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論女人

席勒(Schiller)的「女人的品位」一詩,韻律和諧,對仗工整,頗能動人心弦,是一篇很成熟的作品。但依我個人的看法,讚美女人最中肯、最得當的,當推朱伊〔註:Jouy,1764—1846,法國作家。〕所寫的幾句話。他說:「如果沒有女人,在我們生命的起點將失去扶持的力量:中年失去歡樂;老年失去安慰。」拜倫在他的劇作「薩丹那帕露斯」(Sardanapalus)也曾有幾句感傷的道白:

「在人類呱呱墮地之始,就必須靠女人的乳房始能賴以生長;嬰兒的呀呀學語也是出自女人的口中所傳授;我們最初的眼淚是女人給我們溫柔的撫慰;我們最後的一口氣也大都是在女人的身畔吐出來,在一般男人猶疑不前時,她們出來為曾指揮自己的男人做臨終的守護。」

以上兩者的話語,都頗能真切、具體、傳神的道出女人的價值所在。

因為只須就女人的體態來看,便可瞭然女人天生就不適於從事精神或肉體上的重大工作,她們在行動上無法承當「人生的債務」,所以,造物者特別安排一些受苦難的事情加在女人身上,以求補償,諸如分娩的痛苦,子女的照顧,對於丈夫的服從等——通常女人對丈夫總具有高度忍耐力,且能給予慰藉。——女人很少表現強烈的悲哀、歡喜等情緒,所以她們的生活在本質上來說,無所謂比男人幸福或不幸,她們只是冀求恬靜、平穩的渡其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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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最適於擔任養育嬰兒及教育孩童的工作,為什麼呢?因為女人本身就像個小孩,既愚蠢又淺見——一言以蔽之,她們的思想是介於男性成人和小孩之間。一個少女能夠一年到頭成天和小孩兒一起唱歌、跳舞、嬉戲,打發歲月。如果換成男人,即使他能耐下心來做這種事,但請大家試想像看看,其結果將是如何?

造物者似乎把戲劇中所謂的「驚人效果」應用在年輕女孩身上。造化給她們的財富只是短短幾年的美麗,賜予她們暫時的豐滿和媚力——甚至透支她們此後所有的姿色。所以在這短暫的幾年間,她們可以虜獲男人的愛情,叫男人承諾對她們的照顧——一直到死為止。因為欲使男人動心以至承諾,光憑理性的成熟還不能確保有效。是以上蒼創造女人也和創造萬物一般,採用經濟的手段,只是在生存必需時才賦予她(它)們需用的武器或器械。雌蟻在交接之後,便失去翅翼,因為翅膀已成了多餘,並且對於產卵和撫養還是一種危險;同樣的,在生下幾個小孩之後,一個女人通常也失去了美麗和嬌艷。

職是之故,在年輕小姐們的心意中,對於家務及其他女紅,只是次要的工作,甚至當做遊戲看待。她們唯一所思慮的,不外是如何戀愛、如何虜獲男人、以及與此有關的事情而已,如化粧、跳舞等是。

宇宙中的萬事萬物,越是優秀、越是高等,他們達致成熟的時間就來得越遲。男人在廿八歲以前,理智和精神能力成熟的並不多見,女子卻在十八、九歲便屆成熟期。雖稱「成熟」,她們在理性方面仍是十分薄弱,所以,女人終其一生也只能像個小孩,她們往往只看到眼前的事情,執著於現實,其思惟僅及於皮相不能深入,不重視大問題,只喜歡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人,不同於一般動物只生存在「現在」,人類有理性,靠著它,由檢討過去而瞻顧未來。人類之有遠見、懸念及憂悶等,都是因理性而發。因為女人的理性非常薄弱,由理性所帶來的利與弊,也遠較男性為少。不,毋寧說女人是精神上的近視者更為確當,她們直覺的理解力,對周身的事物,觀察力非常敏銳,但遠距離的東西則無法入目,所以,凡是在她們的視界所不存在的,不管是有關過去的也好,有關未來的也好,她們都漠不關心,無動於衷。固然男人也有這種現象,但總不如女性來得普遍,而且她們厲害的程度,有的幾近瘋狂。女人的浪費癖就是導因於這種心理,在她們的觀念中,認為賺錢是男人的本分,而儘可能花完它(在丈夫未逝前或去逝後),是她們應盡的義務。尤其是,丈夫為了家庭生計把薪俸轉交她們後,她們更增強了這種信念。——上述的作法和觀念,當然有許多弊端,但可也有一些優點,因為女人是生活於現實,所以她們很瞭解及時行樂的道理,女人眼看著整日辛勞的丈夫,心裡難免有所不忍,所以為了調劑丈夫的身心,在必要的場合會設法給丈夫種種慰藉,增加生活的情趣。

