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賤諜任務 第13章 添堵純屬故意

行走的里程在一天一天增加,兩輛車漫卷著黃色的塵沙,繼續著一條孤獨,而且不知道終點何在的路。

2日,進入迭部縣境內,越來越陌生的口音,根本別指望聽懂,在當地想找一個翻譯也難,縱是老董帶著詳細的電子地圖,仍然有點摸不著北,同是初到的人,見識了又怪又拗口的一堆地名,格吉、錄竹、木耳、鹿日溝、尕扎、瑙日塔……還好,那三個業餘水平的,好歹記住了叫木耳和日鹿的地方。

長途跋涉,兩天走了四百公里,有一半是土路,根據董主任這個半吊子水平的安排,先後查勘了四個可能成為非法測繪目標的地方,均無所獲,一次接一次的失望,漸漸地顯現在表情上。不過和他們成鮮明對比的是,仇笛的情緒反倒越來越好了。

對,越來越好,在他看來,這是一次不管乘車還是坐飛機都無法領略的奇妙之旅,數百公里沿線,壁立千仞的山,走近才會發現,那純粹是風蝕的黃土堆積,很多不被發掘的環境,還保持著它的原生態,奔涌的河流白得像一條玉帶、蒼翠的山綿延成了一條漸行漸高的原野、不管什麼時候你抬眼,看到的都是白雲皎潔、碧空如洗。

不止一次,下車的仇笛擴胸、深呼吸,對著大山大吼一聲,精神振奮。

也不止一次,累得暈三倒四的包小三向他豎個中指評價一句:傻逼。

其他人保持著謹慎和肅穆的態度,亦步亦趨地前進著,當日下午,兩車行駛接近縣界,是最後一個要去的地方:巴宰庫。

是處水庫,據董淳潔和戴蘭君解釋,非法測繪除了首選的軍事目標,排在第二位的就是類似這種有戰略意義的工業基地、電廠、水庫、道路、橋樑,而此行的目的就是在這些人跡罕至的地方,找到那些像幽靈一樣出沒的間諜們來過的軌跡。

離庫區三公里棄車步行,這是一個五十年代就建成的水庫,是下游灌溉和飲用的主要水源地,一行人在荊棘叢生的路上前行,像這樣的荒涼的地方,別說間諜,耿寶磊真懷疑有沒有野獸肯來都得兩說。

「快到了加把勁。」老鰍輕鬆地走著,不時地回頭看氣喘吁吁的董主任,笑笑,接著在前面帶路。

體力的差異現在看得可就明顯了,老鰍像閑庭信步一樣的路,走得董主任氣喘不已,滿身虛汗,跟著他的戴蘭君也是一臉潮紅,微微見汗。耿寶磊和包小三倒還挺得住,至於仇笛嘛,意外地是他比老鰍還輕鬆,一會兒摘幾個果子,一會編個帽子,哼哼著小曲唱著,那叫一個愜意。

「哦喲……你瞧人家,跟玩一樣?」戴蘭君回頭看時,仇笛居然鑽進了草叢裡,撅著屁股不知道在於什麼,真忍不住讓他感慨了。

「他家就山上的,比這兒險惡多了。」耿寶磊道。

「那就一牲口,跟咱們不能比。」包小三道。

四人喘著走著,耿寶磊看看前面領路的老鰍,好奇地問著:「戴姐,老鰍……是什麼人啊。」

「怎麼了?」戴蘭君隨口問。

「看著老嚇人了。」耿寶磊道。

「對,那眼睛……尼馬看著人心裡就犯怵。」包小三道。

「呵呵……自己人,怕什麼?他左邊臉受過傷,顴骨整個換了一塊填充物,沒看他笑的時候一邊臉不會動嗎?一邊不會動,拉得眼皮也不會動,面部神經整個有點問題了,所以怎麼看,都像兇巴巴的,其實是個好人。」董淳潔笑著解釋著。

包小三小聲問著:「也是你們……同行?」

「嗯,當然了,是個很優秀的偵察員。」董淳潔道。

「那開什麼飯店?」耿寶磊道。

「笨啊,退役了啊……車禍受傷,躺了大半年,後來就退役回老家了,哎,說起來真是有點虧待這些為國獻身的人啊,就那麼點憮恤,一家子不管怎麼生活都緊巴巴。」董淳潔慨嘆道,不由地想起了仇笛的事。

那兩位,可是還沉浸在對這一對國安來人的神秘嚮往中,耿寶磊小聲問著戴蘭君道著:「戴姐……你們是不是經常抓間諜?」

戴蘭君一愕,笑了,隨手攬著耿寶磊道著:「沒那麼玄乎,國安前身也是公安,九十年代才單列建制,嚴格地講,我們和大部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差不多,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調動專業隊伍我們和信息打交道的時候更多。」

