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征伐中原 第288章 審案

眼見著關鍵的人物已經墜入轂中,唐楓這才算是長長喘了一口氣出來。忽然由屏風後面轉過幾個人出來,這幾個人方才一直的隔著隔壁的窗欞子,偷偷地張望著這面的一舉一動。如今見李自成和宋獻策都已走了,這才由隔壁房中走出來,站到了唐楓的面前。

「公子,這位宋先生會不會有何危險?李自成此人素來機狡百倍,如果一旦要是識破了宋先生的話,那宋先生可就有危險了。」賀瘋子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有些擔憂的對著唐楓詢問道。

「不會的,我已經為他安排下一支伏兵。一旦見他要是陷入險境的話,便會立即將他搭救出來的。郝兵,那十幾個人,你可都革除了他們的軍籍,將他們趕出東北軍了么?」唐楓的話剛說了一半,忽然又轉頭來,對著在一邊站著的,久不作聲的郝兵開口詢問道。

郝兵急忙對著上座的唐楓,先是躬身施過一禮。這才回答道:「回稟頭領的問話,那幾個人早已被趕出東北軍,現在想來,已經投入到闖王高迎翔的所部。一切均已按照所制定的計畫實行,請頭領儘管放心,屬下將跟進此事,時刻注意著宋先生那面的動靜,一旦有個風吹草動的話,便會迅疾回稟與頭領知曉。」說完了,又退到一旁。

賀瘋子和張狗子對視了一眼,這時方才知道,原來唐楓早已將一切都已安排妥當了。看來是自己多慮了,眼見這裡如今也沒有什麼事情了,唐楓還是繼續處理著手頭的公事,賀瘋子和張狗子以及郝兵也就預備與他告退,好回返兵營裡面,抓緊時間好好操練人馬,自己這幾個人乃是因為有些擔心昨夜遇到的這個書獃子,這才跑到大堂來看看。可那個胡騰榮卻根本就沒有隨著幾個人同來,而是繼續和李岩演練著他們二人一同發明的軍陣。

恰恰就在此時,就聽得堂口處所立的那面鳴冤鼓,突然就響成了一串。幾個人就是齊吃了一驚,這面鳴冤鼓可並沒有人膽敢輕易得來擂響它?聽說,凡是敲了這面鼓,而後前來鳴冤告狀的人。不論你是不是告刁狀或是真有冤屈,也不知道是誰立下的規矩,一概是先打二十大板。

今天這個告狀的人,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做了?這大堂門口就貼著那張唐楓命人新張貼的告示呢,凡是想要打官司告狀的人,儘管長驅而入進到大堂里來對著唐楓陳訴案情即可,根本就不用去敲這面鼓。

聽見這鼓聲如潮,唐楓不由將面色往下一沉,將剛剛拿在手中的毛筆再一次輕輕的放下。對著下面的親隨吩咐道:「讓那個告狀的人別在那裡胡亂的敲了,將他與我帶到堂上來問話。」隨著唐楓的這聲吩咐,手下親隨急忙下到堂下,去將那個擂鼓的人給帶了上來。

這面賀瘋子還有張狗子卻是停住了腳步,一門心思的想要看看唐楓審案的過程,也就當看個西洋景了,畢竟這義軍頭領審案的場面二人可還從不增見過呢。而那個郝兵,卻獨自走出堂下,自己徑直夠奔軍營而去。

等了一會,就見下面有兩個隨從攙扶上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上來。想來方才就是此人在堂下擊鼓鳴冤了?唐楓見此人走道都有一些顫顫巍巍的了,又哪裡能領受那種刑法?

心念一轉,剛想要對著手下人吩咐一句,卻見那個老這已掙脫開旁邊兩個人的攙扶,身子往前一傾,早已雙膝跪倒在地。不等旁邊人過來扶起他,自己卻是早已經就勢趴卧在地。

周圍人看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不解這老頭究竟什麼毛病?怎麼好端端的被人扶著走進來之後,就立馬自己主動趴倒在地了?若是依著唐楓現在的想法,看這個老者的這番舉動,倒有些像是來此碰瓷的?

