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誰是誰的過客 第三百七十一章 誰是誰的過客

安鐵嘆了口氣,抬起頭看了窗外,發現對面陽台又有煙頭的微小火星在閃動,估計是對面陽台的少婦又在陽台上抽煙。

瞳瞳抬起頭,看了安鐵一眼,猶豫著道:「我還是去學校住吧,我沒問題的。」

安鐵有些煩躁,加重語氣說道:「我說了不去寄宿學校,我跟你秦姐姐的事情跟你沒關係,你以後不用想那麼多了,聽話啊!」

瞳瞳一看安鐵的情緒變得好像不太好,怔怔地看著安鐵,沒說話。

安鐵輕輕捏了一下瞳瞳的肩膀,說:「去休息吧,早點睡,這些天把你給忙壞了。」

瞳瞳看起來情緒不錯,猶豫了一下對安鐵說:「還不困呢,我陪你看會電視吧好不好?」說著瞳瞳推著安鐵就往電視那裡走。

安鐵笑了笑,道:「好吧!」

看了一會電視,瞳瞳拿著遙控器,調一個台,就問一句:「這個電視好看嗎?」

安鐵說:「還行。」

然後瞳瞳又換了一個台,再問:「這個呢,好看不?」

安鐵笑道:「你就別折騰了,看什麼都行,你喜歡看就好,我隨便。」

瞳瞳說:「那就看電視劇吧。」說完,瞳瞳就把電視鎖定在一個放韓劇的頻道上。

安鐵心裡暗笑:「看來女孩子沒幾個不喜歡看韓劇的。」

跟瞳瞳一起看了兩集韓劇,當晚的那個韓劇放沒了,瞳瞳還是很興奮似的還想還換別的頻道看,問安鐵:「再找一個看看好不?」

安鐵有些心不在焉地說:「好!」

瞳瞳高興地轉換著電視頻道,找了半天也沒有她感興趣的節目,這時,瞳瞳看了看安鐵,發現安鐵滿臉疲憊,坐在那之打呵欠,瞳瞳說:「累了吧?」

安鐵笑笑說:「沒事,看吧,找到好看的節目了嗎?」

瞳瞳站起身來,對安鐵說:「你還是去休息吧,我就知道你對言情劇不感興趣,嘻嘻,反正也演完了。」

安鐵看看瞳瞳鬼精靈的樣子,道:「鬼丫頭,訛我陪你看電視,呵呵,去睡吧,我坐著抽根煙也睡了。」

瞳瞳回房間以後,安鐵坐在沙發上抽了一根煙,響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安鐵感覺自己的腦子都麻木了,這些天在醫院,探望的人川流不息,安鐵還得裝著算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裝著自己碰到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車禍,他偽裝了一個星期,覺得身上的痛,與這種不得不偽裝的痛苦比起來,簡直無足輕重。

安鐵想起出車禍的那一剎那,自己當時一瞬間的驚慌,興奮與心跳,彷彿看到了死亡絢麗多情的面孔,那種臨死的心態居然跟初戀的感覺十分相似。

安鐵真的感覺自己病了,這種病不是肢體上的,而是心靈上的空虛、疲憊與麻木。沒有什麼讓人確信的事物了,沒有讓人堅定不移的和興奮激動的東西,想到這裡,安鐵突然覺得的出車禍的一瞬間,到是感覺自己的人生似乎到了一個高潮,那種興奮與驚恐讓人迷戀,難道死亡才是人們一直嚮往的高潮?

安鐵心緒不寧地想到這裡,抬頭看了一眼瞳瞳的房間,然後把煙頭使勁掐滅,站起來,走到瞳瞳的房門口,敲了敲門:「丫頭,我出去一趟。」

瞳瞳的房門迅速打開,瞳瞳疑惑地看著安鐵問:「這麼完了出去幹嘛啊?」

安鐵道:「沒什麼,出去轉轉。」

瞳瞳說:「要不我陪你去?」

安鐵道:「不用,你在家呆著,早點休息,有事情我跟你打電話。」

說完安鐵頭也不會地走了出去。瞳瞳追到門口,在安鐵背後喊道:「叔叔,早點回家。」

安鐵頭也沒回,應了一聲:「知道。」

出了門,安鐵攔了一輛計程車,計程車司機伸出頭看,看了看安鐵掛在脖子上挎著的胳膊,猶豫不定地問:「去哪?」

安鐵拉開車門,上車之後,說:「去付家莊海邊,找一家酒吧。」

司機從後視鏡里看了看安鐵,搭話道:「想找什麼呀的酒吧,是動吧還是靜吧,還是找個有小姐的酒吧?」

安鐵懶洋洋地說:「隨便,是酒吧就行。」

司機在後視鏡里對安鐵曖昧地笑笑說:「好的,我給你找個好玩的酒吧,我對那一塊的酒吧非常熟悉,哪家有小姐,哪家沒有小姐,小姐長什麼樣,多少錢,全部清楚。」

安鐵也沒理司機,把頭靠在車座上,閉上了眼睛,心裡道:「操,這司機也不長個眼色,我他媽的胳膊都上夾板了,還能找小姐,你想讓我下面也斷了啊?奶奶的。」

司機一看安鐵沒回應,開始專心開車,過了一會,安鐵把眼睛睜開,看著夜晚都市迷離而曖昧的燈光,空空蕩蕩地照著人跡稀少的街道,一些飛蟲在路燈周圍不知疲倦地飛舞。安鐵突然感覺,這人滿為患的都市竟是那麼荒涼,人們都躲到哪裡去了呢?那些街道兩邊像骨灰盒一樣的窗子和燈光真的是人們的避難所嗎?

