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賤諜任務 第18章 千里萬里難逃

1日,董淳潔一行七人連夜急馳三百四十公里,趕到了民豐岔口,沙漠公路的中段,這是王海峰和寧知秋的建議,與其漫無目標地找,倒不如跑到前面守株待兔,他們選的這處關隘,是由茫崖進入南疆腹地的必由之路。

這一守,就是兩天過去了。

沿路設了兩暗兩明四道防線,第一道是仇笛、包小三、耿寶磊三個門外漢,三人輪流觀察路上來車。靠後五公里,連著兩個像沙堡的地方,守知秋和王海峰各居其一,正持著一把短槍等待目標,這是一種特殊的打標工具,可以把信號追蹤發射到目標上,兩把標槍,全依賴這兩位服過役的同志。

再靠後兩公里,就是臨時指揮部,董淳潔等著消息,戴蘭君負責流動策應,其實就是隔斷時間送水送吃的而已。整個潛伏地順著公路走勢呈一條大弧度的彎形,前哨天高地迥,一目了然,後方拐彎地勢漸高,是個天然的伏擊地點。

別克車又一次回來,斜斜地停到路邊,戴蘭君跳下車時,老董正坐在沙地上,衣服蓋在頭上,幾天沒洗臉沒收拾的,像個逃難的,他面前鋪著一張地圖,又在那兒琢磨上了,這地方電子玩意得省著點用,除了車上的充口,根本沒地方充電,只能靠這種最原始的方式了。

「沒啥事吧?」老董問。

「沒有。」戴蘭君道,老鰍和王海峰肯定沒問題,那三位就有問題也不是問題,就看個路過的車型,這一路的車不多,大多數是越野車,國產宏光的造型,一眼就看得見。

「哎……」老董嘆了口氣,接住了戴蘭君遞的一瓶水,擰開喝了口,難受地看看頭頂上的太陽,吧唧著於巴巴的嘴唇,喉結使勁動動,估計還是想省點力氣,話都沒說。

「他們會來嗎?這得等到什麼時候啊?」戴蘭君坐下來,渾身不舒服地聳聳,熱汗一身接一身,髒得連膚色也變了,濕了於,於了濕的衣服上,能看到亮晶晶的一層白漬,她擔心,這樣子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會,肯定會」老董像自我安慰一樣,嚴肅地道。

戴蘭君驀地扭頭看看他,這位嘴上沒把門的,唯一的特點就是你分不清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老董也發現被偷窺了,一骨碌起身,疲憊地道著:「相信我,一定會來的。」

戴蘭君狐疑地側過了頭,恐怕不敢相信了。這一路走得,那怕自信到狂妄的程度,也會給磨得丁點不剩。

「小戴啊,你跟了我四年多,是不是挺後悔的?」

「呵呵,在那不都一樣?」

「原來你在內保上,於得其實挺不錯的。」

「於那行傷那行的,我們那幾年就審邪教分子,人被洗腦了真可怕啊,那些人不比訓練有素的間諜差,累得你脫幾層皮也審不下來,咱們在人家眼裡也是邪物……呵呵,我就不明白了,生活得好好的,怎麼有這麼人不想好好活著?十八九歲的小姑娘,愣是像個巫婆一樣滿口大法、神教,為了追求真神,自焚都不在話下……」

「其實咱們也被洗腦了,信仰本身就是排斥七情六慾的東西,你想得到它,想堅守它,可能失去的要比你想像中大。」

董淳潔一反常態,戴蘭君從他那萎靡的表情,越來越冷漠的眼神里,感覺到了一絲危險,她狐疑地看著,狐疑地想著,即便是親歷了這麼多事,她依然看董淳潔像雲里霧裡,因為,沒有人比身處國安這個職業其中更明白利害,最起碼像老董這麼作死地上躥下跳,幾年相安無事,一直就是她心裡的一個大謎團。

職業的操守,讓她沒有發問,但她明顯地感覺到,老董的情緒宛若兩人了。似乎越接近成功,他越顯得頹喪。

「對不起啊,讓你受了這麼多累。」董淳潔突然道,歉意地看了戴蘭君一眼。

「董主任,您要說什麼?今天怎麼怪怪的?」戴蘭君小心翼翼地道。

「呵呵,不管發生什麼事,別恨我啊,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申請把你調回局裡,玩玩電腦、發發文件、別再到外面風吹日晒的,挺大一姑娘家了,也成不了家,安頓不下來,算個什麼事啊……都怪我啊,我對你關心不足啊……我也沒資格說你,你嫂子看不慣我,帶著孩子出國是死活不回來,老夫老妻了連話都懶得說了,恩愛幾十年,最後只有律師上門送離婚協議,連面的都不見……這人心啊,是最難揣度的東西,不過如果你揣度准了,事情也不難,凡事靠個機遇而已,這次的機遇不錯啊,我現在都有點懷念混吃等死,逍遙自在的小官僚日子了……真的,唯一對不住的,就是孩子;工作上對不住,就是你啊……」老董喃喃地自責著,就像他在內部的自我批評會議上,嘮叨加扯淡而已。

