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詭諜疑蹤 第27章 爾詐我亦奸

一輛寶馬疾馳在通往江州市的高速公路上,駕車焦敬寬已經超速二十公里渾然不覺,他狠狠的握著方向盤,嘴裡念念有詞,如果旁邊人的話一定聽得出來。焦總在罵人,在問候那幾個偷拍的,在用不堪的詞表達著自己的憤怒,甚至於問候對方的女性親戚,幾次他咬牙切齒的,快嘣斷後槽牙了。最鬱悶的,偏偏這事他屁都不敢放一個,老婆姓肖,這個姓氏在臨海鎮意味什麼誰也知道,今天所得一切都是拜老婆所賜,人家兩任肖董事長能正眼看他,也就是看在這個上面而已。

這就對了,那怕在外面的女人有多麼如花似玉,但老婆只能有一個。而且絕對不能讓老婆知道滴。

可特么偏偏有這麼幾個攪糞棍子又拿這說事,中午接了一張彩信嚇得他飯都沒吃好,急急就跑出來了,生怕對他查得很嚴的老婆發現手機里的貓膩,上次都給錢了,回來一看才知道上當,那事他都沒敢吭聲,那些人什麼來路他不太清楚,可和肖總有關就足夠讓他忌憚了,他生怕自己現在擁有的這一切,就像肖雲飛一樣,一夜之間化為泡影。

咚……他又重重擂了方向盤一拳,想來想去,就是想不出一個妥善安全的處理方式。

只能見機行事了。

他如是想著,油門踩到了底,車速飛快的駛向市區。

……

……

市西北,商貿區邊上,老倌茶室,包小三、耿寶磊、仇笛,三個人也在焦慮地等著迴音。

不難,一詐唬就出來了,他的嗜好就是他的軟肋,而且這種靠老婆的上位的,有多怕老婆可以想像,一個彩信發過去,那邊電話就急急來了。

但這事有一個問題,耿寶磊有點心虛地問著:「喂,你們說咱們這……算不算敲詐?」

「廢話,不敲詐人家什麼身份,能聽你的?」包小三道。

「這是違法犯罪的,你個傻x。」耿寶磊罵包小三。

包小三一瞥眼不屑地道:「你也沒見多聰明,違法犯罪的事跟上我們少干啦?」

也是,自從認識這一對損友,耿寶磊眼看著江河日下,自己已經墮落的不像話了,他臉色蹙然地想著什麼,然後嘴巴嘖吧有聲,像是痛心疾首以至於到無語的境地。

「又怎麼了?」包小三關心了。

「沒怎麼,我在想,我這輩子可能就這得性了啊,遲早有一天也得進去回爐受受教育。」耿寶磊心有餘悸地道,做的多了,也許僥倖的心理就越盛了,久而久之,恐怕終要有一天濕身的時候。

「沒事,我進去過,很稀鬆扯蛋。」包小三不屑地道。

耿寶磊兩眼炯炯有神看著他,使勁憋了句:「那你是怎麼熬過去的?」

「很簡單,一回哄二回詐,三回過來揍趴下。」包小三道。

「什麼意思?」耿寶磊好奇地問。

「就是逮著你先安慰,小夥子,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著呢,將來的生活還美好著呢,怎麼可以違法犯罪呢,一看你就不是違法犯罪人嘛……好了,坐下,喝杯水,說說你的事,小事一樁,別緊張,登個記,別耽誤了吃飯。」包小三學著警察的口吻道,他說了,一般頭回見面,警察都很客氣。

「不能吧,這麼客氣?」耿寶磊不信了。

「還真就這麼客氣,我頭回就上當了,咦呀,覺得警察叔叔人真好,我一五一十就說了,我就擱北站那片倒了幾張火車票不是,一共五張,我都交待了……一交待,警察不樂意了,怎麼可能才五張呢?進我們這兒你問問,抱個孩子的老娘們一天不販個三五十張呢?繼續說,到底多少張……我真的只有五張,沒啥交待的啊,那警察就說了……好好,你的事先到這兒,給你個立功贖罪的機會,說說,你這一夥里,有幾個人,都叫什麼,多大年齡了、是男是女、住什麼地方……提醒你一句,我們可都有掌握的資料,亂說可是要負責任滴。」包小三道。

耿寶磊明白了,這是順藤摸瓜,找販票團伙,要說出來就慘了,他緊張地問著:「那你叛變了沒有?」

「我倒想叛變,我沒法叛變啊,我不知道啊……那些大團伙我倒聽說過,他們和站里有關係能拿上票,可他們看不上我,不收我啊。」包小三鬱悶地道。

仇笛哈哈一笑道著:「那講不出來,該最後一招了吧?」

「可不,把我關小黑屋裡揍了我一頓,身上幾百塊錢當贓款全沒收了,後來實在看挖不出什麼東西來,一到晚上就把我攆走了,尼馬幾百塊錢呢,飯都沒管我一頓。」包小三說著自己的悲慘經歷,那表情、那聲音,真叫著悲愴動人。

