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了斷一切
紅和無邊的綠
這世上繁華是一口枯井
井裡總會有一具屍骨
她的骨頭是白的
或者她還留著悲傷的淚
有時候,我是在井邊汲水的人
打算用這幽怨的井水
澆注廟門的桃樹
這時,會有一點冷
一個冰冷的木魚
一顆跳動緩慢的心臟
此時,我陷入深深的懺悔
一想到春天,我開始疼痛
桃花從一枚蓓蕾里喚我
我的佛,我的阿彌陀佛
她凄凄然如一個女子
馬上,要輕扣我黑色的大門
我佛,你跟我說輪迴
我在井水裡看到一雙眼睛
這生澀的水就是那眼裡流出淚
我每汲一次,便在夢裡
聽到一個女人的一聲啼哭
我的桃花開在四月
風吹落一瓣,我就念一句
南無阿彌多婆夜
一瓣
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
又一瓣
桃花啊,下一句經文是什麼
——薇秋凌白《桃花、和尚、井》
安鐵有些抱歉地掙脫開柳如月,說:「我得接下電話,可能是瞳瞳打來的,我怕出什麼事。」說完,安鐵下了床拿起電話一看,是秦楓打來的。
安鐵看了一眼柳如月,只見柳如月已經進了衛生間,安鐵按下接聽鍵,秦楓慵懶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老公,不好意思啊,我昨天晚上喝多了,也就沒給你打電話,你在哪呢?」
安鐵說:「哦,我也在外面,一會就回去了,你過去嗎?」
秦楓:「我晚點再過去吧,現在在床上躺著呢,懶得動,想再睡一會。你沒在家呀,不會是在哪個小妖精那吧,哈哈。」
安鐵說:「你怎麼老疑神疑鬼的,好了,你在家睡覺吧,反正也是周末,來之前給我打個電話。」
秦楓打了個呵欠,含糊地說:「知道了,拜拜,老公。」
安鐵接完電話,發現柳如月已經從衛生間里出來了,換了一件米黃色睡衣,正坐在床邊的梳妝台前看著安鐵,安鐵尷尬地對柳如月笑了一下說:「都中午了,我先回去了。」
柳如月對安鐵淡淡地笑了笑說:「好,謝謝你昨天晚上能陪我,昨天晚上可能我有點失態,你別見怪啊。」
安鐵說:「沒有,是我多了,呵呵。」
柳如月說:「剛才是秦楓來的電話吧?」
安鐵頓了一下說:「是,她昨天也出去應酬去了,也多了,呵呵。」
柳如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安鐵,說:「哦,這樣啊,那好吧,你先走吧,不過你可不能不理我啊,別因為昨天我說的話把你嚇到了,我會哭死的。」
安鐵僵硬地站起身,說:「哪能啊,被如月姑娘這麼漂亮的美女青睞,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呵呵。行,那你在家休息吧,我走了。」說完,安鐵就快速往門口走。
柳如月跟在安鐵身後,跟到門口的時候,柳如月柔情地看著安鐵說:「安鐵,真的謝謝你,希望昨天我說的那些話不會影響你,我們還能像原來那樣。」
安鐵握著柳如月的肩膀說:「如月,振作一點,你的生活比我有希望,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好不?」
柳如月使勁點點頭,然後含著眼淚看著安鐵說:「你以後別對誰都好,小心別人把你賣了你還幫人家數錢呢。」
安鐵聽柳如月這麼孩子氣的話,笑道:「誰能賣我啊?我能值幾個錢,估計還不如王貴的一頭豬盈利的多呢,哈哈。」
柳如月瞪了安鐵一眼說:「先不跟你說,說了你也不明白,反正你注意點就行了,尤其是你身邊的人,如果有一天,有誰要是對不起你,我肯定幫你收拾她。」
安鐵一頭霧水地看著柳如月,把柳如月的話琢磨的半天,最後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搖頭笑笑說:「如月,你有時候還真可愛,呵呵,照顧好你自己就得了,別為我操心了。」
安鐵從柳如月那裡出來後,就直接回家了,安鐵打開家門,走進客廳,發現屋子裡安靜得出奇,想了半天才意識到瞳瞳跟白飛飛出去玩了,現在屋子裡就自己一個人。
中午的陽光照在客廳里,讓整個客廳有些燥熱,安鐵把窗子關上,又把空調打開,還是感覺非常燥熱。這時,安鐵看了一眼瞳瞳的房門,瞳瞳的房門是半掩著的,這讓安鐵產生一種錯覺,彷彿瞳瞳還呆在自己的房間里。
以前每到周末,安鐵一般是呆在自己的房間里上網,而瞳瞳則在自己的房間里畫畫、看書或者擺弄她那些小東西,每到吃飯的時間,安鐵准能聽到瞳瞳喊自己吃飯,等安鐵懶洋洋地從房間走出來,飯菜已經擺在餐桌上,瞳瞳經常是一邊給安鐵盛飯,一邊對安鐵笑著說:「叔叔,吃飯吧。」
安鐵和瞳瞳都是話不多的人,平時在家也不怎麼談話,可瞳瞳在家的時候,安鐵還是知道瞳瞳都在幹什麼的,比如說瞳瞳的走路聲、哼著歌的聲音、或者一些其他的響動,讓安鐵總能感覺到瞳瞳的存在。
安鐵坐在沙發上仔細傾聽著,似乎在傾聽瞳瞳的房間到底有沒有什麼響動,安鐵聽了一會,越聽越詫異,瞳瞳的房間似乎真的有一些響動,像是什麼東西在走動。這一聽不要緊,安鐵感覺心裡直發毛,瞳瞳明明是出去了,房間里能是什麼在走動呢?
