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誰是誰的過客 第四百零二章 有人請瞳瞳吃飯

瞳瞳徑直朝著安鐵走了過來,然後坐在安鐵身邊,把手放在安鐵的腿上,輕聲問:「你怎麼還不睡啊?還不開燈。」

安鐵動了動嘴唇,感覺瞳瞳放在腿上的手溫暖而不安,安鐵說:「你怎麼還沒睡啊,我一會就睡。」

然後,兩個人都沒說話。瞳瞳房間的燈光筆直地照射在沙發的一側,房間里很幽暗,窗外城市的燈光寂靜而躁動。城市永遠無法安靜,而城市人的心靈卻永遠寂寞。那此在黑暗中閃爍的失眠的眼蜻,在各個角落裡充滿渴望和懷疑地探尋著,這些眼睛無家可歸,焦躁不安,卻不得不得過且過。

安鐵感覺自己和瞳瞳面孔在房間的黑暗裡有些飄忽,彷彿浮動在深夜的幻影里。這時候,瞳瞳在沙發上躺了下來,把頭放在安鐵的大腿上,幽幽地說:「叔叔,我讀中學了,我是中學生了,我感覺時間過得那麼慢。」

安鐵愣了一下,感覺跟做夢一樣,安鐵感覺瞳瞳剛來大連的時候還是一個脾氣古怪的小女孩,現在瞳瞳眼睛出落成一個清純美麗、溫文爾雅的少女了,美麗得讓自己都經常迷惑不已,彷彿瞳瞳不是那個已經跟自己生活了四年的小女孩,而是從天而降,今天才來道自己身邊的一個陌生的美麗的女子。

這種感覺讓安鐵很不安,瞳瞳似乎正在變得陌生,她的心思也越來越複雜,她那成人化的思維和情感常常讓安鐵措手不及。

安鐵彷彿是自言自語地說:「可是我卻覺得時間那麼快,你都這麼大了。」

瞳瞳沒說話,慵懶地伸出手撫摸著安鐵的臉,房間里頓時變得影影綽綽的,恍然如夢。

安鐵也伸出手撫摸著瞳瞳的頭髮,就在這時,瞳瞳房間照射出來的燈光突然一黯,安鐵一抬頭,發現白飛飛正站在那束燈光里。

安鐵不安地動了一下腿,把瞳瞳扶起來,這時瞳瞳也發現了白飛飛。

「白姐姐也沒睡啊?」瞳瞳站起來之後,就隨手打開了客廳里的燈。

「都睡不著啊?」白飛飛看了看安鐵,笑了笑說。

安鐵有點尷尬地說:「我剛剛在沙發上靠了一會,瞳瞳見我沒睡,就跟我聊了一會。」安鐵說完,感覺自己像是在做什麼辯解似的。

「我去睡了,早點睡。」瞳瞳看著安鐵,然後走進了房間。

「你也早點睡!」白飛飛看了安鐵一眼,加重語氣說了一句,然後關上了房門。

安鐵突然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卻不知不對在那裡。鬱悶地坐了一會,聽到李海軍房間里有動靜,於是走進李海軍的房間里,見李海軍還走被綁在床上,安靜地睜著眼睛,似乎剛才客廳里的對話他都聽見了。

「要不我把繩子鬆開?」安鐵猶豫著說。

「給我鬆開吧,我去趟衛生間,沒關係。」李海軍平靜地說。

李海軍從衛生間回來後,虛弱地靠在床上,說:「給我一支煙。」

安鐵遞給李海軍一支煙,自己也點上一支,兩個人一個靠在床上,一個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沉默地抽著煙,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安鐵問:「你現在感覺好一點嗎?」

李海軍說:「好一些。」

接著,李海軍猶豫了一下說:「我覺得瞳瞳好像變了不少,我感覺她越來越迷戀你了。」

安鐵頓了一下,看了李海軍一眼說:「她一直這樣啊,對我是比較依賴。」

李海軍沉默了一下,抽了一口煙,說:「瞳瞳跟以前有點不一樣。我覺得,你應該注意點,別傷害了瞳瞳,還有飛飛。」

安鐵看著李海軍愕然了半晌,然後悶悶地說了一聲:「知道!」

接著,安鐵問:「最近一次發作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難受?」

李海軍說:「比前兩次好一點了。對了,你明天讓我表弟給我準備一下,讓他這幾天給我準備點東西和錢。」

安鐵緊張地看著李海軍,說:「幹嘛?」

李海軍說:「估計再過些日子就差不多了,等生理上戒得差不多,我就去西藏,走著去。」

安鐵睜大眼睛,看了李海軍一眼,心裡一陣激動,然後又升起一種莫名的寂寥,問:「去多久,到那裡就回來嗎?」李海軍要是真的下定決心徒步去西藏,說明李海軍真的有決心戒掉毒品,李海軍還是李海軍,毒品並沒有改變他,李海軍還是安鐵那個驕傲自負而執著的朋友。如果,準備充分,安排合理,徒步走那麼遠的路對李海軍戒掉心理毒癮非常有幫助。

