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瘋狂的年代(上) 第一百六十一章 來自拉斯維加斯的威脅(2)

來到賭場而不賭錢,是會被人鄙視的。其鄙視程度只比進了窯子卻陽痿要好些。不管怎麼說,投入一個硬幣,聽著它滾動的聲音,想像它或許會給自己下個蛋,又或許成為別人的蛋,的確是一種不錯的刺激感受。這種心跳的感覺正是許多賭客所追求的—他們不一定為了贏錢而來,相當部分是為了享受心跳。就好象那句名言:

「我只想證實自己還是活著的。」

然而很多人就是在這一證明過程中走向了死亡。

以此看來,人生實在是多富戲劇性。

張小雅對賭博毫無興趣。她更多是來見見市面的。說起來在拉斯維加斯讀大學,卻連賭場都沒進去過,實在是令人顏面全無的一件事。只怕回國後也要被人恥笑。何況這裡的裝修如此豪華,看看也的確舒服,所以她決定到處轉轉。

她還沒走出幾步,就看見遠遠的有兩個人走過來。其中一個赫然正是那個橄欖球四分衛,那個高個金髮白小子。

張小雅突然想起他的名字來了,他叫卡德。

那個時候卡德正喋喋不休的對紐倫訴說著自己的苦惱:「該死的,我真是個白痴。這個娘們讓我對她說三個字好幫她維持快感,可是我竟然說『我愛你』。我的天啊,我竟然說了『我愛你』,我難以想像。如果上帝再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的話,我會對她大吼『來吧,干我吧』!」

紐倫很小心地提醒他把聲音放小點。

張小雅嚇得連忙把頭轉過去,她實在有點吃不準瘋狂的老美看見自己時會不會對自己大喊這樣的話。她依稀記得剛到學校的那天,就有兩個高大的美國學生為她而裸奔,當時她幾乎要昏了過去。為什麼這些美國人一個個就象發情的野獸,為了喜歡的東西可以不顧一切?

不過卡德沒看見張小雅的存在,到是發現了茱麗。他興奮的象一隻吃了春藥的公牛反覆大喊著:「來吧,干我吧!」然後就沖了上去。

他喊的聲音太大,賭場里的客人不少都聽見了。茱麗的眼神里放出仇恨的怒火,還沒等卡德近身,就對準他老二狠狠一腳。

卡德「啊」的一聲,「干我吧」僅喊了三遍,就徹底熄火。他有些納悶地呻吟著蹲下去說:「難道我又說錯了?」

「不,你沒有說錯,只是選錯了時機。我沒有興趣在公共場合做愛。」茱麗點著他的腦袋說:「現在,你已經出局了。」

蓬的一拳打出去,這個優秀的橄欖球四分衛頹然倒地。張小雅嚇得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而茱麗則走過去拉著張小雅換賭桌去了。

紐倫拉起卡德的時候正看見張小雅的身影。他興奮的大叫起來:「嘿!看那個中國女孩。這才是我的夢中情人。」

他一鬆手,剛站起來的卡德又摔了下去。

紐倫急匆匆衝上前攔住張小雅前進的腳步,色迷迷的聲音傳了過來,他說:「美麗的中國姑娘,您希望我對你說哪三個字?」

張小雅的臉一紅,低聲地說了一句:「大白痴。」

「大白痴?」紐倫有些暈,反覆咀嚼她話里的意思。

於是,兩個姑娘就這樣從呆若木雞的紐倫的身邊繞了過去,來到下一張賭檯前。

這裡玩的是輪盤賭。

莊家是個中年男人,手法純熟而老道。

輪盤賭的賭法有很多種,不過萬變不離其宗,始終都是壓大壓小壓點數。幾率越小,賠率越大。

與一般人的概念不同的是,賭場實際上是個極度正規嚴禁賭術的地方。拉斯維加斯絕不會允許任何形式的賭神出現,至於凱子則無限歡迎。假如你在某家賭場連續三天保持勝率百分之七十以上,贏取金額達五萬美圓以上,那麼恭喜你,你已經成為賭場重點關注的對象。如果還不知收斂,那麼好吧,只要一被拉入黑名單,你將從此無法再進入任何一家賭場。

