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詭諜疑蹤 第36章 曲折實難料

天色漸漸地暗下去了,冬日的黃昏來得早,去得快,轉眼間視線中只剩下黑白水墨似的天空,繁星未見,華燈已上。

桌上的茶已經涼了,清亮通透的杯里,搖曳著寸長的葉芽,靜靜地懸浮在水中,杯身上,肖凌雁可以看到倒映著的自己的影,那表情是如此地憔悴,那眼神,是如此地迷茫。

辦公區安靜下來了,陸陸續續下班的員工已經離開了,她莫名地回憶起了的時候,那個不分辦公、廠房的地方,拉貨的車就直駛進大院,從廠長到經理都是裝卸工,裝完貨就拉著司機在廠里的大灶上吆五喝六吃一頓,那時候連她也在大灶上吃飯,留在記憶中的印像深刻,以至於都不習慣現在的冷清和安靜了。

她靜靜地趴在桌上,無聊地看看窗外,看看杯,無聊地胡思亂想著,一大堆壞消息堆到她這兒來,焦敬寬出事了,堂姐肖慧芳拉著娘家十幾口在市裡鬧事,估計又得鬧場離婚了,不定上門勸解就是瞳明董事會的成員。這個她不關心,可她關心的也出問題了,祝士平失聯,保安在技術樓,在住處,甚至在市裡都沒有找到他,這點最讓她擔心,這些滿腦理化的技術宅在生活常識上幾乎是白痴,她真怕那些葷素不忌的商務調查人員找他的麻煩。

好像不對勁啊!?

她的思緒想到這兒時,給卡住了,吳曉璇講,仇笛要威脅敲詐李維慶律師?可他拿什麼敲詐?兩人私會的照片?不可能啊,兩人一個未婚、一個未嫁,就真發生什麼不很正常么?再了,以她對哈曼行事方式的了解,那幾個精似鬼的東西,怎麼可能送上門去落人把柄?

是仇笛犯傻了?還是李維慶有其他的把柄落在仇笛的手裡?

一念至此,她激靈了下摸起了手機就要拔,號碼拔完,發射鍵上停下了,是因為她突然又想到了,仇笛犯傻不可能,而李維慶就有把柄落在別人手裡,他也未必敢承認,所以,問也白問。

她落寂的放下了手機,卻放不下腦里讓她心慌意亂的事,開庭、泄密、經營報表、法律書……等等還有其他,那些枯燥的東西共同構成了她生活不可或缺的元素,就像一塊金屬變成一副華麗的眼鏡框架一樣,美到不可方物,美得已經失去原樣。

她不清自己為什麼這麼失落,甚至連生氣,連摔東西的衝動都沒有了,就那麼慵懶的趴著,似乎期待有誰來問候她一聲,那怕僅僅是一句無關緊要的問候。

沒有……漸漸暗下來的天色,靜得讓人生懼的辦公室,彷彿自己被凄清的氣氛包圍著,驀然間會生出冷的感覺。

嘀……嘀……嘀……內線電話響了。

她一骨碌起來了,以為是尋找祝經理有消息了,忙拿起來,裡面傳來了樓下保安的聲音:肖總,有個人要見您。

「誰呀?」肖凌雁下意識地問。

「我,仇笛!」要見的人,直接話了。

肖凌雁像觸電一樣,話筒拿捏未穩,半晌才從驚愕中回味過來,她扔了話筒,隨手一提女包匆匆要下樓,不過旋即又停下了,坐回了總裁的座位上,沉下心來,像思忖應對之策……

……

……

「嗨,我先生,你不能一直呆在這兒,肖總都不見你,你還走吧。」保安甲道。

「是啊,你在這兒不給我添亂么?都下班了,逼我們報警啊?」保安乙道。

兩人守著門,不讓進,不過那人臉皮也厚,好歹就是不走,看人家這個,身條,明顯咋唬不住,吧人家又不理會。

這不,仇笛了:「我等在這兒,又不礙你們的事,肖總沒讓走啊,萬一她想起來找我?你們不還得把我追回來?」

「可肖總沒讓你等著啊?」保安道。

「這還用嗎,她馬上就下來了。」仇笛道。

「胡啊,你肖總什麼人?哎不對,我怎麼看你面熟啊。」另一保安道。

「喲,認出來了,我凌雁的男朋友,我來這兒……上次不是你們守門啊。」仇笛笑了,逗著保安,保安甲一下被嚇住了,緊張了,另一保安馬上喝斥了:「嚇唬誰呢?肖總男朋友還能坐計程車來?」

「你看你的,我倒想坐專機來,你這臨海沒跑道啊?打不打賭,一會兒我帶凌雁走,你們明天,就不要來了。」仇笛不屑道,和牛逼的人接觸多了,多少會點裝逼了。

哎唷,把保安真嚇住了,其實瞳明的保安又多數來自鎮上同鄉同族,多是些十八九歲沒見過面的年輕,那斗得過仇笛這號混跡幾年的老油,兩人相互看看,又審視著仇笛,不敢接茬了。

