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五章

這兩個獄卒在此服役多年,什麼樣的刺頭都見過了,從來差別對待,畢維斯的簡歷上僅僅是白銀級的詐騙犯,沒有比這更好欺負的對象,尤其畢維斯還粉嫩粉嫩的,另一個獄卒明顯有不同的嗜好,盯著畢維斯的身體,竟然舔了舔嘴唇,毫不掩飾神色中的猥瑣。

「我來之前檢查過了。」畢維斯終於做出回應,事實上他有點猶豫,是否初來咋到就和獄卒發生衝突,夜魔領域的任務指導手冊上,僅僅是個人彈性處理。

「那是之前,現在是現在!我們十四區,有十四區的規矩!」領頭獄卒笑了,笑得有點詭異,在這個鬼地方呆久了,誰沒有點暴力傾向呢?

「如果我拒絕呢?」畢維斯笑了,那份詭異不比對方差。

獄卒笑得更開心了,他說:「很快你會記住我的,我叫拏都,當值的小隊長。」以他翡翠初階的實力,拿下一個白銀,從來都是手到擒來。

但接下來的事實,卻顛覆了他的常識,他毫無先兆的凌厲一腳,竟然被對方十分輕描淡寫的拍開了,準確來講,是畢維斯稍稍抬手,那隻懷錶一晃,就擊中了自己的腳背。

拏都還沒來得及踢出第二腳,一陣劇痛已從腳背傳來,那種彷彿直刺心臟的劇痛,是他多年以前受過一次重傷時才能體會到的,他痛得單膝跪倒,口中直吸冷氣。

另一獄卒驚愕下,第一反應就直喝道:「你想造反了?!」

死神懺悔的混亂自治是允許特權人物出現,但你要用實力證明!

既然已經動手了,畢維斯懶得再啰嗦,搶前一步,懷錶晃出,那獄卒想抽出兵刃的手立即被彈開,那人還待還擊,但馬上體會到同伴的痛楚,捂住手慘呼了出來。

畢維斯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微笑道:「兩位先生,我來之前已經檢查過一遍了,不想再檢查,可以嗎?」

拏都抬起頭,恐懼的盯著畢維斯,然後又貪婪的看著那隻懷錶,是不是魔寵變幻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自己可以吞下的。

他看著畢維斯空蕩蕩的囚服,的確裝不下什麼違禁品,正要說話,但他的下屬明顯比他多一份責任感,說:「畢維斯閣下,可以不脫衣檢查,但你右手手指……」他目光落到畢維斯手指厚厚的紗布上,假如裡面藏有不少火石,那對於他們地下四層、又缺乏出口的人們來說,絕對是一場災難。

拏都想起他們十四層最高長官那張臉,剛軟下去的態度也立即硬朗了幾分,也道:「畢維斯閣下,請你諒解!」

畢維斯笑了,在幾分鐘前,這兩人稱呼自己連名字也欠奉,但幾分鐘過後,自己已經變成「閣下」了。

但他不希望有人看到他那對緋鑽魔寵戒指,淡淡道:「我向你們保證,我身上沒有任何可以造火的違禁品!同時,我不想再浪費任何時間了!」

拏都不得不和手下交換了神色,這塊骨頭顯然很硬,他們再動粗也是自取其辱,還是彙報上去讓區長大人自己處理吧。

拏都對手下眨了眨眼,說:「好吧,請將畢維斯閣下帶到四號房!」

那手下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四號房在十四區可是大名鼎鼎,兇徒最多的一個房間,那房的老大還是頭黃金級的蠻牛,也讓這兩塊硬骨頭自己碰撞去吧。

畢維斯看著兩人的神色,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事,但也不在乎,反正最野蠻、兇悍的傢伙就在自己指尖了。

打開小房間另一扇門,那是另一道長長的甬道,那獄卒吃過苦頭,態度明顯不同了,討好的嘿嘿笑道:「畢維斯閣下,現在是夜晚,非工作時間,回到房後,你可以好好休息。」

畢維斯心道,呵,恐怕沒那麼簡單吧……

在甬道中,暴怒之魔找著機會,忍不住低聲對畢維斯抱怨:「喂,小傢伙,我發覺你現在當我是魔寵那樣使用了!」

畢維斯慌忙友善的對著懷錶一笑,心想,我早就把你當魔寵使用了,議長閣下!

