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七章

弗朗!竟然是弗朗!

畢維斯從來就不相信弗朗已經死了,他曾經多次假想過他和弗朗重遇的情形,然後他該用何種姿態去討債,但從未沒想過,會是這樣一種情形下……

人頭總是有些特權,當畢維斯起座而起,徑直往另一團人走去時,獄卒們沒有任何反應。

如今的弗朗先生,已經沒有昨天的優雅,整個人髒兮兮的,臉上還有塊小污垢,他竟然也沒時間抹去了,就像其他犯人一樣,老老實實的工作,很顯然,他在他所在的團隊里,地位並不高。

但畢維斯還沒來到近處,他卻立有感應,馬上轉過了頭,眼見竟然是畢維斯時,也驚愕的張大了嘴巴。

「哈,親愛的弗朗先生,以前我總是想,我該是在什麼時間之下,才能與你在天涯某處,不期而遇啊。」畢維斯親切的笑道。

弗朗也回應真誠的笑容,說:「這就是命運的奇妙之處,我們永遠都無法領悟緣分的真諦!」

他們的對話和神色,實在太像兩個上層社會人物重逢了,無奈現實是,他們身穿囚服,其中一人還撐著個礦鋤,那場面實在有點不倫不類。

一走到近處,畢維斯立即壓低了聲音:「弗朗先生,我實在太想念你了,那天你不辭而別,可知道我當時有多麼的傷心難過嗎?」

弗朗忙表示歉意:「事出突然啊,想必以畢維斯先生的海量,不會將我的失信放在心裡!」

「當然不會,我擔心自己會忘記,已經將這事寫進了日記里!」畢維斯聲音壓得更低了,「弗朗先生,你差我那幾十萬木水晶,打算什麼時候還啊?」說到末了,多少有點咬牙切齒的意思。

弗朗看看左右,發覺有不少人在暗暗留意他們,不禁沉聲道:「畢維斯,我們能否借一步說話。」

「好,最好帶上紙和筆!」

「為什麼?」

「補一張欠條。」

「……」

兩人直往坑道深處走去,沒有人阻攔他們,畢維斯這個新來的狠辣刺頭之名,已經傳播開了。

途中又遇見了兩團人,他們一一繞過,一直走到確認無人的地方,弗朗才肯停下。

沒料到的是,這條坑道的深處,其高度和寬度,竟然遠在入口之上,像畢維斯現在所立足之地,已經可以媲美烈陽學院里一個區的中心廣場了。

光明果的光芒,在此處更為壓抑,遠方黑暗的深處中,似乎隨時都會跳出一些邪異之物,張牙舞爪的沖他們撲來。

「弗朗先生,你帶我走那麼遠,不會是故意偷懶吧?」

弗朗苦笑道:「不要說笑了,畢維斯先生,你怎麼也來了?」

「我說度假,你肯定不會相信的,對不?」

弗朗苦笑更甚,誰會跑到這個鬼地方來度假,如果時光倒流,他也不會接這個任務,只遺憾自視太高,總以為自己無所不能,結果陷入如今不進不退的僵局。

他微笑道:「沒想到你進步那麼大,竟然可以擊敗你們倉的索薩諾,他在死神懺悔,也是小有名氣的暴徒蠻牛!」

畢維斯不耐煩道:「弗朗先生,好像我找你的目的是討債,而不是敘舊的。」這裡陰冷的氣息,總令他感動陣陣的不舒服,而暴怒之魔晃動的頻率也比平時急促了一些,方向恰恰是坑道更漆黑的深處,他很是擔心,暴怒之魔又忽然玩失蹤。

弗朗對於畢維斯的態度不以為意,坦誠解釋道:「當天我確實沒有賴你賬的意思,那場變故確實事出突然,我們是被夜魔領域的人襲擊了!」

他見畢維斯興趣不大,只好加快語速:「因為無論我們羽凡商會,還是獸園同盟,都渴望與烈陽結成更穩固的同盟。夜魔領域襲擊我們的目的,就是為了離間我們之間,因為他們和烈陽的結盟也開始了!」

「這和你不辭而別有什麼關係呢?」畢維斯的著眼點還是集中在木水晶身上。

弗朗神秘一笑,奇峰突起道:「因為,羽凡商會就是死神懺悔日常生活用品的供應商,我也被列為了炙日的外圍成員!」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畢維斯卻忽然明白了,羽凡商會和烈陽的合作,恐怕重點項目,同樣也是死神懺悔這個鬼地方,當烈陽需要派出第一批潛伏人員時,當時剛好在失蹤名單上的弗朗,正好來執行這個任務。

「入口還是沒找到嗎?」畢維斯同樣是沒頭沒腦的回了一句。

弗朗卻聽明白,對畢維斯誤會也更深了,他不知外面局勢已變,誤會畢維斯肯定也是烈陽派進來的,但這個問題,令他有點沮喪,他嘆氣道:「還是沒有,我已經申請調離這裡了,這日子不是人過的。」