「沒聽肖總有男朋友啊!?」保安甲納悶地道。

「可老大不的,也不能沒有啊。」保安乙狐疑地道。

所以,只能寧信其有,不敢信其無了,萬一真是,那不麻煩了,仇笛笑著,逗著兩人,要給凌雁打電話,保安慌了,直攔著道:別別別……我們信還不成?好容易才找了份工作,別你一句話給我整黃了。

仇笛呵呵笑了,保安也恬著臉笑了,人家笑著這麼有氣,卻是讓保安越來越相信了。

不對,不是對著他們笑的,保安聽到了高跟鞋的聲音,笑容凝結了,愕然地慢慢回頭,肖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大廳里,兩人回頭時,她才剜了眼,很有威嚴地踱步上前,保安趕緊開門,站在門口的仇笛笑吟吟看著她,肖凌雁冷麵覆霜地道:「你這人可真有點不要臉啊。」

「咱們從事的職業,臉真的不重要啊。」仇笛嚴肅地道。

「呵,夠聰明啊,把我的人都調走了。」肖凌雁道,有點忿意地道,現在明白了,屢屢出事的根源,是有人刻意地把所有人調走,可能目的就是為了找她,她狐疑地看著仇笛,像試圖看穿他。

「這樣才有接近的機會啊,否則我連鎮上也不敢來啊,萬一再給逮到公安局,我可不清了。」仇笛笑道。

「我保證你會失望的。」肖凌雁道,走向了停車的地方。

「我也保證……你不會失望的。」仇笛原地未動,如是道。

然後肖凌雁一擺頭道:「來吧,給你個拿到一萬的機會,我建議你直接綁架我要贖金怎麼樣?」

「什麼幣種?你這身價,不能是人民幣啊,英磅美元才成。」仇笛笑著跟上去了。

兩位保安看傻眼了,兩人踱出很遠,質疑仇笛的保安聲道著,喂,是不是真是男朋友啊。保安乙道,不像啊,肖總罵他不要臉了。保安甲馬上反駁了,男女到一塊,尼馬要臉幹什麼?還不幹得都是不要臉的事。

哦也對,兩人統一意見了,卻是又有點擔心,開罪肖總男朋友後果了,一商議,趕緊去給人家開車開大門啊,可不料異像又生,兩人剛跑到中途,肖總卻是連車也沒開,就那麼和那人散步一樣,步行著出了公司大門,驚得兩人真是開始擔心飯碗了……

……

……

「你可以開始了,時間不多,而且,我的興趣也不大。」

肖凌雁如是道著,看了一眼表,她最終還是沒有摁捺住心裡的好奇,於是放棄了駕車離開,選擇了像散步一樣的安全方式。

對,很警惕,不過她並不驚慌,像無聊似的邁步走著,去向是鎮中心繁華的地帶。

仇笛似乎窺破了她的心思,保持著安全的距離道著:「我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記得剛接時,你告訴過我,有兩次泄密事件,一次是酸脂材料,一次是記憶金屬,是嗎?」

「好像是。」肖凌雁隨意道,顯得心不在焉。

「郭菲菲竊密,肖雲飛,也就是您的叔叔輸出商業機密,成立自己控股的公司,這一點不需要置疑了,肯定是真的。」仇笛道,肖凌雁沒有話,仇笛繼續道著:「但另一件事,也就是鈦鎳合金記憶金屬的泄密,您好像把時間搞錯了,它應該在酸脂之前,而不是之後,我查過博士光的註冊時間,比寶島要早半年,投產時間可能更早。」

「你想告訴我什麼?」肖凌雁無動於衷地問。

「想告訴你,另一樁泄密案的主謀,或者,另一個商業間諜是誰。」仇笛道。

「我打賭,你一定會搞錯的。」肖凌雁道,此時,她警惕地回頭看仇笛,仇笛一攤手道:「放心,沒有錄音,也不需要錄音。」

「有沒有都一個樣。」肖凌雁不屑地道,當然不會相信。

「你是指,泄密的責任,此事之後會自然而然的歸咎於肖雲飛和郭菲菲?」仇笛問。

「事實好像如此,你辛辛苦苦抓到的間諜,難道現在想為他們開脫?」肖凌雁笑著問。

「不,他們罪有應得。」仇笛道。

「那就好。」肖凌雁瞥了眼,無所謂地道。

仇笛旋即又道著:「但並不足以致命,這種事的諮詢過謝總,抓到郭菲菲僅能證明她竊密,即便肖雲飛供認不諱,這種案的最終處理,會以賠償為主,量刑為輔,而且多數是緩刑,當然,對於一個知名人士,沒有比身敗名裂再恐怖的事了……所以,我想對肖雲飛的打擊也是挺大的。」

「你剛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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