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之後能如何？如果是楊家人乾的，他們肯定加強了戒備，我想再像上次那樣直接衝進去捉人質問，可能性很小很小。
我現在的身體也是大問題，一點兒力氣也沒有，就憑這身子骨，不被人打死就是好的。
死了算了！煩！
看著天橋下來來往往的車流，感覺現在唯一能支撐自己繼續活下去的理由，就是小芳了。
她是我的責任，王姨在天上看著呢，我必須要照看她，不能就這樣丟下她。
回去吧。
……
回到家裡，想讓自己的情緒好一些，以免不良情緒感染到小芳，但是不行，沒辦法讓自己開心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嗎？」小芳似乎看出了什麼。
我搖了搖頭沒回答她，只是催著她早些睡了。
躺在床上，關了燈之後，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婉兒這會兒睡在什麼地方？
她，肚子吃飽了嗎？
她，還活著嗎？
心裡好難受，有一刻，甚至覺得婉兒就是自己的女兒一樣……有一種難以割捨的親情。
睡了睡了。
……
今天是開學前的最後一天了。
腦子裡依然昏昏沉沉，身上仍然無力。
屁股疼得輕了一些，但是昨天吃多了。去衛生間解決問題之後，又開始疼。
拿水洗了，自己偷偷上了些葯，不敢再讓小芳上藥了。
上完葯，下樓去早鍛煉。
鍛煉回來，小芳已經開始在廚房做早飯了。
我去上學之後，她怎麼辦？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嗎？
學校到家裡。至少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跑來跑去不方便。
有個辦法倒是挺好。把這房子租出去，然後在學校附近再租套小點兒地房子，還可以收些租金。
不好。
這房子是屬於秦玲的，我不能讓陌生人毀了這裡的回憶和某種感覺。
吃過飯和小芳一起出了門，再次去漢大街。
一路上沒有再用言語安慰驚恐不安的小芳，只是和她不停地說著話，轉移她的注意力。
把衣服的錢賠給了小芳的朋友家。但沒說被人踩了，騙他們說是賣出去了，賣給了熟人，他們很高興，這次給了上次兩倍地衣服。
平平安安地帶著小芳和衣服回到家中，一切弄妥當之後，我再次出了門。
昨天就該陪著小芳去漢大街的，不然就不會出那樣的事情了。
昨天我以為自己很忙。有很多事情要做，其實我什麼也沒忙，白白讓小芳挨了別人一頓打。
我自己挨那頓不算。
不想昨天的事了。
想想今天吧。
今天是無比煩躁的一天。
一邊等張麗華的電話，一邊著了魔一般，繼續四處尋找婉兒的下落。
特別是路邊討飯的小女孩兒，平時感覺挺多的。沒事兒就會被她們拉住或者抱住大腿要錢。
突然之間，自己開始四處找她們了，卻發現在這個城市裡，已經失去地她們的蹤跡。
我肯定找錯地方了。
市中心區域，恐怕已經不允許乞討了。
那我去遠城區去找？
W市，全國最大的縣城，遠城區可不是一般的大……
再大也要找，如果婉兒還活著，我一定能找到她的。
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張麗華的電話打了過來。
原本我已經不再指望她了。沒想到她的電話居然還是打來了。
給我帶來了兩個消息。
一是那車牌號她已經託人查出來了。包括車主地姓名和住址信息，二是她幫我聯繫了一位律師朋友。說我如果想打官司的話，可以找他諮詢一下。
因為是朋友，所以應該不會亂收我的錢，但正常的費用是不能少的，如果我決定了要打官司，打電話給她，張麗華說她會再幫我聯繫安排。
「謝謝你。」這次我是真心誠意向張麗華道謝。
以前她幫我，我總覺得是因為她對我有所企圖，有求於我。
現在她還肯幫我，我不由得有些羞慚自己對她的一些誤解。
「不用謝我，幾個電話而已，希望能幫到你……」張麗華的語氣還是和從前一樣。
