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詭諜疑蹤 第37章 把酒為求教

「站好,站好。」

「手舉起來。」

「身份證呢……身上還有什麼東西?」

幾位警察圍著仇笛,連喝斥帶動手,三下五除二早把仇笛摸了個遍,這地方對付民工都這種方式,如臨大敵,生怕那些人身上揣著傢伙急火了來了個動作。

仇笛沒說話,身上的東西被搜了,錢夾、手機、一包煙和打火機,警察亮銬子時,肖凌雁才省悟過來了,趕緊上前拉著一位喊著:「錯了錯了……不是他。」

「啊?」正銬人的警察愣了,張口結舌問著:「嗨,肖總,您不報警說有人敲詐您么?」

「那人走了……這位……這是我一朋友,快放開他。」肖凌雁急促地道。

銬子收回來了,警察面面相覷,仇笛反倒笑了,笑著道:「沒事,別緊張,我該向反應迅速、保境安民的警察同志致敬。」

「嗨,嗨這事整得快,上車,該於嘛於嘛去……肖總,那我們」帶頭的那位稍顯尷尬,肖凌雁道著:「沒事,你們忙去吧,改天來我們公司指導下治安防範啊……今天真是麻煩各位了。」

畢竟是一方土豪,面子大得緊,那幾位警察滿臉堆笑,告辭走人,眨眼間,兩輛警車又鳴著警笛呼嘯而去。

一個小插曲,現在輪到肖凌雁尷尬了,實在是和料想的大相庭徑,她瞠然看著仇笛,仇笛笑著道:「你身上一定帶著錄音吧?準備今天把我埋坑裡?」

猜對了,肖凌雁看看仇笛,慢慢地攤開手心,果真握著一個唇膏大小的電子裝備,正閃爍著藍光,她一掰,直接扔進了不遠的下水管口,銀色的錄音筆骨碌碌滾著,掉進了孔眼裡,消失不見了。

「看來,談話結束了。」仇笛道,有點低估了肖總的奸詐程度,看這樣子,可能性幾乎沒有。

「不,剛剛開始……最起碼我知道你身上很於凈。」肖凌雁笑著道,側頭看看,邀著仇笛道:「要不,一塊吃頓晚飯?追得你東躲西藏,一定沒吃好吧?」

「恰恰相反,我們在海邊玩得很好,吃得更好。」仇笛道。

「那就吃頓不好的吧,也算盡點我的地主之誼?走吧。」肖凌雁道,她說話總是帶著天生的頤指氣使,讓仇笛很不習慣,他站在當地,卻不料肖凌雁又返回來,挾著他一條胳膊,驕傲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的風情實在不怎麼地,意思是告訴你,面子給足了,別給臉不要臉。

仇笛哭笑不得地被她挾著,直向久久美食踱去,進門時把迎賓嚇了一跳,趕緊招待,直領著兩人上二層,安排了臨窗的雅間,肖凌雁隨意點了幾個菜,揮手屏退著服務員,茶倒就時,這才奇也怪哉地看著仇笛。

「看我於什麼?」仇笛不好意思了,如果對一位異性沒有非份之想,那更多的時候,你都未必想見到她,何況又不是美女。

「你剛才好像說,想把什麼想法和思路兜售給我?」肖凌雁問,她隻字不提兩人路上的事,反而換話題了,仇笛笑而未語,肖凌雁道著:「這麼位大男人沒點度量啊?我聽孫叔叔說你們很拽的啊,在塞外表現得很出色……那位夏亦冰助理,現在華鑫的執行總裁,在電話里告訴我,她都很想見見你的真面目呢。」

「我們明天就走。」仇笛道,對於這位肖總的恭維不屑一顧。

「走?」肖凌雁愣了下。

「對,走。很快你就會忘了這張臉,我也會忘了你的面目。」仇笛笑笑道。

肖凌雁咬咬牙齒,按捺著沒有發作,習慣了享受別人的尊敬的恭維,她還真不適應被人調侃,她剛要說話,仇笛伸手攔道:「你坑了我們不止一回了,現在就給錢,我也不敢要了。」

他掏著口袋,從錢包里拿出來了那張忽悠了別人無數次的支票,展開,鋪好,慢慢地推到肖凌雁的面前,肖凌雁笑笑道著:「其實,可能有機會兌付的,難道你不想?」

一臉誘惑的表情,仇笛吐吐舌頭,逗了句道:「您的身家十幾個億,我相信;但要說您現在能拿出一百萬來,我覺得是吹牛。」

肖凌雁臉色一拉,又被氣著了,噎得她呲眉瞪眼,半晌無語。

菜上來了,仇笛要了份飲料,且斟且吃,幾次肖凌雁要說話,他卻著轉著話題,說著這份鳳爪味道如何?那份排骨滋味不錯,愣生生把話題轉到無關緊要上,連著幾次,快把肖凌雁憋出火來了,她氣得重重一頓飲料杯子,氣急敗壞地道著:「你成心是不是?」