古日耳曼人的風俗,每當男人遭遇困難之際,往往移樽就教於婦女,此事實無可非議。何以故?蓋以女人對於事物的理解方法和男人截然不同,最顯著之點是,她們的眼中只有近的事物,做起事來總是選擇達到目的地最便捷的路徑。而男人,對於眼前的事物,起先是毫不在意的一眼幌過去。但思前想後,繞了幾個圈子,最後的結論,重點仍在眼前的事物上。加之,大抵說來,女人較冷靜、不猶豫,對於事物的見解,只就存在的事實,頭緒單純,不會被那些紛然雜陳的思想所混亂。而男人則不然,一激動起來,往往把存在的事物加以想像或擴大,結果不是小事化大就是鑽進牛角尖。

女人比男人更具憐憫之心,因此,對於那些不幸的人,容易表現出仁愛和同情的言行。但由於現實的心理,關於正義感、誠實、正直等德性,卻比男人為劣。這是因為女人理性薄弱,所以只有現實、具體、直接的東西能在她們身上發生力量,對於與之相反的抽象的思想、堅定的決心以及那些有關過去、未來或遠隔的事事物物,女人根本無暇去顧及,也不願去想它。故此,她們先天上雖具那些德性,卻無法發揮展開。在這方面來說,女人很可以和有肝臟而缺膽囊的生物相比擬。(參閱叔本華著『道德基礎論』第十七節。)由是,我們可以發現女人的根本和最大的缺陷——不正經。這個缺陷也是由理性欠成熟產生而來,女人是弱者,沒有雄渾的力量,造物者就賦予她們一種法寶——「狡計」俾賴以生存。她們先天上就有譎詐、虛偽的本能,這是上蒼的巧妙安排,此正如獅子有銳爪和利齒、象有牙,牛有角,和烏賊有墨汁一樣,造物者使男人具有強壯的體魄和理性,對女人也賦予防衛武裝的力量——佯裝的力量。虛偽和佯裝可以說是女人的天性,即使是賢女和愚婦也沒有太大的差別。所以她們便儘量利用機會,運用這種力量,這也和上述動物受到攻擊時使用它的武器一般,是天經地義、順理成章的事。在某種程度內,她們覺得如同在行使自己的權利一般。所以,絕對誠實、絲毫不虛偽的女人幾乎難得一見。正因為如此,女人對於他人的虛假極容易發覺出來,因此,我們還是不要以虛偽對待女人才是上策。因為女人有這個根本缺陷,因之虛偽、不貞、背信、忘恩等毛病隨之而來,法庭上的「偽證」,女人就遠比男性為多。所以,女人的證言是否宜於採信,實頗值得商榷。——我們不是經常聽到一些豐衣足食的貴婦人,在店舖中竟順手牽羊的幹起三隻手的行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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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人類的繁殖,為了預防種族的退化,年輕、強壯、俊美的男性,被造物者呼之而出。這是牢不可破的自然意志,它表現在女人的激情上。自古以來,這種法則始終凌駕其他一切的法則,所以,男人的權利和利益若和它相牴觸,勢必遭殃,在那「一見鍾情」的一剎那,他的權利利益就要支離破碎。因為女人在她們秘密的、潛意識的、不形之於外的、與生俱有的道德中,就告訴她們:「我們女人對於只為個體圖利,妄圖霸佔種族權利的男人有欺騙的權利。種族的構成和幸福,繫於我們所生的下一代,全賴我們女人養育和照顧。我們本著良心去盡我們的義務吧!」女人對這最高原則,不只是抽象的意識,還潛藏表現具體事實的意識,所以機會來臨時,除以行為表現外,再也沒有任何方法了。當她們這樣做時,其內心比我們所推想的還要平靜,因為在她們內心深處,已意識到種族的權利實遠比個體為大,也更該為種族盡義務,雖然個體的義務受到損害。(請參照「性愛的形上學」)

總之,女人只是為種族的繁殖而生存,她們的天職也只有這一點而已,所以,她們情願為種族而犧牲個體,她們的思惟也偏重於種族方面的事情。同時,也因此而在她們的性情和行為上,賦予某種輕佻的色彩,授予和男人完全不同的傾向。這在結婚生活中經常可發現到,不,幾乎通常所說的夫婦不諧和,就是肇因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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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和男人間可以漫不經心的相處著,女人則似乎生來就彼此互相敵視。商場中所謂「同行相嫉」的心理,在男人來說,只是在某種特殊的情形下才會發生嫌隙,而女人則有一種獨霸市場的心理,她們所憎惡的對象包括所有的同性女人,連在路上相遇,也好像Guelfs黨徒碰到Ghibellines黨徒一樣,彼此怒目相向(前者是義大利中世紀皇帝的反對黨,幫助法王,後者立場則相異,彼此積恨甚深。)對於初見面的朋友,女人顯然要比男人表現更多的矯揉做作,所以,那時她們間的客套話和奉承話,聽來就比男人們要滑稽多了。還有,男人們當著晚輩或下屬面前,尚能保持若干的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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