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唐楓盡量讓自己的臉上顯得和藹一些。對著那位趴在地上,別人來扶他卻遭到他的拒絕,反正是死活就不肯起來的老者言道:「這位老伯,你因何緣故一進到大堂之中就趴下了?你莫非不是來此處伸冤的么?」雖然看這老者的行為有些古里古怪的,唐楓還是耐著性子對其詢問道。

可就見這老者抬起頭來,渾濁的雙眼之中,盡顯出一副茫然的神色。「你們這裡不是早就立有規矩的么?只要是膽敢擊鼓鳴冤進來告狀的人,也不問是否冤屈?先打一頓板子么?來吧,我這都趴好了,你們也都痛快點,打完了我,老朽也好向上申訴冤情。」就見這個老者說完了,又將屁股往上拱了一拱,擺出一副要挨板子的架勢。

堂上的眾人這才弄明白,他因何要一進來就這麼趴在地上。原來是為了挨揍準備的,這老漢倒是很有意思,從這一點上來看,他也一定告過不少次狀了。換句話來說,這位挨揍都挨出經驗來了。

唐楓勉強忍住笑意,對著老者和顏悅色的回答道:「這位老伯,你還是站起來吧。我們義軍這裡審查案情,是從不打人的。你回去跟鄉親們說一聲,也不用每次來這裡都敲鼓了,可直接上堂上來對我陳述自己的冤情。來人呀,給這位老伯搭一把椅子過來,也好讓他坐下講話。」唐楓說罷,就等這老漢開口說出他的冤情來。

這位老漢明顯是告狀告的很久了,到還從不曾遇到過這種場面?一時真是有些難以理解,旁邊的一個親隨搬過一把椅子來,又扶著老者坐下,這才退到一旁。而堂上的唐楓也笑眯眯的看著眼前這個老者,耐心的等著他開口。

此時,在東大門街的李記藥鋪之中,李自成正在店鋪前面,來回焦急的踱著步子。等著在隔間里的那位郎中給宋獻策療傷敷藥,而後自己也好將其帶回到自己的大營之中,再詳細的打聽關於那枚玉佩的事情。

雖說那枚玉佩已經被唐楓給摔碎了,可如果要是找個手巧之人再將其粘合到一塊的話,是不是還能照樣查出裡面的秘密來?

而這一切,只能等到宋獻策交出那枚被摔碎的玉佩,才會得悉究竟行不行的通?

好不容易就見那個郎中,撩起棉布門帘從隔間屋裡走了出來。李自成急忙迎了上去,有些急迫的對著他開口問道:「請問,那位秀才的傷勢如何?」說完了有些焦躁的瞪眼瞅著這郎中,等他對自己講出自己所希望聽到的話來。

卻見這郎中笑了笑道:「他身上的傷勢不過是皮外傷罷了,敷上我的秘葯在養上幾天就好了,沒什麼事的。不過么?他似乎並不想見到你們,這不,托我出去與他尋一輛馬車來,他要坐車離開汝寧府。」這郎中說完了,這就準備抬腳走出藥鋪去為宋獻策尋輛馬車來。

「先生且等一等,容我進去與他說上幾句話可行否?」李自成一聽郎中說這宋獻策居然要離開這裡,當時心中就有些開始著急起來,急忙先將這郎中給攔住,又回手再親隨的手中把一錠二十兩紋銀取過來,放入這郎中的手中。而後,又替他將手掌合上,定定的盯著眼前的郎中,李自成的眼中忽然閃過一層殺氣。

這郎中看到李自成的這種眼神,不由嚇了一跳,再看看四外站著的這些手把著自己腰刀的親隨們,正一個個橫眉立目的瞪著自己,似乎隨時皆有可能要了自己的這一條小命?

「沒問題,這位將軍但請進去絕無妨礙的。他的傷葯在這裡,將軍帶回去,記著一天之中的一早一晚與他上兩遍就足以。那什麼?你請進去吧?」這位郎中此時已經都不知道,該對這李自成說些什麼才好了?

李自成抽回手來,也不再去理會這個郎中,伸手撩起棉布帘子,就走進了隔間屋裡。剛一進到屋中,就看到宋獻策正在冷冷得看著自己。便努力地對著宋獻策呲了呲牙,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出來,然後才開口對其言道:「宋秀才對吧?我早上遇到你正被那個人十分無禮的責打,對於先生此番境遇實感是抱歉得很。先生能不能容我講幾句話?」說著,又停下話來,等著對面的宋獻策能開口對自己出言謝上一聲。

「哼,你與他都是一丘之貉罷了,我與你沒什麼好說的?請你還是快離開此地的好,我也要返回家中,就此閉門讀書,再也不出來理會這些世上的俗事。」宋獻策明顯是堵著氣說的這一番話,李自成對此倒也看出來了,不由又是有些歉意的,對著他笑了一笑。

可就見宋獻策還是絲毫不領李自成這一番的好意,掙扎著下了地,扶著牆壁這就要往外走。只是身子剛剛遭過刑法處置,又如何能夠像正常人那般正常行走。走出去沒有五步遠的距離,就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李自成一見,臉上頓時大驚失色,急忙俯下身去,欲圖攙扶起來宋獻策的身子來。可就見宋獻策抬起手來,猛地一把推開了李自成伸過來的手,自己用力的拄著地,想藉此站立起來,結果卻是徒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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