安鐵看了一眼窗外,心裡暗笑自己膽子小,大白天的能有什麼可怕的,即使屋裡進了個賊,自己也是個七尺男兒啊,怕什麼呢。
安鐵輕手輕腳地從客廳走到瞳瞳的房間,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把瞳瞳的房門推開,發現瞳瞳的房間里什麼也沒有,安鐵又仔細聽了一下,那中響動好像是從床底下發出來的。安鐵隨手拿起瞳瞳放在門後的網球拍,走到床邊把床單掀起來一看,原來床底下是小白,安鐵好氣又好笑地用網球拍拍了小白一下,小白「嗷」地一聲從床底下鑽出來。
安鐵捉住那隻小白豬,抱在懷裡,又打了它一下說:「你呀你,沒事在這裡鬧什麼鬼啊,幸好是白天,否則你想嚇死誰啊。」
小白不滿地在安鐵的懷裡扭來扭去,還「嗷嗷」直叫喚,把安鐵氣得趕緊把它放下來,那隻豬一掙脫開安鐵就往瞳瞳的床底下鑽,安鐵無奈地搖搖頭,說:「操!你也知道誰疼你呀。」
瞳瞳臨走的時候交代過安鐵照顧小白,可安鐵轉眼就給忘了。
小白又鑽進瞳瞳的床底下之後,安鐵坐在瞳瞳的床上環視了一下瞳瞳的房間,瞳瞳的房間裡布置得很簡潔,不像其他女孩子掛所謂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和那些大大小小沒地下腳的毛絨玩具。
瞳瞳的床單一般都是淡紫色或者淡綠色的,既有少女的浪漫情懷又有青草陽光的明亮,安鐵印象中瞳瞳是一個星期換一次床單,每次換完床單瞳瞳就會在上面靜靜地躺一會,彷彿新的床單能給她帶來很快樂很寧靜的感覺。
安鐵看著瞳瞳乾淨整潔的屋子,彷彿進入了一個明亮而溫馨的少女的心扉一樣,此時安鐵非常想躺在瞳瞳的床上睡一覺,可安鐵猶豫了半天也沒這麼做。安鐵走到瞳瞳的書桌旁邊坐下,這時,安鐵又想起了瞳瞳的日記,那本日記現在像一個裝滿秘密的盒子一樣,總是引誘著安鐵去看它。
安鐵伸手在瞳瞳的那堆書里翻找了一會,並沒有看到那本日記的影子,安鐵泄氣地呆坐在那裡,現在安鐵非常需要看看瞳瞳寫的字,看看在瞳瞳的心裡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安鐵想了想,把瞳瞳的抽屜拉開,找了一會,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看的東西。
安鐵迫不及待地打開那本日記,以前由於時間倉促,又害怕被瞳瞳發現,安鐵總是隨手翻到哪裡就看到哪裡,這次安鐵從第一頁開始,仔細的看起來。
××××年×月×日
今天是周末,我早早地就放學回家給叔叔做飯,可等我做好飯等叔叔回家的時候,叔叔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他去秦姐姐家住了。唉!叔叔一不回家我總是很擔心,就怕叔叔在外面出什麼事,叔叔出門經常是開車的,開車真的很危險,一看到報紙和電視上報道什麼車禍之類的,我總是心驚肉跳的。
今天叔叔去秦姐姐那,我倒是不擔心他在路上出事了,可我一個人在家好孤單啊,有時候我真希望叔叔能夠天天在家陪著我,即使不說話,我也很安心。
晚上我該做點什麼呢,看電視?洗衣服?還是上網?
××××年×月×日
外面下雨了,今天晚上又是我一個人在家,其實我很害怕打雷,可叔叔要是在家我就不怕了,現在我是在被子里寫的日記,外面的雷雨聲很大,討厭打雷下雨的天氣,害怕一個人,想叔叔!
××××年×月×日
今天寫了幾句話,不知道算不算是歌詞,把它記在這裡,當作我今天的心情吧:
世界是如此喧鬧,我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