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雄風震九州 第六十章 大計初定

詭八尺從未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再度進入驚虹。

由於刺殺失敗,都市聯盟全面封鎖了港口,每一艘出去的船隻都要嚴加盤查。迫於無奈,秦儀只能帶著詭八尺走驚虹前往西蚩帝國。此時楓丘已滅,如今西蚩帝國和驚虹在版圖上正式連通,只要過了邊境線,就可以進入西蚩大軍的掌控範圍中。如今驚虹以西,孤遠影領四十萬驚虹大軍正與沁珠旺的南路軍二十萬人迎頭對上,雙方各有依仗,互有顧忌,小規模的摩擦已經發生了數次,大規模的戰爭到尚未展開。

儘管在人數上佔據優勢,孤遠影卻並不貪功冒進,反而穩紮穩打,堅守壁壘,他家學淵源,功底紮實深厚,深知人數從來都不只戰爭勝利的保證,並不因此小視對手。而淺水清給他的任務,也不是打敗沁珠旺,只要他能守住驚虹,就算大功一件。

在這種情況下,秦儀進入驚虹,可以說是處處皆敵的感覺。每一個驚虹人對外來人的態度都極為謹慎,如果不是秦儀本身有著大部分的梁人血統,在長相上完全是梁人面貌,以草原人凹目高鼻的面目特徵,只怕早被無數村民舉報到官府去了。

即便如此,秦儀帶著詭八尺也不得不小心地專挑鄉間僻野,叢林荒道行走。這種地方崎嶇難行,路途阻礙甚多,但對秦儀這種走遍天下,又身兼武功的強人來說,到是如屢平地般輕鬆。只是如此一路匆忙急趕,導致他難有機會恢複傷勢,直到現在,秦儀的功力也不過是恢複到舊有的一半而已。饒是如此,他的行走速度也已經令詭八尺叫苦不迭。

「我說你能不能慢一些啊?我都快累死了!」詭八尺乾脆耍賴坐在地上不走了。

這裡是一片荒郊野外,鮮少人跡。但地面都是石子,道路不平,走起來極為吃力。

秦儀冷哼道:「站起來,提氣凝神,將呼吸放長,我教過你的吐息之法,你全都忘記了嗎?」

「難道婆蘭教的神功就是用來趕路的嗎?」

「自然不是,只是欲練神功又怎能吃不了苦?惟有在這艱苦環境中不停鍛煉,使用,才能使你內息穩定,底蘊充實。我是為你好,你現在立刻站起來,不許偷懶!」

「難怪你連找兩匹馬都不肯了,你是存了心來折磨小爺。」詭八尺嘟囔不滿著站起來,無奈地用秦儀教他的吐息之術調整身體,緩解疲勞。說起來也怪,如此幾番吐納功夫做下來,果然感覺身上舒爽多了。不過詭八尺還是叫道:「屁用都沒有,還是累得緊,腳都麻了。」

其實詭八尺也明白,秦儀的確用心良苦,正是要藉此時機鍛煉自己,只是他實在對婆蘭教沒什麼好感,對這強擄了他為徒的老怪物也不喜歡,更對什麼所謂的天下無敵的神功沒興趣,他的興趣是如淺水清般在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縱橫來去,那豈不是比你一個小小萬人敵要來得有氣勢得多。你縱然神功蓋世,碰上數百強兵,還是只有落難而逃的份,所以他是半點也不稀罕。

他越是不稀罕,嘴上對秦儀就越不客氣,可憐秦儀為這個聖子費盡心血,將自己踏遍千山萬水才找來的無數聖葯使用在他身上,為他洗經伐髓,又不惜損耗功力為他打通經絡,換來得卻只是沒良心的小傢伙的無情抱怨和憎恨。秦儀到也不生氣,只是笑呵呵地任他罵,沒辦法,誰叫他是自己看中的人呢?此子不但根骨奇佳,資質過人,且更難得的是毅力頑強,意志堅定,那聖子五刑之苦,他是親身經歷,深知滋味的,天下可以說沒幾個人能熬得住,偏偏詭八尺卻硬是熬了過來,且不過數天功夫就恢複如初,這等良才美玉落到秦儀手中,怎能不令他欣喜若狂。至於詭八尺的抱怨,憤怒,那都是小事。假以時日,秦儀有絕對的把握讓他從此對婆蘭教忠心耿耿,也許還可能成為教中未來最出色的教宗也說不定。

這些天,秦儀也沒少跟詭八尺講解教義。每天詭八尺要花費兩個時辰的時間背誦婆蘭教教義,剩下的時間則修習秦儀教他的護教神功,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詭八尺對秦儀還有西蚩大帝國的內部 情況,到也逐漸了解清晰,甚至連那些長年潛伏在西蚩帝國的暗探們,一輩子的收穫也沒有詭八尺短短數天的收穫來得多。

