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忠義堂

「你認識她?」田開林感覺事情與立在譚縱身旁的那名女扮男裝的女子有關,於是皺著眉問向黑哥。自己這個小舅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好色了。

黑哥這時終於反應了過來,怪不得譚縱要來找自己的麻煩,原來這個漂亮小妞是他的女人,他遲疑了一下,不敢有所隱瞞,沖著田開林點了點頭,「她前天晚上來賭場玩過。」

「後來呢?」譚縱冷笑一聲,問道。

「她欠了賭場的銀子,身上沒有帶夠錢,於是就提出陪我一晚上,用來抵剩下的債。」黑哥看了譚縱一眼,轉身望向田開林,「姐夫,我是一時色迷心竅,上了這個女人的當,她陪了我之後想偷我的銀子,結果被我發現,她就用簪子刺了我一下,趁機跳樓跑江跑了。」

「你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陪你了。」謝瑩見黑哥竟然顛倒黑白,往自己的身上潑髒水,頓時急了,面罩寒霜地呵斥著他。

「姐夫,我說的是實話,如果半句謊言,天打五雷轟!」黑哥不理會憤怒的謝瑩,一本正經地向田開林說道,「他們可以為我作證。」

說著,黑哥伸手指了一下跪在一旁的幾名打手,前天晚上正是這幾名打手將謝瑩拖進了他的房裡。

黑哥知道自己這次闖了大禍,因此準備來個死不認賬,一口咬定是謝瑩勾引的自己,將責任推到了謝瑩的身上,反正當時在場的都是他的心腹,他說什麼自然就是什麼了。

果然,當田開林向那幾名打手投去詢問的目光時,那幾名打手七嘴八舌地表示黑哥說的沒錯,是謝瑩為了賭債而主動勾引的黑哥。

「撒謊,你們撒謊。」謝瑩沒有料到這些人竟然睜著眼睛說瞎話,敗壞她的名譽,頓時又氣又急,臉上漲得通紅。

「你的胸口處是不是有一顆紅痣!」黑哥聞言,忽然沖著謝瑩說道。

「你……你怎麼知道?」謝瑩頓時怔在了那裡,她的左胸處正好有一顆紅痣。

「當然是前天晚上你給我看的。」黑哥一聲冷笑,「否則的話我怎麼知道。」

「不對,是你撕我衣服的時候看見的。」謝瑩愣了一下,猛然想到了什麼,大聲反駁。

「撕你衣服?明明是你自己脫光了在床上等我。」黑哥望著謝瑩,一本正經地高聲說道,「我真沒有想到,你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在床上竟然這麼瘋狂,床都快被你晃散了架。」

聽聞此言,田開林的手下頓時發出一陣鬨笑,看向謝瑩的目光中充滿了曖昧。

「你……你胡說……胡說。」謝瑩沒想到黑哥竟然說出如此無恥的話,頓時氣得渾身發抖,臉頰通紅,伸手指著他,顯得十分激動。

「你難道忘了,完事之後你趴在我的胸口,說我比你相公勇猛多了,第一次讓你體驗到了做女人的幸福,要和我常相廝守。」黑哥瞅了眉頭微微皺著額譚縱一眼,沖著謝瑩大聲說道,順帶將譚縱也捎帶了進去。

「原來小娘子是耐不住寂寞,這才紅杏出牆的呀。」

「小娘子,你要是想男人了,哥哥可以滿足你。」

「這看不出來,她也是一個小浪蹄子。」

……

隨即,田開林的手下嬉皮笑臉地挖苦著謝瑩,好像她成了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一般。

「你們……你們……」謝瑩哪裡經歷過這種陣勢,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心中感到無比的委屈,雙目一紅,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

「夠了!」正當那些大漢七嘴八舌地調笑謝瑩的時候,譚縱猛然一拍賭桌,現場立刻安靜了下來。

「原本我想留你一條狗命,不過既然你自己找死的話,那麼就怨不得別人了。」譚縱冷冷地看著黑哥,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裡是我漕幫的地方,還輪不到閣下耀武揚威吧!」田開林聞言,冷笑著說道。

田開林很清楚黑哥的德行,當然知道黑哥是在撒謊,不過他總不能胳膊肘向外拐吧,所以只有選擇認同黑哥的說法,將責任推給謝瑩。反正謝瑩也沒有證據證明黑哥是在說謊,將來打官司也不怕。

「打!」譚縱看了看田開林,微微一笑,口中輕輕吐出了一個字,他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和田開林廢話了。