李海軍笑了一下,平靜地說:「不一定,看看再說。」

安鐵說:「行,我告訴你表弟。」

李海軍道:「那你休息吧,幫我把手拷上。」

安鐵看了看李海軍的手,猶豫了一下說:「行,再堅持幾天。」

第二天,安鐵準時上班,安鐵發現最近私人事情多了,上班倒是準時了不少。

安鐵坐在辦公桌前,心靜如水,這麼多事情同時湧向安鐵,這些日子把安鐵搞得簡直是焦頭爛額,安鐵快有一種堅持不住的感覺,這麼多年來,無論痛苦、憂傷、激憤,安鐵還從來沒有像這段時間這麼無力過,彷彿一個彈簧由於外力的過度拉伸而快要失去了彈性。

但今天,安鐵卻突然感覺一切壓力都退了,自己彷彿就像一個旁觀者,看著生活的戲劇在自己的生活中動感上演。

其實,不是生活的壓力退了,而是自己後退了一步,有時候,你自己退一步,就發現生活寬廣了很多,真是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

安鐵的確必須退後一步迎接生活,他的確感覺累了,他不準備像生活挑戰,扛著主流價值觀悲壯地生活著,不是非自己不可的義務。

安鐵安靜地坐在辦公桌前不言不語地整理著文件,辦公室里一片沉寂,只有打字和點滑鼠的聲音。

陳紅上班後和安鐵開了幾句玩笑,但陳紅很快就發現,今天的安鐵十分無趣。

在報社沒一會,瞳瞳就給安鐵發過來一個簡訊息,上面寫著:「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天班裡選班幹部,我被選為學習委員了,嘻嘻。」

安鐵搖頭笑了笑,給瞳瞳發了一條:「好樣的,晚上叔叔請你吃大餐,慶祝一下。」

沒一會,瞳瞳回道:「好啊,晚上咱們從外面點點吃的,和白姐姐、海軍叔叔一起,嗯,我是不是有點沾沾自喜啊?不過我真的很高興,新同學對我都很好,和小學時的同學完全不一樣,哎呀,太多話想對你說了,晚上見吧,不用給我回啦。」

安鐵拿著手機,把瞳瞳發過來的簡訊看了好幾遍,字裡行間,安鐵彷彿也體會到瞳瞳被認同的那種喜悅。

安鐵在報社裡忙活了一會,看看手頭沒什麼事,就走到走廊,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給柳如月。

這一次,電話很快就有人接通了,柳如月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安鐵的心裡才踏實了一點。

安鐵:「你還好嗎?在哪?」

柳如月:「在家,還好,過兩天就可以上班了。」

安鐵:「多休息些日子,著急上什麼班?你認真考慮一下,別在那裡幹了,換一個工作。」

柳如月道:「快了,時間不會長的。」

「那你好好體息,有事給我電話。」柳如月還是這麼執拗,安鐵嘆了口氣,掛了電話。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安鐵突然接到瞳瞳的一個簡訊,簡訊說:「新上任的班長說放學後要請幾個主要班幹部吃飯,非要我一起去,晚上就不回家吃飯了,不好意思啦,你和海軍叔叔、白姐姐一起吃吧。」

安鐵想了想,瞳瞳剛上中學,能和同學們搞好關係也不錯,於是回了一條簡訊說:「沒關係,你和同學們玩吧,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去接你。」

跟瞳瞳發完簡訊,安鐵給白飛飛打了個電話,問今天李海軍的情況怎麼樣,白飛飛說:「還好,沒什麼大問題。」

安鐵說:「晚上我就不回去吃飯了,你給你自己和李海軍弄點吃的,我有點事。」

跟白飛飛交代完之後,安鐵的頭腦中居然一片空白,感覺好像無所事事似的,實際上安鐵知道自己現在是事情一大堆,那麼多的問題需要去解決。

但此時此刻,坐在辦公桌前的安鐵的確感覺百無聊賴,一切都似乎沒有頭緒,那麼多雜亂無章的讓你頭疼不已的事情擺在你面前的時候,如果你不知道如何入手,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待!等待事情自己露出頭緒。

如果事情只有等待才能找出頭緒的話,那麼心煩氣躁也是等,氣定神閑也是等,安鐵選擇了後面一個優良的方案。他打開幾個網站開始瀏覽新聞。

安鐵喜歡同時打開幾個網站同時看新聞。有時候他會把不同媒體報道的同一個新聞看上好幾遍,找出不同媒體的報道方式和思維方式的不同,發現漏洞之後,然後在心裡開始大加批判。比如,他看到一個網站上轉載的一個台灣新聞,說的事情一個著名的跟政治有關的女人在氣急敗壞之際對他公公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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