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1129章 夏日的回憶(十六)

確認了五瓶酒的「大小」後,接下來的步驟就比較簡單了。

如前文所說,漢諾塔的規律很容易掌握,若雨沒理由解不出來。

就這樣,又過了三分鐘,五瓶酒皆已被移到了酒架最底下的一排,期間所經歷的步驟也是理論上最少的。

當最後的那瓶酒被歸位後,若雨身側的牆壁內,忽然傳來了一陣機械和齒輪的滾動之聲。

封不覺見狀,立刻側身上前:「這裡……還是讓我站前面吧。」

在這種可能會遇到危險的地方,覺哥通常是會搶著到前方去的,倒也不是說他有多大的犧牲精神,而是他認為這樣的選擇更加高效和安全。

吱——

就在覺哥和若雨互換站位的時候,酒窖盡頭的那面牆壁已然緩緩開啟。

牆壁的後方,順勢出現了一條漆黑、狹長的甬道;這甬道的四壁看上去皆是未經雕琢的天然石壁、高度和寬度與這酒窖相仿,只是……縱深不明,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盡頭,只可知其一路向前蜿蜒……

「這路……不太對勁兒吧。」若雨稍稍往裡張望了一下後,便道,「校長室下方的酒窖應該是位於學校一樓和二樓之間的一個空間,但這條道路……」

「沒事,這說明……從這裡開始,我們就要進入一種類似亞空間的區域了。」封不覺接過她的話頭,說道,「像眼前的這幾個設置,顯然都是系統獨立生成的,已經與校長沒太大的關係……不出所料的話,繼續往前走,就要接近最終的劇情了……」

……

話分兩頭,再看小嘆他們這一側。

由於覺哥不在場,手上有手電筒的安月琴便自覺地開始領路了。

出了校長室後,四人便小心翼翼地下到了一樓。

既然那「呼叱——」一聲聽起來是拉門的動靜,他們的搜索目標自然就是那些有拉門的房間。

好在這間學校的空間不大,站在樓梯口左右看了看,玩家們便發現了異常所在……

此刻,在他們目力所及的範圍內,之前就已打開的幾間教室,都還是打開的狀態,也就是說……那些門沒有變化。

然而,那扇本應關閉著的、「教員辦公室」的門,卻是不知何時……打開了。

「那個……應該是操場上那哥兒們打開的吧?」小嘆望著那邊的門、壓低了聲音對身邊的隊友們念道。

「從他打開了『教員辦公室』的門這點來看……」鬼驍接道,「他或許是這間學校里的老師?」

「也許吧。」小靈接道,「但他肯定不是二年A班的老師。」她解釋道,「因為那張合影上的四個成年人中並沒有他。」

「我覺得……他有可能是長大後的班長渡邊。」安月琴這時回頭道。

「嗯,這也有可能。」小嘆點頭接道,「目前為止我們見到的所有NPC……或者說怪物,似乎全都是二年A班那張合影上的人吧。」

「不……有一個……無法確定。」鬼驍立即接道,「就是那個最初趴在教室的玻璃窗上、後來在樓梯口化為黑霧的傢伙。」他微頓半秒,回憶了一下,「我看過他的臉……照片上的四個大人里沒有他。」他又抬頭看向隊友們,沉聲念道,「假如那個傢伙才是班長渡邊的話……」

「……那操場上的男人又是誰呢?」小嘆把他的話接完了,並陷入了沉思。

「不管是誰,我們還是先前進再說吧……」安月琴深呼吸一次,接道,「呼……且不說樓上還困著兩個人呢,就說咱們手頭的兩個手電筒,八成也撐不了多久了,所以……」

說著,她已邁步向前,走向了那間辦公室。另外三人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緊隨其後。

