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雄風震九州 第六十二章 惡鬥

「不知道長從何處而來,仙歸何處?」吃晚飯的時候,世均洋很恭敬地問秦儀。

秦儀拂塵一掃,微笑道:「出家之人,雲遊四海,居無定所。」

詭八尺用撇嘴這個動作明白無誤地表示出「他在放屁」這個含義。

世均洋立刻笑道:「現在外面鬧得厲害,道長一路西行,可要小心了。聽說西蚩人已經打下了楓國,正在朝著驚虹這邊來呢。」

詭八尺立刻插嘴:「放心吧,西蚩人絕不會打我們的,看見我們客氣還來不及呢。」

秦儀狠狠瞪了詭八尺一眼,這才笑道:「小傢伙就是喜歡胡說八道,只不過老夫出家之人,和那些軍兵也沒什麼干係,應當不會有礙而已。」

世均洋心中冷笑,很顯然,詭八尺在告訴自己,這個老東西在西蚩帝國的地位不小。

這刻他便笑道:「道長要不要來點酒?我上次去集市用兩隻打到的野山雞換來一壇酒,如今尚未啟封。今天既然有客到,少不得也要拿出來獻獻醜了。」

秦儀立刻問:「是什麼酒?」

「米酒。」

詭八尺連忙道:「米酒不行,我教規矩,只能喝果酒,不可喝米酒。以米釀酒,乃是浪費糧食之行,不可提倡。」

秦儀臉色一變:「閉嘴。」

世均洋心中卻是一驚,他不動聲色笑道:「原來如此,那真是可惜了。不過沒關係,既然兩位不喝酒,那就算了。我這裡還有些肉,不知道道長是哪門哪派,可戒葷腥?」

「這個……」秦儀一時間有些猶豫,詭八尺卻已經掰著手指頭道:「只要不是狗,貓,獅子,老虎和狼肉,我們都能吃。另外,肉不能吃剛出生的牲仔,果實不能吃沒成熟的果子,不能吃乳,鞭等污穢部分,其他的都沒問題。」

詭八尺此刻所說的,都是婆蘭教中的清規戒律,婆蘭教以聖教自居,凡有玷污聖行的行為不可做,如賭博,賣淫等行為堅決制止,一些特殊器官嚴禁食用,與婆蘭大神有抵觸的傳說類物品不許觸摸和食用等等。

這些戒律相當繁瑣,複雜,且很多東西的戒律相當嚴格。因此這刻世均洋問他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時,他也不能不回答,以防萬一裡面真摻了什麼禁食物品,他身為教宗,就犯了戒律了。

但是隨著詭八尺這番說道,世均洋心中的駭異卻已越升越高。他雖然對婆蘭教所知不多,但是也很清楚,凡是教派,必定戒律重重,但是戒律詳盡到食物的具體部 分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就不是一般的教派所能比擬的。這說明對方的教派有著一套完整而詳細的教規,但是自己想來想去,竟想不出觀瀾大陸上有哪個宗教有如此稀奇古怪的規矩。

他心中疑惑大增,嘴裡亦不含糊,不停地和二人說話,打聽些世俗中事,堂堂大將軍偶爾客串戲子,竟也演得有模有樣。只是隨著三人談話漸深,世均洋也越發地察覺到這老人的不簡單,只看他言談舉止,顯然就不是普通人物。

眼看著日薄西山,世均洋端起一碗茶對秦儀道:「老人家遠來是客,又是得道高人。石容有緣得見仙顏,卻無好酒待客,道長若不嫌我這裡粗寒鄙陋,就容我以茶代酒,敬道長一碗。」

「多謝了。」秦儀也不客氣,將眼前的那碗茶一飲而盡。

他帶著詭八尺一路奔波,為防這小子再度搞鬼,一路也算提防謹慎。只是他一路行來,時刻提防,又要教導這小子習武練功,精力也實在消耗太大。今天好不容易碰上個豪爽人家,盛情招待,他到也沒多想什麼。他到是知道詭八尺一直都想藉機會透露信息給對方,但是有自己看著,詭八尺也無計可施。以對方一個山野村夫的身份,自然不可能了解由幾句話就察覺他的身份來歷。再者他藝高人膽大,就算被察覺又如何?難道以自己的能力還對付不了一個莽漢嗎?因此也沒太在意,更沒看到詭八尺和世均洋在他喝水的那一刻互打顏色。

他先前吃菜時,還多少有些小心謹慎,提防對方下藥,每一筷都必定要等對方動過之後才肯下筷,這刻吃得差不多了,也就自然有所忽略。

待到茶水下肚不多時,突然覺得肚子里咕咕一陣亂響,立刻察覺不對——那茶水有問題。

秦儀立知不妙,大吼道:「你敢害我?」

只聽詭八尺哈哈大笑著跳起來,指著秦儀大叫:「倒也,倒也。」

沒想到秦儀卻冷哼道:「就憑這也想讓老夫倒下,也太小看老夫了!」

半空中一道凄厲刀光已經向著自己的頭頂劈了下來,正是世均洋用自己的砍柴刀劈出的威猛一擊,雖是柴刀,這一刀若砍中了,也能把他腦袋敲個粉碎。

秦儀悶哼一聲,他坐在凳子上不動,長袖揮舞,竟迎著那一團刀光逆沖而上。右手手指連擊數下,竟正好都擊中在那柴刀背面。世均洋只覺得刀上一股大力傳來,順著刀脊直向他手腕處撞去,然後再一路狂沖,直入胸腹。

