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
會展中心的總統客房裡燈光卻依然亮著。
陸天豪的雙手在計算機上做著靈活的脈動，就象是個鍵盤上的舞蹈家。
他依然在工作。
他除了是龍游公司的老闆，歐洲聯合汽車公司的拯救者，還有一個身份，就是龍游公司的程序員。
編寫程序是他的業餘愛好之一。
門外突然響起了輕柔的敲門聲。陸天豪站了起來，隨手將門打開。
顏小璐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門外。
她穿著一件淡黃色綢緞旗袍，露出一段嫩藕般的手臂，身上還披了一件半透明的絲製小披肩。此刻站在門前，一雙豐盈的大腿在旗袍下身開口處若隱若現，展現出無限風情，令人心曠神怡。
單手靠在門上，顏小璐說：「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嗎？」
陸天豪微微一笑，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顏小璐邁出性感的長腿，就那樣跨進了房間。
「在忙什麼呢？」顏小璐隨口問他，隨手將披在身上的披肩取了下來，搭在椅背上。
不能不承認，她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風情與誘惑。
「寫程序，你知道我是開軟體公司的。」陸天豪笑著回答。
顏小璐把自己丟進了旁邊的真皮大沙發里，看著他吃吃地笑：「那你得寫多少程序，才能賺到一億八千萬美金？」
陸天豪側著腦袋想了想，然後搖搖頭說：「我寫程序不是為了賺錢。事實上現在在寫的差不多已經耗了我三年的時間。」
「哦？是什麼程序？」顏小璐繼續問。
陸天豪搖了搖頭：「一種人工智慧的模擬程序，我打算裝在我的車載電腦上。這可以讓它象一個正常人一樣用十六種語言進行對話，並可以進行一定程度的語言自動生成，看上去就象是擁有思維能力的機器人。不過可惜，還有很大的規則限制。哦，這只是我閑著沒事用來自娛自樂的小東西而已。順便就是再對原先的自動駕駛程序做一些修改。」
「你認為一個正常人能用十六種語言進行對話？」顏小璐俏皮地眨眨眼睛。
「……這個嘛……好吧我承認我的話里有語病。對於一台電腦來說，使用不同的語言進行對話比用同一種語言做出最簡單的思考要容易得多。對了，你這麼晚過來找我，不會就是為了和我探討這個問題的吧？」
顏小璐看陸天豪的眼神充滿了迷惑：「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陸天豪立刻搖頭：「我不明白你指什麼。」
顏小璐的臉在那刻微微一紅，然後喃喃地說：「看來我是白拾了那一千萬的報酬，因為你買這車的理由和我沒有絲毫關係。」
那一刻，陸天豪有些明白了顏小璐話中的意思。
看著陸天豪的眼睛，顏小璐神色自若的說：「一件頂尖商品，出售的不僅僅是它自身的質量，還有那完美的售後服務。而我，就屬於售後服務的一部分。」
她站了起來，隨手解開身上的旗袍，動作是那樣自然，下一刻，一具玲瓏剔透的身體已經出現在陸天豪的眼前。
那雪白的身體，完美無暇的身材，在夏日涼風的吹拂下，帶來的是令人目眩神迷的感受。
陸天豪甚至能清楚地聞到她身上還帶著梔子花香的氣味。
這一次，陸天豪是真的錯愕了，他有些手足無措，喃喃地說：「對這種結果，我並不是沒有想到過。只是我以為，那應該是在買車之前用來討價還價的籌碼，而不屬於事後的服務內容。」
顏小璐裸露著身體，坦然站在他的面前，微笑道：「但事實卻是，我並有在售出它這件事上做出任何實質性的貢獻。既然不能成為籌碼，就只能成為隨車贈品了。」
陸天豪看著顏小璐那艷麗如花的嬌顏，考慮良久，終於輕輕的說了一句：「我有多長時間能擁有你？」
於是，顏小璐回答：「只要你做得到，多長時間都沒問題。」
昏暗的燈光斜照，正映出她身上玲瓏的曲線和動人的光澤。陸天豪看得有些醉了。
她向著浴室走去，神情自然彷彿是在自己家中一般，陸天豪看著那片充滿旖旎風光的背影，一時間，終於徹底迷失了方向。
……
陸天豪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陽光溫暖地灑在他的身上，給皮膚鍍上了一層金色。
陸天豪輕輕抽出被顏小璐的頭壓得有些酸痛的手臂，做了幾個舒展的動作，卻發現自己還是把顏小璐弄醒了。