至於為錢殺人的事,賭場通常不做,除非是關係到成百上千萬美圓,且有極明顯的欺詐行為。

賭場本身是不作弊的,他們賺錢靠的是機率與抽水。簡單的來說,就是賭場的賠率要略低於他的機率。

當有成千上萬的金錢在這裡不停的滾動時,這小小的幾賠率差異所產生的巨大的金額,足以令任何人都為之瘋狂。

這個時候茱麗已經又靠上了一個男人。

她純粹為吊凱子而來,所以一點也不在意賭的問題。不過她喜歡看到男人贏,所以每當有賭客小贏一把時,她都主動親對方一下,或者讓對方摸自己一把。

張小雅覺得她不為賭場做公關實在是太可惜了。

輕易到手的總不會讓人太在意。所以張小雅的矜持讓更多男人關注。天知道在九州的時候她給人的感覺是青春飛揚熱情似火的開朗姑娘,但到了美國之後,她就成了矜持而保守的小姑娘了。

張小雅覺得愛因斯坦的相對論簡直太有道理了。

總有人時不時湊上來對她說:「你說這一把壓幾比較好?」

通常張小雅總會回答說:「13。」

於是,美國男人們對這個原本極度厭惡的數字有了一種非凡的興趣。而在卡德看到張小雅也在場之後,他的雙眼立刻放出了炙熱的光芒,頃刻間將所有感情轉移到了張小雅的身上。他象一隻蒼蠅圍著張小雅狂轉了半天,拿不準自己到底該說「我愛你」還是該說「干我吧」,最終也還是傻傻的問了一句:「你覺得我壓13點比較好嗎?」

「我喜歡13點。」張小雅帶了點惡作劇的回答。

「那我就是13點。」卡德一臉正氣地說,然後把籌碼都放在了13號上。

張小雅被這話弄得暈頭轉向,獃獃地看著這個白人青年,他正對自己一臉的崇拜。

「你……說自己是13點?」她問。

卡德很認真的點頭,他對著莊家大喊:「嘿,13點,快開啊!這一把我贏定了。」

張小雅一頭的狂汗。她無法想像如果這個傢伙在中國大喊自己是13點,會是怎樣一個下場。

卡德並不是個沒腦子的傢伙,不過重點是他正在被他自以為的愛情沖昏頭腦。

他以為自己愛上了張小雅,並忘記了就在今天早晨他駁起的時候自己還在渴求另一個女人的幫助。他每把都往13點上下注,結局就是—他輸得非常凄慘。

「夠了,別再賭了。」張小雅小聲的勸他。

「不,相信我寶貝,我能贏的。」卡德的眼有些紅了。

「你贏不了。」紐倫也勸他。

「我覺得你是不希望我贏。不過重點是我必須贏,我打算給美麗而神聖的中國女孩一個精彩的晚間節目,會有高級房間,有香檳和鮮花,還有高檔次而全方位的招待服務。而這些沒有錢是不行的。」卡德慷慨激昂且手舞足蹈的回答。

他有些瘋狂了。

茱麗冷眼看著這個自己差點為他口交現在卻又為自己的好友癲狂著迷的男人,很平靜地問張小雅:「我記得前幾天你剛教過我一個名詞,好象叫狐狸精,是這樣嗎?」

看著卡德這麼瘋狂,張小雅委屈地說:「這又不關我事,我從不勾引男人。」

「是啊,可是你要知道男人的可悲之處就在於他們總是一相情願。」茱麗笑笑說:「這個蠢貨今天輸了六百美圓。他的口袋裡已經一個子都沒有了。」

張小雅無語地翻著白眼。

他還真是個豬頭13點,她想。

然而就在她們說話的功夫,卡德做了一件誰都沒注意到的事。

他把自己的社會福利證號拿了出來。

那是可以用來抵押和向賭場借錢的東西。

僅僅是一把,卡德渴望通過這一把撈回所有失去的本錢,卻把自己陷得更深。

當卡德面無人色的轉向張小雅和茱麗的時候,他的渾身都在顫抖,連身旁的紐倫都看不下去了。

一個賭場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他輕輕地對卡德說:「先生,我想您有必要跟我們走一趟了。」

於是,卡德抖得就更厲害了。

「你輸了多少?」張小雅發現了事情有些不對勁。

「……事實上,我欠了他們八千美金。」卡德很無力地回答。

「哦,我的天啊!你一把就押了八千美金?」張小雅和茱麗以及紐倫都大叫起來。

「我很抱歉……當時我太激動了。我已經連押了13把13點了。我想這次我肯定能押中的。該死的,這輪盤肯定做了手腳。」卡德很是後悔的抱怨。

「我看是精液在你的腦子裡做了手腳。現在你就要見閻王去了,沒人救得了你。」茱麗很不齒地說。

「不,不!別帶走他。」張小雅連忙阻止賭場人員的行為。不管怎麼說,都是同學一場,她覺得自己不能見死不救。

打開小坤包,張小雅拿出一張信用卡說:「這裡面還有三千美金。我可以先幫他付一部分,剩下的明天還。」

「對不起,美麗的中國小姐。我們剛剛驗證過這張社會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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