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諜影滿城 第11章 一場虛驚

凡出事都是不經意的時候出的,你小心翼翼很正意的時候,耶,反而沒事了。

肉墩被包小三教唆得光屁裸奔,不知道裸奔的怎麼樣,反正把仇笛和包小三幾人嚇得夠嗆,緊張一晚上,第二天商議之下,包小三和耿寶磊趁早打點行裝,離開了屯兵鎮,沒走遠,看看情況再說。

看情況的自然是膽大的仇笛了,商量時又起了爭端,管千嬌不走,只好重新分組,兩人留下來看看動靜再作決定。

還就邪了,啥事沒有,大早上又見肉墩出來倒爐渣垃圾,劇組有走的,有來的,滿街上臨時的小吃攤坐滿了人,僅僅是偶而有人開個玩笑吼肉墩一聲而已,肉墩卻不像以前那麼聽話了,誰也不理會。

仇笛和管千嬌提心弔膽從早上等到快中午,什麼也等著。

沒有那家飯店組團來尋恤,甚至沒有深究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反倒是仇笛和房東閑聊時候才發現,這肉墩大名胡雷,曾經居然是一號人物,數年前修那幢爛尾樓時,工程方和當地居民起了糾紛引起群毆,就肉墩一馬當先沖在前面和對方幹起來了,結果是他從二樓不高的地方摔下來,傷著腦袋,就成現在這得性了。

但最驚奇的不是這個,而是房東說到肉墩胡雷,居然是幸災樂禍的表情,仇笛很容易能判斷出,這傢伙沒傻以前肯定干過天怒人怨的事,閑聊之下,果真如此,胡雷曾經居然和祁連寶是把兄弟,兩人都是外地來此淘金,只不過結果迥異,一個成混成土豪了,一個摔成傻缺了。

仇笛對祁連寶印像很深,就那天組團追打狗仔隊的那位,身高馬大和肉墩的體型差不多,天生就是干黑社會的材料,聊到這人時,仇笛好羨慕人家有車有樓有這麼一幫狗腿,房東卻是擺擺手笑了,告訴仇笛一句當地的諺語:吃人的狼娃子,你都見不著。

意思是沒有最黑最惡,只有更黑更惡,放聽得管千嬌兩背直冒冷汗。

幫著房東打掃了院子,又在租地呆了幾個小時,快到中午時兩人結伴出門了。心事重重的就顧不上欣賞身邊的風景了。或者也沒有風景,全鎮周邊都是褪化的草場,僅剩丁點不多綠化,一年塵沙天氣不斷,從鎮頭到鎮尾,全身能落一層土。

走到了和鎮政府邊上,愛乾淨的管千嬌拍打著身上,仇笛就著街邊坐下來了,回頭看老舊的政府牌子,和對面影城賓館的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剛要說話的時候,卻發現不對勁了,拍打衣服的管千嬌一直蹲著,又繫上鞋帶了,別人看不出來,不過在仇笛的角度能看出來,管千嬌是在做一件事:

偷拍。

手上,袖子里,和她包里伸出來的探頭,都能捕捉圖像,而她要拍的方向,影城賓館的門口,一行人出來,正走向幾輛泊著的豪車。

距離太近了,就斜對面,頂多二十米,仇笛看到相貌兇惡的祁連寶時,嚇了一跳,這一行四五個人,還有一位穿著OL職場制服的女人,顯得和小鎮子格格不入,一瞅人家開得那賓士、凌志,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似乎有人奇怪地指指了仇笛坐著的方向,這鎮上少見人跡,中午大街上根本沒什麼人,管千嬌向他使著眼色,要走。這一剎那,仇笛作了一個決定,跳起來喊著:「嗨,好來塢……郝大哥。」

與其讓人懷疑,倒不如打消人家的顧慮,郝來運在人群里就好辦了,仇笛屁顛屁顛跑上去,郝來運似乎還記得他,叫不出名來,跟旁人說著:「沒事,來這兒混群演的……哎你叫什麼來著?瞎轉悠什麼呢?」

「我叫仇笛……那個,郝哥,我想報名?昨天我演那個,我很有心得,說不定我也能成明星涅。」仇笛樂滋滋地上來了,謙恭地道著。

「哈哈哈……有成名機會,好來塢早成名了,還輪著你。」有位中年男子,大笑道。彷彿這是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那位女人也跟著笑了,笑著上車。卻是看也沒看仇笛一眼。

郝來運卻是回斥著仇笛:「滾蛋……沒看尼馬誰來了,這是你說話的場合么?還不滾。」

仇笛嚇得倒退兩步,祁連寶一指,凶眼瞪著,也是同樣一句:「滾蛋。」

「哦……」仇笛一臉恐懼,掉頭拉上管千嬌就跑。

兩人跑了好遠,鑽到小衚衕口子里,貼著牆看看,回頭仇笛瞪著管千嬌道著:「你瘋了是不是?隔這麼近你偷拍什麼?不知道這地方不正常啊。」

「好容易碰到在鵬程商貿的管理層了,運氣不錯啊。」管千嬌興奮地道。

「鵬程商貿?」仇笛沒明白這個新名詞。

管千嬌趕緊捂嘴,似乎失言了,這個動作讓仇笛生氣了,他指著道著:「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每天就你和哈曼聯繫,有什麼事你明說啊,我越來越感覺地方有問題,別真是個坑,把咱們都埋裡頭。」