她正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自己。
「醒了？」她問。
「恩。」
於是顏小璐又往陸天豪的懷裡鑽了過去，小貓似的偎依在他的胸前，淡淡的說：「你昨天的表現不錯。」
「那你給多少分？」陸天豪問她。
顏小璐側著腦袋想了一會，然後說：「其實你真正想知道的並不是我給你打多少分，而是我對多少男人說過剛才的那句話，對嗎？」
「我沒那個意思。」陸天豪連忙否認。
「你不用急著否認。其實就算有這樣的想法又有什麼關係呢？這很正常啊……其實在這方面啊，一個男人有多優秀並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不是比其他的男人更優秀。這裡面有個絕對值和相對值的問題。據說事業需要絕對值而女人則需要相對值……你的相對值很高哦。」
「相對多少人？」陸天豪脫口問道。
顏小璐哈哈大笑起來，陸天豪的臉微微一紅。
顏小璐斜著眼看他，然後緩緩地說：「最終還是露了底對嗎？每個男人都關心這種問題。」
陸天豪低著頭想了想，終於點頭道：「是，我承認我對你和多少男人上過床很感興趣；我承認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會為了錢而和任何一個男人上床；我承認，我想知道你在這方面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又到底是什麼原因而來找的我……別告訴說你喜歡我或者你有著最基本的服務道德和商業信譽。」
於是，顏小璐就那樣獃獃地看著天花板，一聲不發。
好久，一陣低迷的聲音才漸漸響起：「你和他們不同……至少，你不虛偽。」
陸天豪只是苦笑。
她靠在陸天豪的懷中，感受著這個男人那有力的臂彎摟著自己時那如山般的感覺，然後開始淡淡地述說起往事：
「我十六歲那年出道，到現在已經有七年了。我曾經刻苦訓練，希望有朝一日能憑藉自己的實力登上世界模特舞台。可惜，夢想總是美好的，現實卻總是殘酷的。」
「每當我看到那些訓練沒我辛苦，長得沒我漂亮，身材遠不及我的夥伴們一個個登上領獎台，進入更高層次的舞台展示自己，我的心都會痛。」
「我也曾經堅持……堅持了好久……」
「父親去世了，因為操勞過度。母親也病了，不久也去世。就剩下我一個人。」
「我有過男朋友，是個很帥很有志氣的人……曾經是。後來失業了，染上了酗酒好賭的毛病。」
「有一次他告訴我說讓我把第一次給他，然後，我就可以和那些大老闆們上床了。」
「我哭了，然後打了他一巴掌和他分手。」
「三年前，我把自己用天價賣給了一個服裝界大亨，他就把我一手捧起來。三個月前我和他的和約期滿，成了自由人。無論他怎麼挽留，我都還是走了。那之後不久我就遇上了商磊，他邀請我參加這次的Top Show。」
「賣給你的這輛車，商磊可以抽成百分之五……他從中賺了九百萬美金，而我則可以得到一千萬人民幣。當然，我的代價就是要陪你過夜。」
「我想我是這個世界上價格最高的婊子了，對嗎？一夜就是一千萬。當然，你要是覺得這個加碼太離譜的話，也可以多用我幾個晚上，這樣折算下來，價格就會便宜很多。」
最後的這句話，顏小璐說得很淡定，看不出有絲毫的心情激動。
她就象是在說自己的家常故事一樣說著這些事情，笑容里卻是一顆淚珠就那樣無聲地劃落下來，滴在了陸天豪的胸膛上。
「這也就是為什麼商大老闆為什麼這麼殷勤招待我的原因了，並不是隨便哪個客人都夠資格住總統套房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的……不過你原本可以不用來的，為什麼還要來找我？」陸天豪說。
「因為我好奇，好奇你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就因為好奇，你就要陪一個你不愛的人睡覺？」陸天豪有些替她嘆息。
「有些事情，習慣了，也就麻木了。」一句話，道盡這女子的辛酸。
「那霍青山呢？他算什麼？昨天晚上，你在我床上的時候，他至少給你打了三通電話。」
「他什麼都不算。我可以陪不愛的男人睡覺，卻絕不會陪我討厭的男人睡覺。至少，我還有選擇的權利……我喜歡自信的男人，但討厭驕傲的男人。霍青山沒有分清這點界限，他踏過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