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冰山牢獄 第七節 合作?背叛?

夜色漸濃,狂風呼嘯,暴雪降臨。

整座燈火通明的基地中,一片冷寂。偶爾會從某個角落裡傳來巫師們大聲朗誦咒語的聲音,然而大多數時候,還都是犬類生物和機械傀儡木然的聲音。

韋斯利站在二樓的窗口,一旁的壁爐嗶哩嗶哩地燃燒著,散發出陣陣暖意。

寒季即將到來了。

在這艾斯雪域之中,從來都只有兩個季節,一個是長達三個月的寒季,另外一個則是長達九個月的溫季,然而就算是溫季,此地也冷的不像樣。

「這麼冷的天氣,可不太適合一個久病的小女孩生活。」

一個淡淡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韋斯利的身子一僵,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他壓根沒有想到,有人居然能不聲不響地進入自己的房間!

就算是他剛剛因為妹妹的事情而傷神,也不應該犯下這種低級的錯誤才是!

他猛然轉過身去,只見壁爐旁的藤椅上,坐著一個面熟的男子。

他微微笑著看著自己,聳了聳肩:「門沒關,所以我就自作主張進來了。」

「居然是你。」韋斯利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不可名狀的神色:「你還敢來見我?」

「為什麼不敢?」蘭斯笑了:「難道你現在還在記恨當初我撕了你的那張捲軸嘛?」

「那張捲軸可價值不菲。」韋斯利不動神色地說。

蘭斯搖搖頭:「可是你我都知道,如果那個導師願意的話,我是沒辦法撕掉那張捲軸的。」

韋斯利頓時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在還未加入紅袍兄弟會之前,導師安迪就一直對自己的實力非常忌憚。

藉助一些強大的巫術捲軸,禁咒法師可以施展出越級的力量。這是安迪十分看重的一點,但恰恰也因為如此,他一直對自己心存戒心。

蘭斯說的沒錯,當初在地下城裡的時候,自己明明已經用秘銀地牢困住了水晶龍,卻因為安迪的一己私心而導致整個計畫的功虧一簣。

「那又怎麼樣?你現在是我們紅袍兄弟會的敵人,你就不怕我喊來基地里的人將你捉住嗎?」

韋斯利冷冷地說。

「我們?你現在已經加入紅袍兄弟會了?」蘭斯露出一絲遺憾的神色:「我一直覺得你不是這種人。」

「叛徒嗎?」韋斯利面無表情地說:「紅袍兄弟會中大多數的成員都不認為自己是叛徒,他們覺得自己是識時務者。」

「那你呢?」蘭斯反問。

韋斯利沉默了一下,咬了咬牙:「其實我並不介意當一個叛徒,因為這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我想我知道什麼對你來說最重要了。」蘭斯眯起眼睛:「所以我一開始就說過了,這種天氣不適合你妹妹養病。」

「你的情報可真是充足。」韋斯利有些嘲諷地說:「的確,我妹妹體弱多病,非常不適合在艾斯雪域這種鬼地方生活。」

「但是將她安置在其他地方,你又不放心。畢竟哪怕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都差點出了差錯,不是么?」蘭斯好整以暇地問。

韋斯利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你今天的來意就是為了嘲笑我?」

「我沒那麼閑。」蘭斯忽而從藤椅上站了起來:「確切地說,我是來毀滅這個基地的。」

「你有多少人?」

「我自己。一個人。」蘭斯隨意地說。

韋斯利瞪著眼,上上下下地將蘭斯打量了一番,突然身子一陣,雙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你、你竟然已經是二級巫師了……」

「你的感知很敏銳。」蘭斯也有些訝異,他還準備主動向韋斯利出示自己的實力的呢,沒想到這小子自己居然就發現了。

「我需要你的幫助。」

面對蘭斯的提議,韋斯利顯得很猶豫。

很顯然,他對目前的狀況不滿由來已久。尤其是今天冥族人的所作所為已經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我為什麼要幫助你?」他反問說。

「因為我們都是德尼人。」蘭斯強調說:「今天晚上過後,這個基地將會不復存在。除了和我合作之外,你沒有別的辦法。如果你想警告基地里的其他巫師,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殺死你需要花費的時間不會超過你發出警報的時間。」