「哇,這都被您看出來。」仇笛一笑,繼續吃著。

肖凌雁差點就沒按捺住要潑仇笛一臉飲料,她拿起來,又一次放下杯子,雙手一蜷,看了仇笛好一會兒,嚴肅地、誠懇地道著:「對不起,我可能有點強勢了……你一點也不了解我的過去,我上學的時候就被人綁架過,差點被歹徒撕了票;我爸一直把我男孩子養,讓我學柔道、擊劍,就是怕我將來吃虧……剛才的事,我鄭重道歉,不過我確實認為,你是來敲詐我來了。」

仇笛一笑,且吃且道著:「其實我真想這麼於,你拿兌不了支票涮了我們一回,我就想捏住你的小辮,怎麼著讓你付了我一筆錢……從郭菲菲出事開始,我就一直覺得你有問題,我一直以為是你。」

「咱不談這個了好嗎?」肖凌雁幾乎是哀求道。

「那談什麼?談你繼續吹牛,告訴我,隨隨便便就可以扔幾百萬給我?」仇笛道。

肖凌雁氣得直伸手,要來個鎖喉動作,不過手最終卻拍在自己額頭上,氣得她手指點點,直指仇笛評價著:「劫數……你是我命里的劫數……」

「說不定是你的救星呢,可你這麼坑我、騙我可不行,到現在為止,所有的事都是猜測,我都不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你想讓我們幫,我們怎麼幫?或者,這件事根本就是你們的家事,誰又幫得了啊?」仇笛正色道。

對呀,急糊塗了,肖凌雁直點自己的額頭,這事,怎麼可能是他幫得了的,她長嘆一口氣,喃喃道著聽天由命吧,拿起飲料一飲而盡,然後豪氣頓生地嚷著服務員,要酒。

仇笛瞠目結舌看著,這漢子妞還真不是做作,大杯子紹興紅酒,兩杯就下了半瓶,好歹也十幾度呢,她得面不改色,又滿滿地倒上了一杯,仇笛伸過了杯子,肖凌雁看了他一眼,不客氣地給他斟滿了,舉杯邀著:來,於杯,以前有什麼不快,都在酒里了,不許提了啊,反正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仇笛笑笑,和她於了一杯,喝了一半放下杯子。

肖凌雁卻是咽了不少鬱悶,強自平復著心態道著:「還是當普通人好,我多久沒和朋友這麼喝了,我自己都想不起來了?對了,我都沒什麼朋友。」

「喲,榮幸啊,把我當朋友了?」仇笛笑道。

「你肯定偷聽到吳曉璇和我通話了。」肖凌雁道,仇笛笑而不語,她嘆氣道著:「沒錯,我現在真拿不出一百萬來,從八月份開始,一直是貸款給員工發工資,到現在為止,今年的貨款回籠還不到三分之一,這又快發工資了,要真沒回來的錢,我該躲著哭臉了……每個月的支出都要有一千多萬啊,還不帶還銀行的利息。」

她靠著高椅背,鬱悶吐時,彷彿有一種發泄的快感,她看看街上來往的行人,看看穿梭出入的食客,似乎是真的羨慕平凡人的生活,有點興味索然地道著:「別覺得我是求你同情啊,絕對不是,就你那兩下子偷雞摸狗還湊和,還真上不了桌面……不過你們的生活挺好,坑點訛點要點,過得蠻滋潤的……你是不知道我們有多難啊,這兩年大面積用工荒、材料、人工、能源上漲,支出越來越大,而利潤卻被越攤越薄,幾年前江州周邊也就瞳明一個大廠,而現在,足足有一百二十多家小廠加作坊,都在生產眼鏡;以前一副樹脂片的利潤有六塊多錢,你知道,現在有多少?」

仇笛搖搖頭,不清楚。

肖凌雁很酷地做了手勢強調地告訴他:「八毛……低端市場快被小作坊給搶沒了,中國人做生意永遠是這樣,一哄而上,擠死一家算一家。」

仇笛笑了,處在肖凌雁的位置,這種感覺更真切。生意上的競爭,前所未有地激烈。

「我很可笑是吧?」肖凌雁像無奈地看著仇笛,像質問,轉眼又無奈地道:「確實很可笑,每年快到年底的時候,總會有一大批所謂的富人因為資金鏈斷掉失聯、跑路,你真不知道當個富人有多難啊?股東盯著你,只怕你花錢;銀行盯著你,經營稍有點困難,他們就派上幾車內衛來了,比公安局的還狠,堵著門要錢要抵押;債主就更不用說了,一天二十四小時,你上廁所都有人跟著,前年回款遲了不到一個月,幾拔人,逼得我爸差點從瞳明樓上跳下去……你知道那個時候,我那些姑舅叔伯親戚在於什麼嗎?」

恐怕又進入清官難斷家務事的節奏了,仇笛沒吭聲,這一家子,怕是誰講起來也是苦水一大片。

果不其然,肖凌雁抹了把眼睛,忿意十足地道著:「他們在買別墅、在買豪車、在給兒子女兒辦移民,於什麼都可以,就是不願意拿點錢出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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