「這麼簡單?」包小三有點意外了。

「聽著簡單,其實不簡單,反顛覆、反邪教、反間諜,那一件事都不簡單,國外那些勢力啊,就不興看著咱們好過幾天,他總要想辦法給你製造點麻煩。」董淳潔氣喘吁吁地道,他剛停下來,眼前一黑,驚得叫了聲,卻是仇笛伸著脖子湊到他身邊了,他驚惶地道著:「於什麼?嚇我一跳。」

「累不?」

「累啊。怎麼了?」

「看您快撐不住了,要不,咱們回去?」

「切……」

「給……」

「不要」

仇笛給老董折了根拐杖,老董扭著臉不理會他了,還是戴蘭君接過來了,仇笛笑笑走了,喘了半天的董淳潔還是屈服,拄著這根杖,繼續向前。

到地方一屁股坐下開始休息了,戴蘭君布置了,沿庫沿開始找,煙頭、痰跡、架設三給維儀可能留下的印跡等等,反正是一切可疑形跡,都在查找範圍。

老鰍帶著耿寶磊、戴蘭君帶著包小三,相向而尋,老董坐著歇著,仇笛卻是脫了鞋子,坐在岸邊洗腳了,這清洌洌的水,看著人都眼饞,要不是人多,他都有跳下水游一圈的衝動了。

「這地方,不像有人來過啊?」耿寶磊亦步亦趨跟著老鰍的步子,老鰍且行且看,頭也不回地道著:「找找看吧,也就這種定點可能找到……測繪道路橋樑,恐怕都沒機會發現……小耿,你去幫幫小戴吧,我這兒一個人就成。」

耿寶磊想了想,相比這位不陰不陽的,還是選擇去和戴蘭君一組了,一邊一個,一邊三個,圍著庫沿慢慢行進。仇笛卻是已經躺到了岸邊,翹著光腳曬太陽,老董歇了口氣,走到他身邊,棍子戳戳問著:「喂,你給誰臉色看啊?我把你怎麼了?」

「沒怎麼,沒給你臉色看啊。」仇笛道。

「那你這是成心嘍?」老董怒了。

「我就不成心,你這不是白忙乎。」仇笛不屑地道。

「怎麼叫白忙乎,你烏鴉嘴。」老董生氣地道。

「抓間諜可比當間諜要難多了啊,據我所知,目前有針對、有目標、有計畫的抓非法測繪間諜,幾乎沒有先例,大部分都是意外落網,不是被不服水土被當地給舉報了,就是誤闖軍事區了……現在靠這個非法測繪交易的商業間諜不在少數,真要在這種地廣人稀的大西北碰上,您說得多大緣份吶。」仇笛道。

「哦,我明白了,你是跟在屁股後,隨時準備潑涼水了是吧?」董淳潔不悅了。

「我就不潑,您也得涼啊。」仇笛頗有深意地道,看著老董有點氣急敗壞地樣子,他笑著問:「你別忽悠我啊,敢說,你這是組織上交給的任務?我就不信,那個領導腦袋讓驢踢了,能交辦這種任務,沒名沒姓沒目標,跨幾省找非法測繪的間諜。」

老董臉色徒變,張口結舌,他得瑟了半天,還沒想好怎麼反駁,遠處卻有人在喊著:「嗨……過來,都過來……」

「事實勝於雄辨,小子你等著,別落我手裡。」老董興奮了,循著聲音快步走著。

是老鰍有發現了,不一會兒都聚到他身邊時,幾雙眼睛眨了半天,愣是從青草殷殷、灌木成片的地方,看不出有什麼痕迹。

「啥也沒有啊?」包小三道。

「是啥也沒有啊。」耿寶磊道。

老鰍笑了,眼睛示意著:「再看仔細點。」

戴蘭君蹲下了身子,細細看看,當她看到一棵倒伏的草棵時,恍然大悟道:「這兒有人來過,而且時間不久?」

「對嘍。」老鰍笑了。

不像啊,耿寶磊和包小三一邊蹲一個,看不出所以然來,戴蘭君解釋著,這些人每到一地,肯定是小心翼翼消除留下的痕迹,在抓到的間諜里,根據他們的交待,他們的行程都是盡量避免住店、避開監控、以及避開人多的地方,即便在野外留下的痕迹,也會被他們小心翼翼地清除。

而這個地方,草倒伏了幾棵,肯定是被踩過,如果是刻意人為的,那麼周邊就肯定有其他東西了。

這邊在想著,那邊已經動手了,老鰍像只獵犬,手握著一把匕首,在周邊一寸一寸尋著,不時地把匕首插進土裡試試,終於插到一處鬆軟處時,他笑著道:「就在這裡了我說嘛,肯定要留下點東西。」

他用匕首划了一個圈,慢慢的刨土,土質很松,明顯不像其他地方那麼緊實,挖著挖著,就成黑色了,挖著挖著,一小撮木炭出現了,一個燒殘的塑料袋子出現了、都是黑乎乎的。

董淳潔這時候已經喜於形色了,他興奮地問著老鰍道著:「老鰍,能確定么?」

「走的時間不長,可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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