世均洋大叫一聲,「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倒退著飛跌出去。

秦儀卻依舊大馬金刀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不過眼神中已經噴吐出憤怒火花:「鼠輩找死!」

說著,他站了起來,右手金光一閃,那把可切金斷玉的金刀已經再次出現在手上。他左手猛力一拍桌子,將那木桌擊成漫天碎粉,右手金光連閃,於木屑飛揚中向著世均洋狠命刺去。

這一刺又狠又准,世均洋眼看躲閃不及,只能匆忙用手中的柴刀格擋,同時身體急速後退。鏗鏘一聲脆響,那柴刀已經被劈成兩斷,金色光芒划過世均洋的右臂,一道翻卷著皮肉的傷口立時獰現。

他喝了世均洋給下過葯的茶,卻彷彿一點事都沒有,出手兇狠毒辣,彷彿全盛時期。世均洋也算是驚虹數一數二的高手,遠非一般士兵能比,但他出手兩次,就已打傷世均洋,接下來的招數更是如長江大河般連綿不絕,向著世均洋狂攻不已。

世均洋也算是一員狠將,素來敵人再強也要和對手死拼到底的性格,就算打不過人,氣勢上也從不輸人,有生以來第一次先下藥後下手,已經認為自己給了詭八尺天大的面子,不然以他的性子,早就直接開殺,哪會用下藥這種手段。沒想到秦儀上來就將他的氣勢死死壓住,一把金刀如犀利光虹,所到之處,竟無任何一物能阻擋。世均洋被迫連連後退,退到牆角退無可退時,乾脆一挺身撞破木板臂,飛身來到院中。

秦儀則金刀連揮,直接將那木屋劈爛,然後才大踏步走了出來,看上去哪有一點中毒的樣子。

世均洋一把將旁邊的一扇小木門踢開,衝進去,再出來時,手裡已經是那把陪伴自己多年的精鋼戰刀了。

秦儀手中金刀連晃,口中發出低低的喝問:「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助這臭小子?」

世均洋獰笑回答:「老子是什麼人要你來管?你明明是梁人,卻做西蚩走狗,詭八尺是什麼身份?他是淺水清的徒弟!天下誰人不知?你既敢強擄為徒,自然應當做好被天下追殺的準備。」

之前詭八尺初見他時就告訴他老妖武功奇高,他心中雖驚,卻有些不大服氣。這刻先是下藥,然後再趁對方不備發起突襲,沒想到竟還被對方只用幾招就打得連連敗退,連帶著整間屋子都被他拆了。這木屋是他自己一手一腳搭建而成,頗費了不少心血。這刻心血全毀,火氣大升。他本就是那種沙場悍將,對敵歷來是血拚到底,這刻發起狠來,竟是不顧性命和對手死磕。兩個人打得刀氣縱橫,誰都不退讓一步。

詭八尺眼見著對方明明喝了有問題的茶水,卻反而越打越凶,終於忍不住對著世均洋大叫起來:「你不是給他下了葯嗎?他怎麼還能動手?」

世均洋一抹嘴上鮮血苦笑道:「我的大少爺,你也不想想我是隱居山林,又不是開黑店,哪來的麻藥對付他?」

「那你給他喝的什麼茶?」詭八尺獃獃問。

世均洋無奈道:「還能是什麼?瀉藥啊,這是我當時唯一能找到的葯了,用來給牲口吃的,現在全用他身上了。要不然我何必等到現在?瀉藥味苦,只有放茶水裡他才不會察覺。」

「原來你們認識!」秦儀大吼,他現在腹痛如絞,全仗一口真氣頂著,本想仗深厚內力將之驅逐,卻驚訝怎麼也驅逐不去。這刻一聽他們對話,才知道自己竟是被下得瀉藥,卻是無法驅除的,可把秦儀氣得不輕。他一生縱橫天下,身份高貴,走到哪裡不是被上賓對待?就連天風四世皇帝要殺他,用得也是大內秘藏,要一兩金子才能換來的秘制毒藥。這兩個混蛋竟然拿瀉藥來對付自己,真正是可惡之極,最可惡的是偏偏還頗有效果。

「在你之前就認識了,納命來吧!」世均洋用一道霹靂雷電般的劈砍回答了秦儀的質問。

知道自己上了詭八尺的當,秦儀憤怒的大吼起來,晴天霹靂般的雷吼響痛了時空的謐境,幾十團炙目焰柱立刻暴閃出比太陽更灼烈的光芒,在一輪怒揚的光的暴潮中,以瘋狂激躍的跳動舞姿撲向世均洋。

這一招如雷霆烈焰,向著世均洋狂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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