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賤諜任務 第55章 魑魅魍魎為誰(4)

「好像不對啊!?」陳傲呻吟似地囁喃了句。

停頓的間隙,他如是道,仇笛的分析絲絲入扣,明顯地已經觸動了嫌疑人,可什麼地方確實不對,細想之下,又找不到準確的錯誤。

「確實不對啊,今天早上,這個馬博才冒出來。」陳局也在狐疑地道著,如果有這麼多合理的分析,那最早知道的應該是他啊,可明明沒有嘛,不說別的,就看老董的納悶表情,肯定也是第一次聽到。

「我好像明白了,可又有點糊塗。」張龍城看著屏幕,思忖道著:「他好像對一切了如指掌,可明顯有幾處都是錯的嘛,要是早對馬博建立監控,還至於到今天?」

「陳局,看樣子,這位要越俎代皰了,不過遊刃有餘還達不到啊。」陳傲道,突破嫌疑人的心理沒有那麼容易。陳局看了都寒梅一眼,出聲問著:「寒梅,你覺得呢?」

「我……說不上來。」都寒梅不敢亂下定義了,畢竟這位「線人」顛覆她認識的次數已經不少了,不過她指摘著道:「看近距離表情,確實引起了嫌疑人心理波動,手顫、額頭痙攣、嘴唇翕合,這都是壓制劇烈心理活動的外在表現。」

「嘖……準備啃硬骨頭吧,時間不多了。」陳局道,回頭看王卓時,王卓顯得喜憂摻半,他亮著電腦道著:「紅色電腦里,只有一份加密容量不到100m的文件,已經解開了,大部分都是各類賬單,以及賬戶信息。」

這是一類證據,是留存的有關段小堂給各級官員行賄的詳細記錄,可這東西明顯不是國安的目標,就聊勝於無,也讓陳局有點興味索然,甚至他有點懷疑,這個目標似乎也是錯的,畢竟對他建立嫌疑還不到二十四小時。

咦?眼睛的餘光無意中掃了戴蘭君,她在笑吟吟地,旁若無人地看著,陳局問著:「蘭君,看出什麼來了……這個推理,你覺得怎麼樣?」

「這不是推理。」戴蘭君笑道:「其實他知道的也不多,以他不多的事實『推理』出來的內容是這樣:他知道馬博和庄婉寧有關係,所以就故意毀掉庄的形象,籍此推理,我們從開始就對馬博建立監控,他不敢不信;第二是由李從軍的屬下聯繫到馬博父母,所以推理得出的結論是,要抓馬博的父母,這個他也不敢不信;第三個推理是,晉紅架不住刑訊逼供,所以他和晉紅之間秘密,肯定保不住……他的推理不是假設本身就是錯的、就是推理的結果有問題,在座各位,你們不會這樣做推理吧?」

戴蘭君的話讓大家恍然大悟,這那是推理,純粹是不負責任的胡扯,怪不得似是而非呢。原來是看馬博也不是資源間諜,準備下藥坑人呢。

「所以,這不是推理,是訛詐。」

戴蘭君笑著道,提醒著眾人道:「這方面,他們是行家,別忘了,他當人質的時候,都能訛詐成功,何況現在這種形勢?」

她在笑,以她對仇笛眥睚必報的理解,她在想,仇笛會把對方坑到什麼程度才解氣,這位溫室里長出來的花朵,明顯經不住摧殘。

「把消息通知董淳潔,要是沒有證據,這個人,恐怕只能當一個涉黑人物處理了。」陳局提醒著王卓道,下一句提醒,是對徐沛紅的審訊已經開始了,不過他抱的希望不大,能到地方國安領導的位置,那些接受過的內部訓練,都會成為審訊的障礙。

……

……

經歷了短暫的失神,馬博不敢回頭看仇笛的眼睛,那種明顯的恐懼和不自在,讓他的手禁不住的顫抖。

他不是一個純粹的間諜,最起碼和李從軍差得很遠。仇笛如是判斷道,話拐著彎。輕聲說著:

「其實,發生的事情原本是這樣的,我被李安貴、楊勇那兩位蠢貨抓到,純屬意外,和你無關,對吧,其實你不是有心害我?」

對,馬博點點頭。

「那時候,你正在找李從軍留下的東西,像我這樣的無足輕重的人,正好可以利用一下,所以,您就很慈悲地放了我一條活路,對吧?其實我得謝謝你。」仇笛道。

對,馬博點點頭。

「你在我身上加了保險,是為了即時得到我的方位,那時候你真以為我是李從軍的屬下,於是就把你知道的幾處地方都讓我走了一遍……但是其中意外是,第二天,京城來人,發現了你在我身上下的追蹤,那時候開始,你的思路就變了吧?」仇笛問。