這位領導很隨和,從來沒有官相,但親和過度了並不是什麼好事,戴蘭君看他這樣心裡腹誹著,怨不得老婆跟他離婚呢,這傢伙比個女人還嘴碎,她習慣性地當耳旁風過去了……

「老鰍,還有煙不?」

「有,等等……」

潛伏哨里,王海峰對著步話喊了一句,不一會兒,老鰍從潛伏的地方跳出來,快步奔著。

他的視線里,一望無際連綿的沙山,視線盡處,山與天不同的顏色,卻彷彿溶為一體,其間是空曠的,靜謐到讓人恐懼的空間,偶而有車,隔著一公里就能聽到隆隆的聲音。

王海峰的潛伏地是用粗砂的石頭壘的,順著地勢刨了個坑,這大熱天在裡頭,可比在外面舒服,老鰍跑上前來,直接躺倒,給他扔了一包,王海峰接著道著:「怎麼還沒音啊,等到什麼時候?」

「耐心點。」老鰍道。

「嗨,前面那三個蠢貨,能幫上忙么?疤臉的消息怎麼可能是包小三找到的?」王海峰問,那三位給他的印像太深了。而包小三尤甚,簡直就是個盲流和流氓組組合的極品怪胎。

「你還別說,除了包小三,一般人還真找不到那種消息……我告訴你怎麼回事,三兒估計想去那洗頭房找個妞泄泄火,嗨,你猜怎麼著,那個疤臉也到過那地方,一問就准了……國安幾年沒查到的消息啊,讓特么包小三撿著了……哈哈……」

兩人點著煙,放肆地大笑著,或許對於真正技高人大膽的,根本沒把這個當回事……

向前五公里外,泊著一輛越野車,兩天的守候,累倒不累,就是讓人快煩透了。

除了水和油,王海峰可能還漏一項更重的東西,吃的。不是沒有,而是餅於、肉於、罐頭,能吃得你胃裡作嘔,喝的只有清水,那水倒進嘴裡,用不了多大一會兒就汗發了,簡直是越喝越渴。

「快快,車來了……」耿寶磊架著望遠一瞧。

尼馬,不是,一輛轎車。

「快,又來了……」他再架著望遠鏡一望。

尼馬,也不是,一輛商務車。

很快這個狀態開始變化了,三個人互相推諉,結果是划拳頭,誰輸了誰值班,輸了的也不好好值班,都懶得拿望遠鏡了,看見車過來,等等看,反正又誤不了。

「哎呀,整點水果吃就好了啊,怎麼就忘了買呢?」包小三坐到車的陰影里。

仇笛在無聊地耍著沙子,搓手,他笑著道:「這地方有水就不錯了,還想水果。」

「想想怎麼了,有個妞也行啊,這火上的。」包小三吧唧著嘴巴,都裂了,他靠靠著仇笛提示:「哎,給講個黃段子,解解饞,你不學中文的嘛。」

「你侮辱我的專業是不是?我學富五車的連工作也找不著,夠悲催了,還要墮落到給你講黃段子的水平?」仇笛訓斥道。包小三愣了,陪著笑道:「那我給你講一個啊,不黃的段子……話說京城裡來了個老外,就沒見過臭豆腐,有一次看別人都吃,鼓著勇氣嘗嘗,哎呀,他驚訝地說啊:誰拉的,真好吃哈哈……」

包小三哈哈大笑,然後嘎然而止,仇笛根本沒笑,他好奇地晃晃手指,看仇笛眼珠不動了,驚訝地問著:「你怎麼了,又沒讓你吃我拉的?我都兩天拉不下來了。」

仇笛順手一揪,劈里叭拉揍上了,包小三連連求饒,車上那位下來了,喊著兩人,別鬧了,划拳……該誰值班了。

耿寶磊熱得只穿了條短褲,露著白皙的腿,往兩人面前一站,恰恰正合了仇笛此時的想法似的,他從下到上,一瞅,站起來走了一圈,一看,直吧唧嘴,包小三正驚訝仇笛怎麼成了這得性,仇笛一把拽著他道:「想不想吃水果?」

「想。」包小三道。

「攔輛車,要不換點,要給他錢買的,進疆旅行的,肯定有人帶著。就咱們傻逼,沒想到。」仇笛道。

「那怎麼可能,這鬼地方,誰敢給你停車?」包小三道。

這就對了,剛才正琢磨這個生活問題呢,仇笛拽著包小三附耳教唆,包小三一下子興奮地連連點頭,爾後兩人色迷迷地看著耿寶磊,耿寶磊懵然不解,緊張地道:「你們想於什麼?」

「來,教你一招,怎麼能攔下車。」包小三拽著。

「不聽指揮收拾你小子啊,全靠你了。」仇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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