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諜影滿城 第26章 處處有局

「站住!」

「站住!!」

鎮西頭,一群治安警在追著三個沒命介瘋跑的人。攆雞趕豬仔一般,直追進了小衚衕。

鎮中心,影城賓館裡,一隊治安警把在賓館搜房間的貨給摁住了,問誰讓你乾的?有沒有點王法?

被抓的納悶的問了:咦?今天怎麼變臉了,以前咱們不是一勢的么?

帶隊的趕緊把問話的小警給擋過一邊了,對著攘鬧的住客,直接威風凜凜地道了句:全部押上車。

「嗨,一家人么,這幹嘛嗎?昨個還在一塊喝酒呢。」

有位鬍子拉碴的閑漢不悅地道,屁股上挨了一腳,糊裡糊塗給塞進警車了,進去還兀自罵著:太尼馬沒義氣了,喝完就不認兄弟了。

全鎮先是處處失事,接著又是憑空冒出來這麼的警察,在很短的時間裡,把亂勢壓下去了,銬上警車的閑漢足有二十幾人之眾,而跟在警車後報案的,差不多上百人,這群禍害雖然也查偷拍,可沒少往自己兜里塞東西,當場搜出來的手機就有一兜子。

賓館後院門口,祁連寶愣在當地,一時間無計可施了,他看著被打得滿嘴流血的「畫家」李勁松,把包扔回給他,滯著眼神,回味著剛才那句話:寶哥,你沒必要知道……你完了!

肯定完了,可是怎麼完的,他自己都不清楚,此時他極目遠眺,試圖看到老闆那輛車的影子,可能看到的,只有圍著他的警察,和不斷抓到人,扭往到派出所的兄弟。

「銬起來。」

屯兵鎮派出所所長馬正楷揮手道,幾名警察直接撲上來,把扭人的一干閑漢摁著,打著背銬,有人沖向祁連寶時,祁連寶一伸手,托著一位治安警的肩膀,那治安警左晃右甩,幾下都甩不脫那隻大手,他叫著同伴,同伴甩著銬子要銬祁連寶,祁連寶手順勢一翻,刁住了那治安警的手腕,轉眼兩位治安警像和他稱兄道弟一樣,被挾住了,呲牙咧嘴,脫不開了。

他不敢襲警,可他卻不準備束手就擒!

「連寶。給個面子,今天可都是市裡同志,你們也太出格了,打得全國人民都知道了。」馬所長生氣地道,背後就有市局治安大隊來的人,看著呢。

「從市裡到這裡得兩個小時,都提前知道我們要打了?」祁連寶疑惑地道。

「本來是查查一個月前的事,你倒好,又給演了場全武行……我知道你當兵出身,三五個小民警不在你的話下,要麼上車走,要麼你打倒現場這麼多警察,逃吧。」馬所長叼了根煙,無所謂地道,只顧著自己點煙,看也沒看祁連寶一眼。

這明顯是假話,查一個月前的事,何至於來這麼多警察,祁連寶慨嘆一聲,他知道無法善了了,一鬆手,那兩位警察脫身了,卻是不敢強行銬人。

「我自己走。」祁連寶很知趣,最起碼不會在公眾場合嚷著和馬所長私人關係不錯,他像斗敗的公雞,耷拉著腦袋,向警車走去,而幾位警察也像迎接一位人物一樣,有人開車門,有人請他上車。

「一會兒,被打的,被搶東西的……都到派出所做個記錄,介於近期案發不斷,我們公安局已經專行下文整頓影視基地的社會治安,對於屯兵鎮這隊害群之馬,這一次肯定要給大家一個交待……小劉,快,把這位先生送到衛生院。」

馬所長說著,留了兩位民警,把那位鼻青臉腫一嘴血的畫家李勁松攙著,直往警車上去了。

轉眼間,人車呼嘯而走,只剩下的白慘慘的日頭照著空蕩蕩的院落,兩條牧羊犬汪汪的吼著,眼神直視著還躺在地上的那位。

仇笛,他從頭到尾目不轉睛地看著,事實擺在眼前,思維卻混亂了,他一時間搞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快快……大個,來來,把黑球扶起來。」馬胖子嚷著,帶人直到仇笛跟前,兩人攙著,一攙全身疼,此時他滿身灰土、一臉血跡,兩眼青腫,頭嗡嗡響著,四肢像不是自己身上長得一樣,不知道是被傷嚇住了,還是被仇笛敢挑戰祁連寶驚住了,馬開荒半晌才省過神來嚷著:「愣著幹什麼,趕緊送衛生院……」

兩人攙著他直往衛生院跑,全身不知道挨了多少拳,疼痛過後,胃酸難受,出了門,仇笛就一路嘔著,吐著,吐得都是帶血的隔夜飯。

馬胖子又是驚愕了好久,連他也對這麼多警察來抓祁連寶很難理解,鎮上誰不知道祁連寶是他妹夫宗鵬程的人,往回倒數幾年,宗鵬程不過當地一個小包工頭,要不是手下這幫狠人搶過來的生意,那有今天的舒坦日子過。

