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收買軍心

「欽使大人!」穿戴整齊後,譚縱去了前院,剛邁進前院,那些不畏酷暑等在院子里的官員們就呼啦一聲涌了過來,紛紛給他躬身施禮,滿臉的諂媚和恭敬。

由於來的官員實在是太多了,院子里的這些人品級都在六品以下,六品以上的才有資格進大廳。

譚縱向那些官員們微微頷首示意,算是打了一個招呼,既不失禮又保持了欽使大人的威嚴。

正在大廳里喝茶閑聊的周敦然和魯衛民等人聽到院子里的動靜,放下茶杯迎了出來,簇擁著譚縱走進了大廳。

大廳里除了揚州的官員外,還有兩名新近從外地趕來的城防軍把總,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晚上還會有兩支城防軍的隊伍趕到,這樣一來的話增援揚州城的兵力就達到了三千餘人,譚縱的手頭終於開始闊綽了。

魯衛民向譚縱彙報了城裡的形勢,經過一天的搜索,那些參與了昨夜騷亂的暴民差不多已經都被抓了起來,士兵和公人們正在城裡搜捕漏網之魚,整座揚州城現在已經在官府的控制中。

「諸位在昨夜都辛苦了,等揚州之事平定後,本欽使和周大人定當奏明官家,為諸位請功。」聽完了魯衛民的彙報後,譚縱微微點了點頭,環視了一眼屋裡望著自己的眾人後,高聲說道。

此時此刻,恐怕各自的功勞才是現場的官員們最為關心的話題,憑藉著昨晚的功勞,他們的仕途必將邁上一個新的台階。

「此次平亂,若非欽使大人和欽差大人親臨指揮,奮勇殺敵,府衙早就被叛匪攻破,在兩位大人面前,我等豈敢言功。」魯衛民聞言,沖著譚縱和周敦然一拱手,宏聲說道。

「兩位大人勞苦功高,我等豈敢言功!」在座的眾位官員隨即向譚縱和周敦然拱手,齊聲說道,這不僅僅是客套,裡面還有敬佩:

譚縱和周敦然以皇差至尊殺敵在第一線,這種勇氣著實難得,不僅令現場的軍士們深受鼓舞,而且還使得官員們大為感染,為兩人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獨木難成林,今日的勝利是由大家通力合作而來的,本欽使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譚縱微微一笑,擺了擺手後,端起了一旁桌面上的茶杯。

屋裡的人跟著端起了茶杯,包括周敦然在內,一起敬向了譚縱,雙方虛空一碰後,一飲而盡。

「大人,畢時節不知道躲去了哪裡,我們搜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他的消息。」魯衛民放下手裡的茶杯,有些遺憾地向譚縱說道,這或許是現在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畢時節也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

「畢時節在揚州城裡經營多年,一定有不為人知的藏身之處,但他現在就如同秋後的螞蚱,蹦達不了幾天了,被抓是遲早的事情。」譚縱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開口說道,「魯大人,全城貼出告示,凡是舉報畢時節者,賞銀兩百兩,其所犯的過錯,既往不咎!」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魯衛民聞言點了點頭,笑著向譚縱說道,「大人的這一招釜底抽薪果然是妙,想必那畢時節躲不了多久了。」

屋裡的官員們聞言,紛紛出聲附和,就像譚縱說的那樣,經歷了昨晚的那一番大戰後,損兵折將、狼狽而逃的畢時節就如同秋後的螞蚱,蹦達不了幾天了。

與此同時,揚州城內的一個地道的石室里。

畢時節就著油燈的光亮,翻閱著手裡的一本古書,為了安全起見,他藏到了地下,準備伺機離開揚州城,俗話說留有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來日方長,最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畢福走進了石室,躬身立在了一旁,沒有打擾畢時節看書。

「外面有什麼消息?」片刻之後,畢時節放下了手裡的書,抬頭看向了畢福,面無表情地問道,如今的消息肯定是壞消息,他想知道現在的局勢究竟有多糟糕。

「有三支外地的城防軍已經進城,那些參加昨晚騷亂的暴民大數被抓,二少爺進了倚紅樓,好像被瑞雪藏了起來,全城依舊處於戒嚴的狀態,不過估計明天戒嚴可能就會取消。」畢福知道畢時節最關心的事情,於是沉聲彙報,未了他想起了一件事情,「除此之外,城裡發生的最要緊的事情就是飄香院的梅姨上午得了急病暴斃,新院主由梅姨親自調教的曼蘿姑娘接任,飄香院正在籌備梅姨的喪事。」

「什麼?」畢時節聞言,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手裡拿著的古書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噌地站了起來,伸手一抓畢福的衣領,厲聲喝問,「你說什麼,飄香院的梅姨怎麼了?」