甬道外豁然開朗,足有千平空間,上方十多米的高處,是亮晃晃的光明果,粗陋的固定長木凳不規則的分布於空間各處,畢維斯明白,這裡就是平時犯人放風的地方了,只不過現在已經到了禁足時段,所以這裡才空無一人。

這片空間最中央的圓形石台,吸引住了畢維斯目光,他甚至有點震驚,竟然會在這裡看到這玩意,這個石台就和紅鱗桐孤兒院中的石台一模一樣,同樣是不知名材料製作而成,同樣是祭台一般的造型……

但紅鱗桐那裡的祭台,可是經常有一些魔獸死在上面,偶爾有些魔獸還會在臨終前產下蛋,成為了他和斯卡魯打牙祭的好去處,不知這裡是否如此,但眼看這裡蚊子也很難飛進,恐怕可能性實在不大了。

那獄卒見畢維斯留意這石台,便解釋道:「畢維斯閣下,這東東聽說這是我們死神懺悔建立時就存在,歷史悠久得很。」

畢維斯點了點頭,現在也不是細看的時候,誰知暴怒之魔卻忽然離開了畢維斯指間,低聲道:「好像有些能量的氣息,我去探查一下。」也不管畢維斯同不同意,已無聲無息的落地,變成微型魔獸的模樣,閃進了祭台的邊角縫隙里。

畢維斯很是憤慨暴怒之魔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接下來他還打算靠暴怒之魔樹立形象的,他狠狠的瞪了暴怒之魔消失的方向一眼,不得不繼續跟著獄卒繞過祭台,進入這片放風廣場邊上其中一條岔道。

岔道口的兩個獄卒懶洋洋的沖領路那人打個招呼,幸災樂禍的打量了畢維斯兩眼,一人取出一串鑰匙,和先前獄卒交流了幾句,帶頭便往岔道里走去,另一人又繼續無精打採的假寐了。

岔道還算開闊,兩邊都是關上門的監房,房門是厚重的粗鐵,但阻隔不了裡面傳出的沸騰人聲,不時還夾雜一些慘呼,畢維斯透過房門鐵枝的縫隙,看到裡面面積不小,幾十張木架床整齊排列,混雜著汗臭、體味等古怪氣味撲鼻而來,令人眉頭大皺。

裡面的人察覺到畢維斯的走過,紛紛擠到門邊,或沖畢維斯陰陽怪氣的道賀,或一臉猙獰的表示歡迎,或直接怒吼叫罵,反正群魔亂舞,兩邊的鐵門已被擠得發出吱吱的刺耳聲音。

畢維斯漫不經心的從道中心走過,緊隨前面獄卒的步伐,心中更是大罵暴怒之魔的不厚道,他已經可以想像,到了自己房間,那些未來室友是以怎樣熱情的態度來迎接他。

前行了差不多兩百米,在囚徒的歡送下,畢維斯終於來到他未來的監房。

獄卒打開監房門,沖裡面喊:「有新人來,老規矩,床位你們自己分配。」

那帶畢維斯前來的獄卒,在陪笑中低聲道:「畢維斯閣下,請見諒,這是我們這裡的規矩。」

另一個獄卒很是奇怪的看了自己同僚一眼,大概是覺得同僚的態度客氣得有點過分,不由得多觀察了一下畢維斯,但也僅此而已,反正有什麼關係呢,多硬的骨頭,拋進去一晚,明天也得老老實實了,因為這裡是四號倉。

監房門關閉,監房內昏沉沉的光明果光芒中,畢維斯看到一雙雙眼睛正打量自己,眼神絕不友善中帶著某種奇異的光芒,那些眼睛的主人,或站或挨,姿態各異,氣氛詭異得就像一群餓狼看到一隻雪白綿羊走進自己的狼窩。

畢維斯環顧四周,四十多張木架床呈四行排列,一路延伸到房間的盡頭,房間空間雖然不小,但擠下八十條大漢後,一股濃烈的男人體臭味充斥滿了整個空間。

畢維斯再定睛細看,粗糙的木紋上那厚厚的污垢,告訴著他,這裡也不知經歷多少的歲月,畢維斯不禁笑了,最起碼,說明這裡的木架床很結實。

「小白蘭藤該不會是被我們嚇瘋了吧?」其中一個犯人看見畢維斯的笑容,不禁嘿嘿道。

這略帶暗示的評價,頓時惹來一陣淫褻的笑聲,彷彿狼窩裡的群狼齊嚎。

白蘭藤是一種外形美觀的白色寄生藤,在死神懺悔這片地盤裡,往往被是長得比較白凈好看的男犯人的代稱,如果前面再加個「小」字,那就是代表還是個新人,沒有比這更美味的寄生藤了。

畢維斯很快又注意到另一個膚色黝黑大漢,他就坐在房間的最中央那唯一的椅子,不怒而威,也沒隨眾人嬉笑,就這麼冷冷看著畢維斯,想必在外面,也曾經是一方豪強,但長年呆在這個鬼地方里,氣質中已經沾染了一份濃濃的痞氣。

站在黝黑大漢旁邊一個小白臉,喝道:「新來的,蹲下,雙手抱頭,接下來,我們問問題,你回答!」

無論前世今生,類似的規矩從來不會改變的。

在死神懺悔,進入一個新地盤,一個監房,新人就必須接受打壓,經歷一場非人的磨難,然後才能融入這個非人的團隊。

畢維斯卻沒有蹲下,再次環顧四周,不過這次的目光是落到那一張張絕稱不上好看的臉龐上,淡淡笑道:「我叫畢維斯,代號是右手,詐騙罪,刑期三十八年,今後的日子裡,就請各位多多指教了。」

這又是惹來一陣狼嚎般的笑聲,這根新來的白蘭藤,以為是新生入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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