「你在威脅我?」韋斯利握緊了拳頭。

「我只是小小地利用了一下你的弱點。」蘭斯平靜地說:「更何況,你還有一個妹妹,不是么?你不可能永遠守護在她身旁。」

韋斯利憤怒地說:「可我們根本無處可去。」

「離開費倫多爾。去哪兒都行。你早該這麼做的。」蘭斯悠悠地說:「之前的時候,我在你的眼睛裡看到了憤怒。它告訴我,就算沒有我的出現,你也會這麼做的——殺掉那個意圖對你妹妹不軌的冥族人,然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韋斯利深吸一口氣,沉吟片刻,最終緩緩地說:

「好!不得不說,你的確個能洞悉人心的怪物。我對那個王八蛋已經很不滿了,他今天竟然敢非禮我的妹妹,我差點要殺了他。」

「你想怎麼做,又需要我做些什麼?」

他抬起頭,看著蘭斯。

後者聳了聳肩:「首先,我建議你先給自己安排好一條退路。」

……

雪繼續下著,守衛在門口的那些初等學徒不禁開始使用【小型冰性法術因子排斥結界】來保持自己的體溫了。

他們的身體縮在厚厚的衣服里,幾乎昏昏欲睡。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馬車突然從營地里行駛了出去。

「什麼人?」巫師們不敢怠慢,出聲問道。

馬車的窗口被掀開,露出一個冷漠的臉。

「原來是韋斯利大人。」初等學徒們立刻閉上了嘴,任由韋斯利的馬車離開了此地。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這輛馬車才重新返回。

學徒們雖然心中奇怪,韋斯利半夜三更出去幹嘛,但是他在紅袍兄弟會中地位很高,沒人敢質問他。

基地的一個角落裡,韋斯利下了馬車,懷裡揣著一隻土撥鼠。

「每天的祈禱馬上就要開始了,你確定要在神殿里動手?」他低聲問道。

土撥鼠口吐人言說:「我這個人很懶,如果能一網打盡,我就不會選擇其他辦法。」

「可是你確定你能一個人面對這麼多巫師的攻擊嗎?」韋斯利仍然是有些遲疑:「雖然神殿里不會有二級巫師,但是冥族人的高等學徒數量眾多,還有紅袍兄弟會的巫師們。」

「你在擔心你自己沒辦法逃掉?」土撥鼠反問。

韋斯利冷冷地說:「我是擔心你會不會一現身就被幹掉。」

「這個你就不需要擔心了。」蘭斯自信滿滿地說:「我只需要進入那座神殿。」

「好吧,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我這就帶著你進去。」韋斯利遲疑了下,最終還是將土撥鼠塞到了自己的胸口裡。

很快的,一聲聲清脆的鐘聲響起,一個個人影如鬼魅一般從基地的屋子裡鑽了出來。

這些都是冥族人的巫師,他們遵守著嚴厲的祖訓,兢兢業業,準時地參加著每一天凌晨的祈禱。

而基地之中,也有一些不和諧的人影。

他們拖拖拉拉地走在最後面。

這些人彼此低聲交頭接耳,讓冥族巫師看了十分不滿。

他們都是紅袍兄弟會的成員,作為德尼人,雖然叛變了,但是想要在心裡完全認可巫術之神,是不太可能的。

在他們看來,每天都要浪費冥想的時間,來參拜所謂的巫術之神,簡直就是浪費生命。

所以大部分的紅袍兄弟會成員都對此非常不滿。

這個基地中,冥族人雖然佔據了上風,但是紅袍兄弟會成員數目也佔了一半,所以雙方之間勢力還算均勻,只不過由於冥族人的整體強勢,而導致德尼人巫師在一些小衝突方面都會吃虧罷了。

在一名年邁的冥族老人的指揮之下,雙方勢力排成兩列,分別緩緩入場。

很快的,韋斯利便跟隨著人潮進入了這座高大的神殿之中。在這個過程中,警戒傀儡並沒有發出特殊反應。

這讓蘭斯鬆了一口氣。

神殿深幽,祈禱的大廳足以容納上千人。而此地的三百餘人分散到一個個角落裡,顯得十分空曠。

嘎吱一聲,大門緩緩關上。

所有的冥族人巫師都顯得神情肅穆無比。

韋斯利坐在最中央的位置,他的胸口陡然一突,土撥鼠的腦袋便從他的衣領里冒了出來。

「稍微等等。」韋斯利低聲說:「剛開始祈禱部分,等到他們都進入冥想狀態了,動手更容易。」

蘭斯點了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組織眾人入場的老頭走上了高台。高台上立著一尊黑袍人的石像,黑袍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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