「得……得急病死了。」畢福被畢時節的這個舉動嚇了一跳,不無愕然地望著神情有些猙獰的畢時節,「據飄香院里傳來的消息,梅姨被昨晚的騷亂驚嚇,再加上積勞成疾,於是在黃漢上午前去看望的時候突然發病。」

「黃漢去了飄香院!」畢時節聞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聽到這裡,他已經明白怎麼回事了,緩緩鬆開了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神情忽然之間蒼老了許多。

既然連畢時節都被譚縱查了出來,那麼梅姨顯然也暴露了身份,梅姨的死在畢時節看來,絕對是不想成為譚縱的俘虜而自盡了,而由於譚縱與曼蘿之間的曖昧關係,因此沒有動飄香院。

不僅如此,恐怕譚縱還動了將飄香院收為己用的念頭,畢時節是何等的人物,頃刻之間就捋清了其中的頭緒,看穿了譚縱的用意。

「老爺,你沒事兒吧?」見畢時節神情悲痛,畢福小心翼翼地問道,他隱隱約約的意識到了畢時節與梅姨之間好像有些什麼。

「我沒事,你下去吧。」畢時節頭也不抬地擺了擺手,他現在的心情亂得一團糟。

畢福聞言,沖著畢時節拱了一下手,快步離去。

「梅兒,是我害了你。」畢時節面色鐵青地盯著一旁的石壁發了一會兒呆,隨後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昔日與梅姨恩愛甜蜜、如膠似漆的場景如放電影般一幕幕從畢時節的眼前划過,包括兩人的相識、相知、相戀和孕育愛情的結晶――畢西就。

如果不是在京城裡遇上了那個貴人,想必他現在也像大多數官員一樣,過著平淡但又溫馨的生活。

「黃漢!」畢時節並不後悔當初拜入那名貴人門下的決定,他覺得自己為之所奮鬥的理想是高尚而偉大的,良久,他雙目寒光一閃,用力用拳頭砸了一下身旁的桌面,將滿腔的怒火發泄在了譚縱的身上。

譚縱留周敦然和魯衛民等揚州府的上層官員在家裡吃了簡單的晚飯,隨後就帶上豐厚的慰問品去醫館裡看望受傷的士兵和公人,囑咐大夫好生照料這些傷者,讓他們儘快康復,能早日回到隊伍中來。

經過昨夜的一場血戰後,揚州城的各個醫館裡現在已經是人滿為患,大部分傷員只能躺在鋪著木板的涼席上,這還是譚縱特意要求的,否則的話他們就只有睡在冰冷的地面了。

醫館裡充滿了血腥味兒和藥味兒,空氣中回蕩著傷員痛苦的呻吟,由於醫館裡的夥計不夠,城防軍、府衙、鹽稅司和稽查司都抽調了人手前來幫忙。

譚縱等人的到來使得醫館裡的人歡欣鼓舞,掌聲雷動,誰也想不到貴為欽使的譚縱和貴為欽差周敦然竟然屈尊降貴,親自來到醫館來看望這些底層的士兵和公人。

為了避免影響傷員們的消息,譚縱後來特意交代,不要讓人們再鼓掌,只這麼一個不經意間的小小細節,就已經獲得了無數人的好感。

譚縱完全沒有架子,在眾人的簇擁下,拉著那些傷員們的手,親切地與他們交談,感動得那些傷員熱淚盈眶,使得那些傷員們感覺到譚縱並沒有忘記他們,他們的英勇得到了譚縱的認可和尊重。

有些傷員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只是緊緊地握著譚縱的手,就連那些醫館的大夫們也是感到大為驚奇,像譚縱這種愛兵如子並且身居高位的官員在大順朝已經非常罕見,而且殊為難得的是譚縱還是一名文官而不是武將。

自古以來,文武相輕,武將愛兵理所當然,而文官愛兵,這就有些海納百川的味道了。

如果再來一次血戰的話,這些傷員們會毫不猶豫地拼殺在第一線,為了譚縱而流血犧牲。

「大哥,你就喝了這葯吧!」巡查到一個醫館的時候,譚縱聽見一個廂房裡傳來了一個焦急的聲音。

「我都已經成為了一個廢人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讓我死了算了。」接著,一聲暴喝的聲音從廂房裡傳來,接著就傳來啪一聲脆響,像是飯碗摔在地上的聲音。

「這裡面是張隊正,昨晚在南門的激戰中,率領著手下的將士浴血奮戰,將已經逼近城門的忠義堂叛匪打退,不幸喪失了左臂。」譚縱不由得停下了腳步,他這麼一停,跟在後面的人紛紛停下了腳步,一名站在一旁向譚縱介紹傷員情況的城防軍什長見狀,連忙走上前低聲向譚縱說道。

「噢?」譚縱聞言,微微一笑,「原來是昨晚的功臣。」

說著,他大步向廂房走去,周敦然、魯衛民、韓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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