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征伐中原 第337章 山寨

二來從身邊跟著的近侍手中接過來三根香,用火摺子將之點燃,雙手舉著對著孔小姐的墓拜了三拜,這才將其插在石香爐之中,而後退在一旁,等著唐楓在上前去參拜一番。唐楓也從侍衛手中將香接過來,點燃後先舉在手中也是拜了三拜,卻並不馬上將它插在香爐之中?

相反的則是低著頭雙手合十,對著孔小姐的墓碑口中喃喃低語著什麼?張紫鵑有些覺得奇怪,便走近幾步到了他的身後側耳傾聽。卻聽到唐楓口中所言道:「孔小姐,你我雖無緣得以一見,但唐某真心實意的在此處拜謝與你將我家兄弟二來救下。只嘆我家兄弟福薄,不曾能與你平平安安的似這般度日。還望孔小姐在天有靈的話,一定要保我家兄弟今後能不再遭此番厄運。它日我若得以有了自己的立身之地,必與二來兄弟替孔家小姐重新修造陵寢建造祠堂,也好讓今後的人知道今日孔小姐的所作所為,使之得以永享世代的香火。」說罷是拜了三拜,見二來似乎還要單獨在這裡陪著孔小姐待一會?唐楓也只得先帶著張紫鵑返回前山來。

迎著五月的山風,山花爛漫盛開于山路的兩旁,而三女的裙裾隨風飄舞,竟似乎便似洛水神女凌波微步而來。十分的飄逸,渾不似在帶有凡塵之間的氣息。而走在三女頭前的唐楓,更是風度翩翩瀟洒十分。白衣迎風獵獵舞動,身後在跟著三位不似塵世間的女子,倒是更襯托出其英姿不凡。

是夜,二來在朝陽峰上大宴東北軍里所有的弟兄。軍校們也是多次於明軍交戰,加上再苦奔多日還從不曾像眼下這般坐下來安安穩穩的,大家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上一頓飽飯。只是,二來在宴請眾弟兄之前,卻是有言在先,只管吃飽不管喝好。畢竟明軍還在到處追繳於義軍,又有誰能知道?明軍又會在何時就摸到了朝陽峰下?只有自己保持住清醒的頭腦,才能在這亂世之中活的更為持久。

東北軍在這朝陽峰上一住就是大半個月,整支隊伍也休整的差不太多,聽派往山下探聽明軍還有李自成等義軍下落的斥候,又一次回到山上對眾人稟報,說現在李自成已經甩開明軍的追堵率兵攻進安慶,而熊文燦眼見事態不對,便將明軍逐漸的撤回到河南與安徽交界之處,嚴防義軍再回頭打回河南去。

聽到眼下明軍居然陳兵於河南和安徽的相鄰境界處,唐楓倒覺得眼下是一個好機會。便吩咐人將眾將都召到書房裡來,想聽聽大家的意見?待見到人都到齊了,便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對著眾人言道:「眾家將軍,方才我聽探馬回報,說明軍已經撤回河南,如今李自成和羅汝才還有張獻忠眾人已經攻進安慶府。看來我等也是時候出兵攻打廬州了,而後再順勢拿下鳳陽這個明朝的中都。諸家將軍以為如何?可還有何好的建議,不妨當面直說?」說罷眼光掃向周圍坐著的這幾位大將,就見這幾個人卻都是將目光盯向自己,並無一人站出來闡明自己的想法。

不由點了點頭,又開口對著眾人吩咐道:「既然大家都沒有任何不同意見的話,那明日便準備出兵攻打廬州。二來,你也手下去將山上的東西收拾一下,這就隨我等離開此地如何?孔小姐的墓,我想不妨安排下一些人替你看管著。待我們有了立足之地,便將孔小姐的墓遷移過去。」說完了,唐楓便望向二來,不曉得自己這個主意二來究竟會不會依從?如果他要是不同意的話,那也只好將他留在此處,畢竟孔小姐可對他有過大恩。人當知恩圖報方為俊傑。

二來垂下頭認真的琢磨了一會,方又抬起頭來,對著唐楓道:「楓哥,孔小姐在活著的時候,就希望我能早一日與大哥重逢並能從此追隨與楓哥的身旁。如今,你我兄弟既然重逢了,我當還與楓哥征戰天下。也好替妍語報這血海深仇,妍語還有我那位沒增出世的孩兒,可全都是死在了這些明兵的手中,我與大明之仇不共戴天。如今既然有了替妍語和我的孩兒報仇的良機,我又怎能坐守與山上?即使是楓哥勸我留下,我也不會同意的。楓哥,眾家頭領,我這便去吩咐弟兄們開始收拾行裝。至於這山寨?我想還是一把火將其焚之最好。孔小姐的墓地,我又不曾在墓中給妍語留下什麼值錢的陪葬之物?也自然不必擔心有人會來盜墓的,所以我等可直接離開。只是明日我還要與妍語辭別一聲,楓哥,諸位少坐,二來我先下去命弟兄們開始準備起寨拔營去。」二來說罷,站起身來對著唐楓和在座的眾家頭領們環施一揖,而後便大踏步的走出書房而去,想來是開始命人準備離開山寨的事宜。