「什麼跟什麼呀,就這個……」管千嬌掏著手機,放著偷拍的畫面解釋著。

剛開哈哈大笑的那位,叫宗鵬程,賓館、酒店、演職中介、大部分都是他名下的產業。那位穿西裝、開凌志的,叫金彥國,是大西北影視基地的資方經理,那個女的張瑞霞,是她的秘書。至於郝來運、姚富文,加上那位祁連寶,是宗鵬程在屯兵鎮的經營管理層。

「等等,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仇笛一下子被突來的信息聽懵了。

「昨晚剛知道的,調查經營模式,自然是搞清這裡成規模的勢力了,把握餐飲、住宿兩個大蛋糕的鵬程工貿,怎麼可能漏掉。」管千嬌道。

「你怎麼這麼清楚?」仇笛不信了。

「北寧市官方網站就能查到。」管千嬌道,她對著仇笛懷疑的眼神,坦然問:「你懷疑我什麼?」

是啊,她有什麼懷疑的?嬌小玲瓏的、清純無瑕的,就那麼看著仇笛,仇笛反而不好意思了,他搖搖頭道著:「我不是擔心么。」

「你好意思說擔心,包小三諢,你也跟著諢啊。」管千嬌一句反客為主了。

仇笛不好意思地側側頭,有點羞赧了,但凡男人,對於惡作劇的喜歡是一種天性,他喜歡包小三的地方也許就是於此,只是很多時候,無法控制惡作劇的後果而已。

正說著,一輛越野呼嘯而過,仇笛認出來了,是祁連寶的車,似乎是去西街的方向,遠遠地聽到剎車聲,好像就是,他的心跟著懸起來了,這個猛人要真和肉墩是把兄弟,會不會有報復之虞。

他悄悄地蹙了出來,管千嬌拉不住他,也跟著轉出來了……

……

……

「等我會兒,我去店裡看看。」

祁連寶拍門下車,對司機道,寬大的車門對他似乎都有局促,一身草綠勁裝配著馬靴的裝束,大步昂首而進,那派頭,可比西部片里的牛仔帥多了。

司機看了眼沒吭聲,這個鎮上缺水,不過更缺的是女人,尤其漂亮女人。

沒治啊,自然和生活條件這麼惡劣,就全國亂飛的野雞都不願意來這地方做生意,據說實在不划算,那些一口氣能喝斤把北方燒酒的放羊漢,上了床比狼群還能折騰,誰可受得了啊。

但是再野,再諢的放羊漢也不敢到川味火鍋店折騰,這是屯兵鎮都知道的事,原因呢,就在剛進去的那位祁大哥身上。

或者再準確一點講,是因為祁大哥很中意店裡那位叫艷紅的妹子。

此時她正在店裡切羊肉,祁連寶進來後,她抬也沒抬一眼,祁連寶問肉墩呢,她揚了揚頭,示意在後院。似乎太熟悉了,反而有陌生的感覺。一句話都懶得講。

祁連寶有些尷尬地進了廚房,老闆娘魏春花倒是客氣,笑著放下了水勺問候了句:「來啦。」

「嗯……姨啊,昨天到底咋回事啊。」祁連寶問。

「算了,別提了。」魏春花兩眼愁霾,欲說還休。

一直紅火的生意,恐怕彌補不了兒子變傻給她帶來的傷痛,這是塊心病,一提魏春花難受,祁連寶也難堪,他道著:「姨,雷哥的事都怪我,艷紅現在還恨我,不跟我說話,我們當時也沒辦法啊,不拚命,去那兒養一家老小啊。」

「知道,姨知道……姨不怪你……」魏春花粗污的圍裙抹著淚,打斷祁連寶的話了。

難堪的場景持續了片刻,魏春花抹著淚出後院了,嚷了聲,墩啊,連寶來看你來了,可別再出來丟人現眼啊。

嗡聲嗡聲應了聲,祁連寶低頭走出矮小的門時,看到了蹲在地方,持著根管子捅火的胡雷,捅得很用心,目不斜視的。

祁連寶蹲下來了,看了好一會兒,然後點了根煙,遞上來道:「哥,抽不?」

肉墩側頭翻看了一眼,然後委曲地道:「我媽不讓我抽別人給的煙。」

祁連寶笑了,現在全鎮人都知道肉墩的愛好,髮根煙讓他出洋相,已經成了大家找樂子方式,笑歸笑,只不過實在讓他有點難堪的感覺,此時的胡雷,已經不是他曾經一起搬磚扛料的兄弟了,只是有點期待地看著他手上的煙。

「抽吧,在家裡你媽又不說你。」祁連寶說道。

胡雷像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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