他急速地拔通了電話,一接通就緊張地道:「鵬程,咋回事嘛?怎麼警察把連寶抓了?你沒事吧?」

「好好做你的生意,別管閑事,沒事。」宗鵬程一如既往,不待見大舅哥,一句話就掛了。

馬開荒搞不清形勢了,他愣愣地回頭,看一干廚子還傻看著他,他咆嘯著吼著:

「看什麼看,快他媽幹活,晚上不吃了啊……瞧你們這點出息,幾十個人,還他媽怕一個祁連寶,撲上去一人一口唾沫都把他淹了……」

他其實也對祁連寶的驕橫跋扈很是不滿,可真正到祁連寶被警察高調抓走的時候,他莫名地又有點兔死狐悲。

……

……

本次用警是市局直接調拔的治安大隊,整整一個大隊,抓捕到了鬧事人群,直接鎖進了囚車要帶回市裡,馬所長三翻五次和市裡,和來人交涉,都碰壁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隊警察開拔。

「要有亂子了。」

他站在派出所門口,心裡如是道著,這個塞外小鎮因為影視城修建的原因就一直是治安上的隱疾,來自五湖四海的劇組、出身五花八門的娛記、還有那些跟著錢走,滿地亂躥的賊痞妓匪,他們可能不懼警察,無視法律,可誰也不敢無視屯兵這一霸的存在。

他們說話的方式就是拳腳,不得不承認,在法制淡薄的地區,這種規則是相當有效的。除了他們沒有敢在這兒胡來。

而現在,規則打破了,他回身看看所里聚集的三教九流人物,已經有人拍著桌子和警察吼上了:

「啊?你們幹什麼的?他們搶了我不止一次了?」

「怎麼說話呢,我就這麼說話,我要告你們去。」

「我的相機和手機怎麼辦?」

「丟了九千多現金……你們不管我們,我們怎麼辦啊?」

「……」

亂成一鍋粥了,這些人被打時候不敢反抗,可並不代表他們不敢向警察叫囂。馬所長不想聽了,踱步上樓,關上了門,把自己鎖在家裡了。

解押的車隊行進很快,祁連寶在車上已經戴上了銬子,對他的防範很嚴,兩旁坐著的警察握著電擊棍,準備把他擊昏似的,他不齒地笑了笑,一路閉目養神,一言不發。

回市區僅用了一個半小時,他被關押在治安總隊的單人間里,沒人提審,黑洞洞的就那麼關著,他知道,肯定要先把那些閑漢咋唬一通,然後到他,就是證據確鑿,百口莫辨。

他蹲在號子里,思前想後,卻是想不通這一出,是怎麼發生的,想不透的時候。思緒莫名地想起了那個黑黑的小子,他有點懊悔,知道是這個結果的話,就不會下那麼重的手了,他甚至有點喜歡那小夥子,倔強、勇猛,而且軍體拳練得很好,遭受這麼一次打擊,也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有心理陰影。

他叫什麼來著!?祁連寶努力想想,只想起綽號來,「黑球。」

他笑了,給馬胖子那人渣幹活,他實在為小夥子有點不值。

咣當,鐵門響時,有人進來了,一位警察,背後還跟著一位,他閉著眼睛就能聽出是老闆的腳步聲。

「稍快點,市局有人盯著這事呢。」警察小聲道。

宗鵬程謝了句,站到了鐵門外,看著小黑屋裡關的祁連寶,他遞了包煙,祁連寶接住了,他不太愛說話,只是像往常一樣問了句:「什麼時候出去?」

「可能麻煩點,你太出格了……那幾個娛記把這事捅得網上遍地都是,都說影城有黑澀會。」宗鵬程難堪地道。

祁連寶嗤鼻不屑了,要論黑,數不著他這號拿點小錢的打手。

「安心住兩天,我想想辦法……你也太不小心了,怎麼打個人都能被人拍下全景來。」宗鵬程道。

祁連寶大口抽著煙,想著那個來路不明的「畫家」,又要用錢收買查他的人,又莫名其妙地叫他寶哥,告訴他,你完了,他思忖著,這事是不是告訴老闆,在抬眼皮的時候,他看到了宗鵬程冷漠、蒼白的臉,他黯然道了句:「我自己擔著。」

「放心,出來我會給你一筆錢,不會虧待你的。」宗鵬程道,對於這類江湖人,他相信對方的信譽,儘管他身為奸商。

「謝謝。」祁連寶道,埋著頭,再無贅言。

宗鵬程輕輕地走了,出了門,上了車,駕駛的位置金彥國赫然在座,直問著:「怎麼樣?」

「我可真有點心疼啊,這人是我在北寧揀的,他惹著誰了,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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