唐楓對著手下的幾員大將簡單的吩咐了幾句之後,便也揮手令眾人退下。待眾人都離開之後,卻又偷著使人將郝兵給召喚回來。待見了郝兵之後,他卻是少有的命人到書房門前和隔窗下給看著點,嚴禁旁人接近書房,從而在偷聽到二人的談話。這才對著郝兵低聲問道:「郝兵,這大半個月以來你可都查到了些什麼不尋常的事情?東北軍中的那個姦細究竟是何人,如今可是已有了一些眉目?最主要的,就是這幾日可有人巧言遮蓋干自己的行跡,私下下山與明軍互通消息?」唐楓對此始終是放不下心來,這個姦細如同一根魚骨,梗在他的咽喉處,幾乎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這大半個月以來,東北軍的大營之中倒是安靜得有些不同尋常。表面上似乎自從那次我抓到了那個前來接頭的人之後,營里就由此變得安靜了許多。只是這樣一來卻更加查探不出來,究竟會是何人出賣了我等?但是……」只見郝兵一句話卻只說出了半句來,後面的話卻是戛然而止,從他的臉上神色就可以看得出來,他一定是獲得了一些比較特殊的情況,只是不便對唐楓明言罷了。

「你這廝素來都是快言快語的,如何今天竟然變得這般吞吞吐吐的了?難不成是因為昨夜與那個女人親嘴,被人家咬去了舌頭不成?你儘管直說,不論他是我營中的哪一位將官,只要是他私自下山,就脫不開嫌疑。不論他是何人,也不管他有多麼好的借口要下山?你都要與我一查到底。」唐楓對於這私下將自己行蹤泄露給明軍的間隙,是恨之入骨。自己手下的那三千大好兒,就等於是被此人所殺,此仇焉能不報。

「關於此事屬下倒還查的不算是十分的準確,就在我軍上了山上後不久,也就是第三日晚,有人私自偷偷的下了山下去一趟。只是,當時我手下人一路尾隨其到了離著朝陽峰不遠的一處路邊酒館。到沒有看到此人有何可疑之處?便先沒有將此事呈報上來。可緊跟著,此人居然是隔三岔五就下山去一趟。這才讓我那屬下覺得此人形跡有些可疑起來,急忙回報給我,而屬下經過查對,此人乃是李岩軍營里的一名校尉。聽說與李將軍走的還十分得近,被李將軍引為自己的親信之一,所以屬下才有些吃不準此人?」郝兵說到此處,顯得頗有些為難的望了望唐楓。

聽見郝兵所講出來的這一席話之後,唐楓也感到有些為難起來。這李岩可是自己當初從杞縣砸囚牢反杞縣給請出來的,而自己為了籠絡住他,又處心積慮的跟其拜了把子。難道說,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要在今天變得毫無意義了么?他李岩當真能縱容屬下給明軍通風報信?

想來想去,唐楓怎麼想也都覺得這李岩並不是能夠投向與官府的人,更不用說出賣自己,去給官府充當內應和眼線。便振衣而起,對著郝兵吩咐一聲道:「去點起你手下的軍校,陪著我走一趟李岩的大營,我倒要看看李大哥,他到底會不會做出這等事情來。告訴弟兄們,將火銃和弩箭還有短兵刃都準備齊全了。」邊說邊邁步就往外走。郝兵也急忙答應一聲,急匆匆的邁步就出了書房,去點齊自己特種兵營里的軍校。

而這面唐楓早已是離開了書房,帶著兩三名侍衛,挎著秀霸劍直奔李岩駐紮著大營的地方而來。還沒有等他走到大營門口,郝兵領著手下特種軍校就到了大營門口。唐楓是直接帶著人就往裡頭闖,把守營門的軍校一見是大頭領親自帶著一幫子人氣勢洶洶的到了營門口,是連屁都不敢放。急忙將路給閃開,笑言相對於眾人,連聲的往裡請著。

唐楓等諸人也不去理他,是直接就往李岩的中軍大帳而去。因為這朝陽峰上儘管是地盤挺大的,可這房屋並不是很多。所以有的將軍乾脆就紮下聯營,而自己也就在營裡頭休息。這樣也好時刻盯著點營中的軍校們,畢竟這幫人起自流民,紀律性不是十分嚴格的。而這李岩也是如此,和紅娘子將兩支軍隊並在一座大營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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