對於那遙遠的神聖大陸是如何的景象,詭八尺是沒興趣的了,但是對觀瀾大陸上的諸般動態,詭八尺到是清楚得很。內心深處,他一直盼望著能有機會擺脫這老頭,重回天風,可是一想到這老怪物邪功蓋世,等閑數十人根本不是他對手,頭皮又是一陣發麻,只好打消了這念頭。

但是對於回到西蚩大帝國這等事,詭八尺真正是能拖就拖了。

因此他如今是走不了幾步就喊累,哪怕運用秦儀教他的功夫運轉呼吸,調理身體,也依然稱吃不消,要坐馬車,要休息。

然而秦儀豈有如此好騙,他笑咪咪道:「你小子別跟我裝,你本就是叢林出身,最擅長於特殊環境下的行走奔跑。如今我又教了你我教神功,這一點區區山路,若能難得到你才怪。你喊著要坐馬車,本尊真要給你弄來,這馬車豈走得了山路?到頭來還不是得進城?哼,你是不是以為,只要進了城,你就有機會逃跑了?」

被猜中了心事,詭八尺也不急,只是嘿嘿笑:「在您老人家面前,我哪敢啊。」

「哼,沒大沒小,對本尊,你要麼稱呼師傅,要麼就稱呼宗主,什麼你老人家,你當本尊是山野匹夫,隨你亂叫的嗎?」

詭八尺繼續笑道:「好好好,宗主您老人家智慧超人,小子我這點心思瞞不過你。既然如此咱們還等什麼?早點上路吧。」

秦儀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領路先行。

詭八尺在他背後做了個鬼臉,暗中腹誹:你老人家早點上路的好,本小爺是恕不奉陪。

他這話里的上路,卻是祝願對方早死早超生,蒙大神感召,永勿回歸的意思。

秦儀哪知道小東西這點心眼,連嘴上都勢必要佔些便宜,反正只要小傢伙不逃,他也懶得跟他計較。

兩個人一路走來,到也無驚無險,詭八尺雖有心引人注意,製造混亂,奈何秦儀看得密不透風,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

眼看著走出這片山區,不遠處的山腳下有一處小木屋,木屋的房門前還有新生未熄的煙火,顯然是有人居住。

詭八尺眼珠連轉,對秦儀叫道:「宗主,我渴了,咱們到那戶人家討點水喝吧。」

「你小子不會又打鬼主意想找人救你吧?」

詭八尺嘿嘿笑道:「宗主這是哪裡話。那木屋裡能有多少人?難不成以您老人家蓋世神功還會害怕不成?又或者我有通天徹地之能,早早在那一帶安排下伏兵,等著伏擊你?」

秦儀微微楞了一下,想想也是,那小木屋就一戶人家,真要讓詭八尺叫破喉嚨喊幫手,也喊不出幾個人來。至於說伏兵,笑話,想在他秦儀眼皮子底下搞鬼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他轉這念頭時,自動將詭八尺用銀票通知追日的事情忽略掉了,於是點點頭道:「那好,咱們就去那木屋裡討碗水喝。小子,我可先警告你,如果不想牽連無辜,最好就識相一些,否則本尊不介意把這一屋的人全殺光。」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詭八尺垂頭喪氣道,看上去一臉的無奈。

其實他心中早有打算。要那木屋裡的人救他,自是不行,可要是找個機會通個消息,讓那裡的人幫自己給驚虹當地報個信,諒來不是問題。

如今淺水清是驚虹第一炙手可熱的大人物,掌驚虹軍政大權,他的徒弟被人擄去,想必會有不少人願意跑出來營救自己,邀功領賞吧。

報著這個念頭,詭八尺腳步加快,興沖沖地向前走去,推門院前的木柵門,只見院子里有一位布衣大漢,正在那裡劈柴。

詭八尺正要呼叫,那漢子見有人進來,也抬起頭來看了一眼。

只此一眼,兩個人同時呆住了。

……

寒風關。

大批的暴風軍團將士們,如今已換穿布衣,打扮成平民百姓的模樣分批分批進入此地,在出關進入驚虹領土後,再在各自領隊的帶領下前往指定地點集合待命。至於寒風關的守關將士,則在有心人的故意調動下,發出一系列莫名其妙的指令,一會搖加強內城防禦,一會又要進行組織變動,人員頻繁調換,使得對外監察能力大大降低。

西蚩大帝國派往各地的細作極多,人數多達十餘萬的部隊調動,很難瞞過他們的眼睛,勢必要有一些措施和手段來減少被敵人發現的可能性。

而在寒風關的大將軍府,曾經跟隨淺水清在麥加作戰的一批將領如今皆已回歸,除孤遠影帶走五萬人已赴驚虹西線外,其他人都在這裡。如今更要加上暴風軍團的一批戰將。

「子歐,我記得你從軍之前,好象曾經有過在西風草原生活過一段時間的經歷?」淺水清飲了口淡茶問寞子歐。

寞子歐苦笑道:「是啊,小時候有過一段顛沛流離的生活,也曾經跟隨父母在西風大草原上流浪過。在那裡的生活,我至今還記憶清晰,我的騎術,還有許多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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