畢維斯看著弗朗如今這副邋遢模樣,再回想初見他時的風騷,也不禁陪他嘆了口氣,安慰道:「好啦,會好起來的,趕緊拿起筆和紙,寫欠條吧!到外面後,我會找你結清的!」

畢維斯的安慰顯然很難讓弗朗感動,他道:「畢維斯先生,你以為我們還在烈陽啊,我到哪裡去變出紙和筆啊?」

「那就血書……咦,等等!」

畢維斯發現指尖懷錶晃動的頻率更快了,他不得不拿起懷錶談到耳邊,只聽到暴怒低聲道:「向前走,我感覺到不一樣的能量。」

在自己尚未站穩腳跟之前,畢維斯很擔心暴怒之魔再次不顧而去,不得不繼續往坑道深處走去。

「你幹嘛?」弗朗很是奇怪畢維斯的行為。

「跟上就是!」畢維斯拉上弗朗,用心不良,發生什麼危險時,也多一個人分擔。

「放我下來!」暴怒又在畢維斯耳邊道。

畢維斯不得不將暴怒之魔拋到地上,暴怒之魔立即變回平時在宿舍時的寵物模樣,用力嗅著地方,快步往前奔去。

弗朗疑惑的打量著暴怒之魔,問:「你的魔寵?它發現什麼了?」

畢維斯不想多解釋,敷衍道:「觀賞類魔寵,嗅覺特別靈敏,它好像聞到些特彆氣味。」

弗朗緊跟畢維斯的腳步,他已經膩透這個地方了,恨不得發現些線索,評價道:「你的魔寵真的特別,有點像吃糞便那種獨角獸,不過跑得比獨角獸快,個頭也較小,是雜交的變種吧?」

暴怒之魔停下腳步,回過頭,沖弗朗裂了裂牙,才繼續前進。

「真通靈!我是不是說對了?」弗朗贊道。

畢維斯擔心暴怒之魔會忽然暴走,忙回道:「不太清楚!閉嘴,弗朗!」

坑道來到了分岔口,暴怒之魔幾乎沒作任何停頓,就徑直往中間那條道奔去,速度比先前還迅猛了幾分,幸好畢維斯和弗朗速度都不慢,能緊緊跟上他的腳步。

當他們奔過幾個分岔口之後,畢維斯開始默記來時的路,同時取出光明果,他們已經走入並未懸掛光明果的坑道了。

眼見暴怒之魔似乎越來越興奮,他不得不問道:「暴暴,到底還有多遠?」

暴怒之魔卻不理會,再次跑快幾分,終於,在一條分外潮濕的坑道中,它停下腳步,身後是氣喘吁吁的兩人。

「你的魔寵真的是觀賞類的嗎?完全可以去參加競技場的魔獸賽跑比賽了。」弗朗如此評論時,卻壓低了聲音,他們面前是一道漆黑的木門,異常詭異的出現在坑道一側的橫壁上,如果不是暴暴對著那黑漆漆的礦壁亂抓,那扇門恐怕很難暴露出來。

弗朗在這裡呆這麼久,還沒見過哪條坑道有這樣一扇木門的。

暴怒之魔又重新變回懷錶,回到畢維斯指間,只是不斷晃向木門方向,畢維斯只好不情不願的走向木門,從頭髮深處抽出一根隱蔽的鐵絲,躬身用鐵絲盜鎖。

然而,打開此鎖的難度卻遠遠超出了想像,畢維斯擦著額頭的汗水,心裡暗暗詛咒暴怒之魔,這扇門後散發濃烈的詭異氣息,是什麼東西不知道,但他知道,肯定是和神跡科研基地無關的。

「打不開,我建議回去上報,召集更多的人去考察。」畢維斯已經考慮打退堂鼓了。

弗朗卻不死心:「讓我試試!」

他將光明果遞給畢維斯,不理會畢維斯難看的面色,與畢維斯換位,單膝跪下,手法同樣無比熟練,那份認真勁實在令畢維斯汗顏,繼而他又覺得有點滑稽,不久前,兩個滿口貴族腔的傢伙,現在輪流盜鎖。

咔嗒一聲,弗朗喜道:「成了!」

畢維斯不再暗暗咒罵暴怒之魔了,他改為咒罵弗朗,這廝想離開這裡真的想瘋了,竟然以身犯險。

門緩緩被打開了,那「嘶」一聲長響,抽動你的心臟也隨之加速,一股濃烈的腐朽氣息,從門後衝出,經久不散,兩人慌忙遠遠退開。

光明果有驅散腐朽氣息的效果,弗朗毫不猶豫就將屬於他那枚光明果扔出,扔進門後的岔道。

門後的世界,是一條又長又窄的坑道,地上鋪著一層黑黑的細沙,一眼也看不清黑暗的盡頭到底是什麼。

畢維斯手中懷錶又開始快速晃動了,他不由得低聲道:「先事先說明了,我頂多在門口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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