得到了那車牌號的地址信息之後，我有些頹廢的心情重新興奮起來，立刻動身去了那地方。
那住址的家中無人，從鄰居那裡得知，這裡面住的，基本都是電信局的職工。
我懷疑我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儘管如此，我還是在小區中『潛伏』了下來，並且一直關注著那輛黑色小車什麼時候能出現。
晚飯時分，我只是在小區主幹道的小超市裡，買了麵包和水，然後繼續關注著每輛進入小區的車子。
特別是黑顏色的小車，每輛都讓我心中一陣激動。
我覺得這黑色小車，和秦玲的下落之間或許會有些聯繫。
但隨著時間地推移，天色越來越暗，我也越來越懷疑自己地判斷了。
或許昨天那輛黑色小車，根本就不是先前幾次出現在我身邊的那輛。
又或者先前那幾輛出現過地黑色小車，也只是偶然經過，分屬不同的主人。只是我把它們幻想成了一輛而已。
至於最後一次在福滿樓前，我被打倒時，看到衝過來地那輛，它又真的是來救我的嗎？
……
晚上七點多鐘，那輛黑色小車出現了。
車牌號，正是我記下的那個車牌號。
我的心情變得異常緊張起來。
車子在單元樓的路邊停了下來，從車上走下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隨後他鎖住了車子。
「這車子是您地嗎？」
在那名男子即將轉身離開的時候，我向他迎了過去。
「是啊。」男人有些奇怪地看著我。
「我們認識嗎？」我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那男人地表情。
「不認識。」男人皺了皺眉頭。象看到外星人或者精神病人一樣的眼神看著我。
我有種直覺，這男人和我毫不相干，我肯定是搞錯了。
我搖了搖頭之後離開了，走了一會兒，感覺有些累，於是在小區的花壇邊坐了下來。
很沮喪。
說不出來的沮喪。
我不願承認，這條所謂的線索。現在看來，只是我個人的幻想而已。
這是我能找到秦玲的唯一線索了。
我根本就沒有線索可以找到秦玲。
秦玲失蹤這麼多天，肯定已經死了。
腦海中再次現出了西方地一些恐怖虐待片……
感覺有點兒想嘔吐。
拿起礦泉水瓶又喝了一口水，兩名小區保安向我走了過來。
「請問你到這裡來找誰的？」兩名保安很警惕地看著我。
「找錯人了，我馬上走。」我站起身，快步向小區外走去。
多半是那男人發現我形跡可疑，告訴了小區保安。
離開小區之後，我失魂落魄地四處遊盪著。感覺自己完全失去了目標。
屁股也開始湊熱鬧，又疼了起來。
活著好累啊。
以前我覺得我的未來，肯定不是一個普通人，也不會平平淡淡地度過這一生。
現在我覺得我如果能做一個普通人，能和相愛的人平平淡淡過一生就很幸福了。
我愛的人是誰？
我愛的人失蹤了……
弄不好已經死了。
回家。
逗小芳。
睡覺。
鬧鐘響了，醒了。
是我自己上的鬧鐘嗎？
這麼早？
幹嘛上這麼早的鬧鐘？
哦。對了，開學了。
開學了！
「我能和你一起去學校玩兒嗎？」被鬧鐘吵醒地小芳睡眼朦朧地看著我。
「等我去學校附近租個地方吧，然後帶你一起搬過去住……」我臨時決定還是租房子了。
我腦子裡這些天全是亂的，根本就沒有什麼計畫和安排，老是做一些臨時決定。
把小芳一個人丟在這裡不太好，當然還是把她帶到學校附近去會好一些。
這裡的房子就空著吧，秦玲……說不定哪天就回來了。
也許她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至少我覺得她就在這個房子里。
對了，在她的房間里，正睡覺呢。
我能感覺得到。
我一定是瘋了。
「我們哪有那麼多錢啊……」小芳有些猶豫地看著我。
「這個你不用操心。」我向小芳笑了笑。
「我的網店很快就會掙到錢的。」小芳也自己安慰了一下自己。
讓她有個目標也好。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