這一次,馬博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了。

「其實最壞的不是你,而是你背後那位,那種栽贓手法,用指紋、腳印、甚至dna,標準的黑警察手法,不是你想得出來的……其實她想不動聲色的栽贓給我,甚至連段小堂的死也栽到我手上,讓我落到警察手裡,是嗎?」仇笛問。

這一點,馬博恐怕不知道了,他抬頭,疑惑地看著仇笛。

這一刻,老董不再疑惑了,他回憶起來了,最先發現仇笛蹤跡的,是徐沛紅;最快發現中野惠子屍體的,也是徐沛紅;戴蘭君懷疑段小堂要被滅口,把思路岔開的,也是徐沛紅。他顯得有點懊喪,一直沒看清,這位貌似忠於職守同事本色。

「你不必回答,我知道不是你做的,能震懾到段小堂那種角色,你這樣的乖乖仔可不行。」仇笛道。

這一句真是與我心有戚戚焉,馬博的面色舒緩了幾分,看仇笛的眼光,沒有那麼仇恨了。

「你在我身上犯了錯誤,你背後的那位及時糾正,把段小堂扔了出來,其實我想她的圖謀很大,段小堂一死,所有線索中斷,那些非法資金,足夠她起意殺人了……你頂多是參與,而不是主謀……這個設計很好,正常的發展應該是這樣,我出現在段小堂的被殺現場,很可能段小堂死於我手裡的槍,然後我落到地方警察手裡,到時候恐怕就國安也幫不上我了……不過我運氣很好,不但有位國安護著,而且根本沒有準備去,於是在我和庄婉寧告別之後,這個劇情急轉直下,你們意識到了危險,改成了對我和段小堂同時滅口……對嗎?」仇笛問。

突然一問,馬博下意識地點點頭,一點頭,又恐懼似地低頭。

「你在把柄攢在她手裡?」仇笛又突來一問。

馬博點點頭,又緊張的警覺,搖了搖頭。

錯不了,肯定攢到他的把柄了,揪人小辮,逼人辦事,這是警察慣用的伎倆。

整件事完整地回映的仇笛的腦子裡,連他也有點驚訝,這樣一位算不上老奸巨滑的馬博,居然在那種爾虞我詐的環境中差點就成為笑到最後的人,這樣一個人身上有什麼優點,能同時被段小堂信任,被徐沛紅倚重,被庄婉寧喜歡,甚至可能調動那些藏在暗處的殺手。

對,善良!

仇笛下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定義,不過他認為是正確的,和那些江湖人湖相比,膽怯和少不更事,就是一種善良,這位金襁褓里長大的帥哥,明顯比那些不擇手段的人物要強上很多,就即便成了主要目標,也是因為蜀中無大將的緣故吧?

一念至此,他拍拍馬博的肩膀道著:「其實,我相信人性本善的,特別是像你受過教育,又處處與人為善,不爭長短的性格,殺人的事你是做不出來的……就即便是你,你也是在奉命行事,情非得已,對嗎?」

這一句話似乎推心置腹到恰到好處了,馬博抽搐了一聲,目光閃過一絲哀求,渾身不覺的,此時他求誰也沒有用。

「其實你想過正常人的生活,就像普通人一樣工作、休閑、戀愛、成家……但是際遇巧合,你也許是無意撞破了這些事,也許是被他們設計強拉上這條賊船,其結果只能是硬著頭皮一直往前走,對嗎?」仇笛問。

馬博眼神悲戚,使勁地點了點頭,看來確有隱情,而且是情非得已。

「這些利害關係,可能涉及到你的父母,你的家庭,我想,不應該是單純是錢的問題……為了家庭、為了父母、那怕是為了自己活得像個樣子,不管你做了什麼,都是值得欽佩的……在他們這種你死我活的爭鬥中能走到今天,更值得欽佩。」仇笛道。轉眼間,這個十惡不郝的叛國者,成了一個十足的大好人。

仇笛在想,像這樣的貨色,十有八九也是被人坑進來的,爾後應該像老鼠進穀倉掉油瓶,等到不亦樂乎,已經晚了。

馬博抽泣了一聲,突然間熱淚滾滾,嘴唇翕合,那是一種無法自制的情緒,讓他心神失守。

「我知道,雖然你在利用庄婉寧,可你心裡也是真喜歡她……你的父母嫌她太強勢,不是很喜歡,你顧及著父母的感受,又不想辜負庄婉寧,所以就處處順著她,處處把她捧得像公主一樣,因為你很清楚,你們之間肯定沒有結果,只有這樣,才能減輕你心裡的愧疚,是嗎?」仇笛問,這是那一晚最深的心得,庄婉寧是真心喜歡這位馬間諜。

馬博兩眼含淚,意外地看著仇笛,心裡事,從來沒有向外人說過。

猜對了,畢竟是人,不是畜生,仇笛心裡暗嘆著,輕聲道著:「對不起,我剛才騙了你,我和她之間什麼都沒有……她心裡喜歡的是你,喜歡的是把她當公主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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