譚縱的話音剛落,只見二樓的走廊上出現一群拿著弓箭手的大漢,居高臨下,沖著田開林等人就是一通亂箭。

自從在飄香院里目睹了鹽稅司弓箭手在群戰中發揮的威力後,譚縱就開始琢磨在琢磨弓箭手的事情,特意讓陶勇招了一批會射箭的人,等控制了大通賭場後讓他們悄悄潛伏在了二樓,靜待田開林的到來,準備殺他給出其不意。

剎那間,田開林的十來名手下就中箭倒在了血泊中,人群頓時亂了起來。

「殺!」與此同時,陶勇怒喝了一聲,揮著手裡的刀,帶領著手下的兄弟們向田開林的人沖了過去。

雙方隨即殺在了一起,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由於被譚縱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田開林的那些手下在交手後頓時落在了下風,邊打邊向後退。

田開林被幾個人護持著,面色鐵青地向門口走去,他想不到譚縱說打就打,根本就不給漕幫面子,看來這件事情難以善了了。

黑哥被兩個人攙扶著,緊緊跟在田開林的身後,臉上滿是震驚的神色,他想不到自己無意中竟然捅了一個這麼大的簍子,敢跟漕幫動手的人絕非等閑之輩。他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自己能順利度過這一劫。

「香主!」賭場門外站著一群人,見到田開林後紛紛迎了上來。

田開林帶了兩百多號人過來,賭場里站不下這麼多,只進去了百來人,剩下的在門外等著。

「去,把香堂里的人都喊來。」田開林穩定了一下心神,神情冷峻地吩咐了一個人後,扭身看向賭場,一字一句地說道,「將他們堵在裡面,一個都不許放過。」

呼啦一聲,四周的人隨即散開,拎著刀,將賭場團團圍住。

「姐夫,要不要喊上別的香堂。」黑哥湊了上去,小心地在田開林的耳旁說道。

田開林看了黑哥一眼,點了點頭,黑哥立刻吩咐幾個人去其他的香堂報信,告訴他們有人找漕幫的麻煩:現在拉進來的人越多,那麼將來在面對譚縱的時候,田開林肩上的壓力就越小。

「奇怪了!」安排好了報信的人手後,黑哥站到田開林的身旁,狐疑地說道,「裡面的小子從哪裡冒出來的,揚州城好像沒有他這一號人呀。」

「記住,以後無論誰問你,堅持你在裡面說的話。」田開林沉思了一下,轉身一臉嚴肅地囑咐黑哥。

「姐夫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黑哥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他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已經鬧大了,哪裡還敢亂說。

田開林看了黑哥一眼,凝神望著賭場,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裡面究竟是什麼人。

賭場里的打鬥很快就結束了,田開林的人全部退到了門外,雖然雙方打鬥的時間不長,但還是倒下了幾十號人。有的已經沒了聲息,有的則躺在那裡痛苦地呻吟著,幾乎都是田開林的手下。

「給他們包紮。」譚縱瞅了一眼那些傷者,向一旁的鄭虎說道。

鄭虎隨即帶著三名大夫前去救治那些受傷的人,譚縱早就料到會有一場惡鬥,於是提前從醫館找來了大夫。

「嘔~~」忽然,譚縱的身旁傳來一陣嘔吐聲,只見面色慘白的謝瑩俯身嘔吐了起來,她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血腥的場面,地上的鮮血和殘肢斷臂令她感到強烈的反胃。

譚縱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拍著謝瑩的後背,第一次目睹這種打打殺殺場面的人都會有這種反應的。

謝瑩吐完後,譚縱倒了一杯茶,她漱了漱口,有氣無力地坐在了椅子上,臉色蠟黃蠟黃,顯得心有餘悸。

「大哥,他們將門堵住了。」這時,一身是血的陶勇拎著刀走了過來,剛才他沖在最前面,對方不少人都是被他砍倒的。

「告訴兄弟們,守好門窗,只要他們不進來,就不要理他們。」譚縱點了一下頭,說道。

譚勇聞言立刻急匆匆地離開,布置人手把守門窗。

「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等陶勇走後,謝瑩猶豫了一下,抬起頭,虛弱地望著譚縱,她想不到譚縱竟然會和田開林大打出手,眼前的局勢看起來非常不妙。

「放心,沒事兒的。」譚縱沖著她笑了笑,「我早有安排。」

謝瑩的嘴角蠕動了一下,想要問譚縱的安排是什麼,可是譚縱卻轉身查看傷員去了,她只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默默地等待著。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得到了大通酒樓被砸的消息後,忠義堂的八大香堂聞風而動,各個香堂的人相繼趕到了大通賭場,很快就在外面聚集起了千餘人,高舉著火把,將四周耀得通明,立在那裡亂鬨哄地說著話。

忠義堂的堂主白文俊領著兩名香主去了南京城,在堂口坐鎮的是副堂主劉清。

魏七、姜慶、龐少輝、朱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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