番情景,也不由得心中多了幾分的愁思。但既然已然是帶著人馬出了大營了,如今也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走了。悔不該聽從紅娘子的話,致使自己手下的人馬疲勞倦怠,如要在前方在遇到明軍伏兵的話?那這支人馬的下場是可想而知了。

可在看紅娘子,卻帶著人馬尾隨於東北軍的後面。不緊不慢的跟隨著,而且這些女兵們,各個都顯得十分的精神。竟似乎根本就不是在趕路,而是到此遊山玩水來了似的?這也讓這些東北軍的漢子自愧弗如,就是弄不懂這些大姑娘們也是與自己同走同歇的,也不比自己多休息多少?怎麼就會顯得如此神采奕奕?

而唐楓卻是悶然不語,只是隨著戰馬一上一下顛簸著。李岩看在眼中,更覺自家心中未免有愧。隨手在腰上解下來一個皮囊,揚手遞給一旁的唐楓,對其低聲言道:「兄弟,這次是哥哥錯了。悔不該聽從紅娘子婦人之言,使的全軍現如今強耐飢餓,又如此困頓不堪。哥哥這裡帶有一袋酒水,兄弟你且喝幾口,也好精神精神。等到離著米脂不遠的時候,如果後面的明軍沒有趕上來的話?那咱們在安營紮寨,讓弟兄們也都好好地睡一覺。」說完,將皮囊硬塞入到這位東北軍大頭領的手中,自己則是又帶著幾個人向前去探路。

看李岩的臉上呈現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然後徑自催馬帶著人向前面去了。唐楓卻不禁搖了搖頭,將那皮囊拿在手中看了一看,又回頭向身後的弟兄們望了一眼。方才離著二人較近的東北軍校,也聽到了李岩所說的那一番話。現在看著被大頭領拎在手中的那一袋子酒水,不由得喉頭來回的抽動幾下。但知道那是自己的主將送與大頭領喝的,所以也只好頗為無奈的咕嘟咕嘟的咽了幾口吐沫,繼續埋頭趕路。

看著身後的軍校們都是一副發蔫的表情,他的心中真是為此感到心酸不已。便將那酒囊高高的舉在空中,對著身後的軍校們大聲言道:「弟兄們,這袋酒水待咱們大家全都趕到了米脂城下之時,我再請大傢伙一起來喝。你們別不信,我定會有法子讓你們都能喝到這袋子里的酒。只希望大家能夠抓緊趕路,莫要讓明軍給我們包了餡。」說罷,緊催坐騎加快速度向前疾奔,身後的東北軍校們也都紛紛催馬揚鞭,緊緊隨在其身後。

李岩去前面探了足有兩里多遠的路徑,便又率人返了回來。眼看著繞過了平陽城,在要往前不遠,側面就是宜川,前面則是延安,偏東就是米脂,在米脂在向東去的話,也就是榆林縣城。而東北軍們的目標,就是奔著米脂去的,想由那裡再往北轉奔往寧夏,過了那裡的高原也就到了韃靼的地盤。

可人馬正在往前走著,忽然就聽從前方不遠的方向響起一聲炮響。隨著炮聲過後,是喊殺聲驚天動地般的響了起來。就見無數的明朝軍校手裡操持著長槍盾牌和長刀,向著這支正在行進中的東北軍惡狠狠地撲了過來。更可怕的,是在明軍中摻雜著不少的火器手和弩箭手,這幫人邊跑邊對著東北軍施放著弩箭,放著火銃。一個個東北軍被槍彈和弩箭射下馬來,餘下的急忙各拔兵刃,迎向衝過來的明軍,隨著便於對方互相摻雜在一起,雙方死命的砍殺著。

就在雙方的人馬打得難分難解之時,忽然聽到右面又是響起兩聲炮響,就見又有一支明軍衝殺出來,也與東北軍開始混戰起來。如今的東北軍被一左一右兩隻明軍的兵馬給夾在了中間,李岩見了眼前這飯場景,更是五臟欲裂。他深深知道,如今饑寒交迫的東北軍根本就不是眼前這兩支明軍的對手,好在後面尚無追兵,唯一之法只能是撤兵,以求能夠保留住一部分人馬。也不至於最後全軍潰敗,自己的人馬就此灰飛煙滅。

「來人呀,傳我軍令下去,火速撤兵奔往延安方向。」李岩邊說邊揮起寶劍,將一名奔到自己跟前的明軍校砍落在馬下。手下的人急忙摸出一個彎彎的牛角出來,放在嘴邊這便要將之吹響,也好讓陷入鏖戰之中的東北軍撤出去。可還沒等將牛角號吹響也好就此退兵,忽然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隻冷箭,一箭正射穿這名號手的脖子,頓時死屍連同牛角號一同跌落於馬下。李岩見了大吃一驚,急忙甩臉望去。

卻見處於亂軍之中的紅娘子此時正將一張雕花雀弓放下去,見李岩對她望過來,不禁嘴角浮現出一抹的冷笑。李岩見了就感覺頭中轟鳴作響,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紅娘子居然將自己的號手給一箭射死了。她這麼做到底是何用意?莫非她果真投降了明軍不成?

還沒有等李岩想明白怎麼回事?身後又衝殺上來一支明軍,李岩一見心中已然是冰冷十分。情知自己如今是中了對方的埋伏,看起來今天是九死一生,只是可惜,不增推翻大明驅逐韃虜,反而要落了個馬革裹屍還。唐楓一面極力的斬殺著對著自己圍攏上來的明朝軍校,一面四下張望著,看看對方的包圍可有何破綻?是否能沖的出去?只是雙眼所到之處,無不是黑壓壓的明軍,正往前撲過來。

轉眼,東北軍已經被明軍給分割成無數的小隊人馬,卻是依然誓死與之拼殺不休不止。只是,東北軍校們此時是腹內無食,身子也是勞頓睏倦,可以說已是強弩之末。在於明軍這一番激戰,慢慢的就覺得手中的刀槍都重於千斤一般。一個不留神,就被對方或是亂槍攢刺於地,或是被無數的亂刀砍成了肉醬。

李岩正與對方這些明朝軍校廝殺著,眼見一個又一個自己手下的弟兄,就那麼凄慘無比的戰死在自己的眼前。雙眼瞪得都起了紅線,掌中的寶劍也如同風輪一般,上下飛舞,邊催馬奔著唐楓的方向奔過去,想勸說他先脫身而去。可坐下的戰馬還沒等跑出幾步遠去,早被明朝軍校在下面一刀削斷馬腿。

李岩也隨著一下跌下馬來,無數的明朝軍校見此情景,急忙向上蜂擁過來,想捉一個活的東北軍大將。李岩急忙在地上打個滾,手中的寶劍也趁此機會削斷無數個明軍的小腿。面前隨著躺倒十二三個明朝的軍校,抱著斷腿翻滾且嚎叫著。可周圍的明軍還是繼續往前來。

眼見李岩已是陷入危險之中,唐楓急忙縱馬向他的那面衝過去,手中的大刀也掄圓了,殺的明軍人頭滾滾墜落於馬下。一時之間,無人能夠阻擋其悍勇,只得紛紛退讓不迭。他也趁此良機殺到了李岩的跟前,在馬上伸下一隻手,對著李岩高聲喝令道:「義兄快抓住小弟的手,你我也好一同殺出去?」李岩本不想拖累他,但見若是自己不肯上馬,那很有可能他也絕不會孤身而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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