司機把安鐵拉到離海邊不遠的一個安靜的酒吧門口就走了,安鐵走進酒吧,酒吧里人不多,幾個把頭埋在一起說話的男女驚異地看了安鐵一眼,估計是被安鐵吊在脖子上的胳膊吸引了,但他們又迅速埋下頭去,嘀嘀咕咕的,彷彿在商計一個驚天的秘密計畫,在這個城市裡,別人的生死病痛是引不起別人關心的,最多給他們提供又一個無聊的話題。

安鐵坐下來,找服務員要了一瓶科羅娜,然後無聊地掃了幾眼酒吧里的人,彷彿聽見不遠處的一對男女正在不知所謂地談論自己。女的:「看看,剛來那個男人個胳膊斷了?你說他是黑社會的還是地痞流氓?不會是偷了人家的老婆被人打的吧。」男的:「都有可能,管他呢,那什麼……」

安鐵笑了笑,然後就看到打扮妖冶的女人朝安鐵走了過來。

酒吧很安靜,安鐵開始還以為這女人是服務員,但女人走過來後,直接在安鐵對面坐下,把頭往按天面前伸了伸,小聲而曖昧地問:「先生要不要請我喝一杯?」

安鐵抬頭看了一眼女人,懶懶地說:「錢不夠,請你喝一杯可以,別的幹不了。」

女人很優雅地對安鐵笑了一下,站起來說:「那先生慢慢喝。」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安鐵看著女人的背影笑了笑,心裡像被什麼刺了一下,這就是糜爛、優雅、目的明確的虛偽的都市生活。

這個面目模糊的女人的到來和離開再次打亂了安鐵渴望寧靜的心緒,安鐵只想找一個陌生的地方,喝點酒發發獃就好,安鐵不想看到讓自己發感慨的任何事物。

快速喝掉一瓶啤酒,然後走出了酒吧,安鐵感覺胳膊有點隱隱作痛,這胳膊一痛,反倒讓安鐵舒服了不少。

出酒吧後,安鐵沿著海邊一個人慢慢走著,附近樓房裡的燈光把海灘照的隱隱約約的,與城市挨著的任何一個地方似乎那裡都有燈光,到那裡都是昏黃、曖昧的。

正在安鐵一個人在海邊漫無目的地像一個遊魂一樣流連的時候,安鐵看見不遠處好像有一個單薄的白衣少女,正站在那裡望著大海發獃,安鐵想,又一個睡不著的心潮起伏的城市人,安鐵的嘴角帶著嘲諷的笑意,準備到海灘上面的馬路上打車回家。

在安鐵經過那個一襲輕衣、被海風吹得有點搖晃的女孩子身邊時候,安鐵感覺那裡有些不對勁,安鐵感覺那女孩很熟悉,安鐵返身向女孩走了過去,那女孩也感覺這個男人正向她走來,警惕地回頭看了安鐵一眼。

女孩一回頭,安鐵一下子就呆住了,馬上脫口問道:「你怎麼在這?」

居然是白飛飛,安鐵居然又在這裡碰到了白飛飛。

白飛飛一看是安鐵,也覺得很意外,也馬上說:「我暈,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個色狼,你怎麼也跑到這裡來了?今天我有點急事,沒去接你出院……」

白飛飛還想說什麼,安鐵打斷她道:「沒事,跟我還那麼見外,你跑到這裡幹嘛,要是遇到個壞人怎麼辦?」

白飛飛笑了笑說:「你就是最大的壞人。你怎麼像個幽靈似的,那都能碰到你。」

兩個人都在迴避自己對方的問話,似乎心照不宣,又找不到別的話題。

最後,安鐵說:「別在那傻站著,我們回去吧,我送你回家。」

白飛飛很乖地跟在安鐵的身後,不言不語的,上了計程車後,白飛飛說:「先不回去,我們找個酒吧坐一會?」

安鐵一聽白飛飛說道酒吧,馬上想起剛才在酒吧碰到的女人的騷擾,於是說:「那我們去李海軍的酒吧坐一會,李海軍這小子一直沒個消息,正好去看看。」

白飛飛馬上相應,說:「好,去看看」

到了過客酒吧,安鐵和白飛飛看了一眼上方的霓虹燈,過客兩個字異常醒目地在那裡閃著,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安鐵看到白飛飛的眼睛裡含著一絲傷感,這時,安鐵彷彿聽到鈴鐺聲又響起來了似的,脊背上出了一層細汗。

剛進門,安鐵就發現有點不對,只見酒吧里冷冷靜靜的沒幾個人,跟安鐵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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