耿寶磊瞠然盯了他久,這才感慨道:「你能活到今天,真是不容易啊……聽聽你的經歷,我感覺我幸福多了。」

「那當然,咱們現在叫苦盡甘來嘛,以前坑蒙拐騙,頂多幾頓飯錢,現在多牛逼,一拿就是好幾萬;這價碼在江湖上,卸人胳膊腿都夠了,不管你怎麼想的啊,反正我覺得吧,我是找到終身的事業了。」包小三嚴肅地道,拍著胸脯,志向滿滿地。

耿寶磊咬著嘴唇,憋了好久,還是笑了,仇笛一直蹲著埋著臉在笑,包小三渾然不覺,滔滔地講著他那些豐富的混跡經驗,據說放過炮、開過山、工地上搬過磚;客串過廚師還當過保安;最牛逼的時候送快遞曾經月入過萬,最苦逼的時候流落街頭揀過破爛……仇笛評價了,三兒這過得不是生活,而是一部活生生的盲流成長史啊。

兩人大笑,包小三也不介意,他不屑地道,從小就被人叫盲流,說這話的才盲流的,我們根本不盲目,那兒有錢才往那兒流。

也是,仇笛攬著這貨,違心的誇讚了幾句,包小三剛開始消化讚揚,焦敬寬的電話就來了:人到了。

三人斂起神色,左跑一個,右溜一個,只剩下仇笛等在台階上,他左右看看藏起來的包小三和耿寶磊,示意著停車位方向,稍等不久,那輛寶馬就直駛到他的身側,拐上路牙,下車的焦敬寬看著仇笛,剛要說話,仇笛已經踱步進了茶樓,他想了想,也只得憤然地跟著上去了。

嘭,第一聲,焦敬寬把手包拍在桌上,重重地坐下來了,嚇了茶妹一跳。

仇笛要了兩份白茶,擺手驅著小茶妹,來這地方的大部分都是談事,小茶妹知趣地出去了。

嘭,第二聲,焦敬寬把兩摞錢掏出來,直拍到桌上,他幾蔑視地道著:「就這麼多,照片給我,甭跟我廢話,別等著我沒耐心了,這點錢你也拿不到了啊。」

「呵呵,這點錢,我還真看不上眼。」仇笛不動聲色地道。

「喲,口氣挺大的啊,那你想要多少?」焦敬寬笑著問。

「焦經理,您知道,我們給肖總辦事的報酬是多少嗎?」仇笛問,試探。

「多少?」焦敬寬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看來這貨不知道,那就好辦了。仇笛不講話了,慢慢地掏著口袋,那張支票展開在手裡,給焦敬寬眼前一亮,然後他又很瀟洒地收回到了口袋裡,焦敬寬眼中滿是驚訝,這就足夠了,仇笛很大氣地把錢一推:「不多,勉強對得起我們的身價吧,所以……您的錢,我們是不能收的,已經收過肖總的了。」

一眨眼,苦逼愣是把有錢逼鎮住了,焦敬寬瞠然審視著仇笛,不知道對方要所為何事。

「談話之前,我還是要強調一遍,我們找你,和肖總無關。」仇笛故意道。

上次就是這樣強調,結果肖雲飛出事了,要沒關係才見鬼呢,焦敬寬狐疑地看著仇笛,愕然道著:「那……是什麼事?」

嘭,仇笛重重一拍桌,嚇了焦敬寬一跳,他面色巨變,兩眼凶光外露,厲聲罵著:「你說什麼事?還不就是你改不了的毛病?現在的形勢多微妙,萬一有人拿這事說事,你讓肖總怎麼辦?是扶著你呢,還是把你攆下去?市場營銷這個肥差,你以為就你能幹了是不是?」

焦敬寬一下子被嚇懵了,這就是肖總的口吻嘛,現在這形勢還真是微妙,親戚里勾心鬥角的,還真保不齊有人背後使絆子,他凜然坐正,剛要說話,仇笛又是劈頭蓋臉地訓著:「這是給你講最後一次啊,出了任何紕漏,也只能拿你開刀……你還嫌現在過得很舒服是吧?馬上幾個億的併購,不管是肖總,還是公司的任何人,都不能出任何紕漏,明白嗎?」

「嗯……明白明白……」焦敬寬緊張地起身,點頭哈腰,凜然應道,他許是真的有點明白了,這位應該是肖總暗中布的棋子,用於對付明面上無法處理的事,比如肖雲飛的事,他緊張地問著:「肖總……還,還說什麼?」

「請坐……我再強調一次,肖總什麼也沒有做,這和肖總無關。」仇笛道。

「哦,對對,我明白,無關。」焦敬寬趕緊道,幾乎是討好的口吻。

「這就對了,嗯,收起,別什麼也擺你那臭面孔,想拿錢砸誰呀……這個時候要低調。」仇笛道著,把錢推近了近,焦敬寬趕緊地,不好意思地收起來了,滿口直說見笑了,見笑了。

「來,喝茶……沒其他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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