幾步過後,眾人就來到了那間「教員辦公室」的門口。

而等待著他們的竟是……

「抱歉,我來晚了。」玩家們剛一露面,屋裡的男人便跟他們說了這麼一句。

這個男人,正是此前站在操場上仰望學校的神秘男子。

他說話的語速很快,並沒有那種鬼魂特有的、陰森的感覺,而且,他的手裡還拿著一個手電筒。

這些跡象都表明……這貨似乎是個活人。

「你是誰?」安月琴問道,「你在……幹什麼?」

此刻,那個男人確實有在忙活些事情,卻見他在一張辦公桌上鋪開了幾張紙,並用不知從哪裡弄來的毛筆在上面寫著一些鬼畫符似的古怪文字。

「怎麼?」聽到安月琴的問題後,男子忽然停下了手頭的事情,狐疑地抬頭看向玩家們,「你們……又想不起來了嗎?」

「什麼叫……」小嘆也從對方的話里聽出了什麼,試探著問道,「『又』想不起來了?」

「啊……果然如此。」那名男子此時好像已經確定了一些事,他接道,「畢竟你們『迷失』了太久,忘記也是正常的。」

「那你能不能跟我們解釋一下?」聽得一頭霧水的安月琴再度開口問道。

「我叫冢本翔太,是一名陰陽師。」冢本重新低頭開始忙手上的事情,並接道,「雖然這樣說可能有些失禮,但我還是得告知諸位一聲……你們幾位在六年前就已經死了。」

「什麼?」四人在聽到這句話時,皆是一樣的反應。

此前,封不覺那番對於玩家們其實「都是鬼」的推測,竟然不幸言中。

「你們先別著急,聽我慢慢給你們解釋。」冢本的態度給人的感覺就是……他對類似的狀況早就習以為常了,只見他一邊嫻熟地繼續畫符、一邊說道,「這事兒呢……還得從昭和四十七年,也就是二十六年前說起……」

玩家們一聽就知道,這個NPC的出現,很可能意味著劇情真相就要被揭露了,所以他們也都沒有插嘴的意思,靜靜聽著。

「那一年的五月,重九小學發生了一起火災。」冢本的敘述開始了,「那場火併沒有燒得太嚴重,但……還是燒死了一名學生,而這個學生,正是你們的同班同學……鈴木孝之。」他停頓一秒,似乎是想給玩家們留出消化信息的時間,隨後再道,「鈴木君是在離校長室僅一門之隔的倉庫里被燒死的,死前他曾拚命地敲門呼救,可是……很不巧,校長宮本是個酒鬼,當時正好是午休時間,下午沒課的宮本喝高了以後便在校長室里睡著了。」

「直到消防車駛入學校時,宮本才驚醒過來,而那個時候……對門的鈴木君早已因為吸入了過多的濃煙而進入了休克狀態。」

「接著,迷迷糊糊的宮本在看到煙霧後,便本能地逃離了火場,他絲毫不知……即使是在那個時候,若他能打開對面的門、也還來得及把鈴木君救出來。」

「然而,這些終究也只能是假設……鈴木君最後還是被燒死了,而且他也因此而變成了一隻厲鬼。」

「第二天,他就殺死了你們班上的另一名同學——野口英二。不過,當時這件案子被當成了一般的人口失蹤案來處理,我也是經過後來的調查才知道這些的……」

「隨後,到了第三天……正好是三社祭的日子。這個小鎮雖然很偏僻、也並不有名,但歷史還是很悠久的;從古時起,這裡的『麻王神社』就一直有一個自辦的三社祭,且這個習俗一直延續了下來。」

「可是村民們並不知道,麻王神社傳了千百年的這種祭典,並不單純是為了祭拜『阿彌陀如來』、『觀世音菩薩』和『大勢至菩薩』……而是為了祈求三位菩薩幫助村民們壓制『它』的戾氣。」

「它?」聽到那個關鍵詞時,鬼驍便也反應過來了,「『它』是什麼?」

註:在冢本的原話(日語)里,這個「它」的念法也可以譯為「那孩子(A-NO-KO)」。

「『它』是被鎮在麻王神社裡的一個邪神,其名字已經無人可以記起,但它無疑是極度邪惡、也極為強大的……」說到這句時,冢本似乎想到了什麼,他手上的動作也稍稍一滯,「唉……」不知為何,他嘆了口氣,「後來……就在三社祭那天的夜裡,宮本潛入了神社中,我想……那時候的他,很可能已經被鈴木所化的厲鬼給纏上了,已因恐懼而走投無路的他……便跑到了神社中,想祈求神明的庇佑。可是……回應宮本的並不是神明,而是……『它』。」

「你是說……」安月琴聽到這裡,接道,「宮本把『它』給放出來了?」

「沒錯,宮本破壞了三尊菩薩的法相、並將鎮著『它』的封印給撕毀了。」冢本沉聲應道,「而重獲自由的『它』也履行了承諾,幫宮本解決了鈴木的冤魂。可是……宮本很快便意識到,自己所釋放的東西,遠比鈴木的厲鬼還要可怕。」

「『它』首先就降臨在了這個位於神社山腳下的學校里,第二天,你們的班主任佐藤先生便遇見了『它』,並因此而精神失常了。」

「宮本沒有堅持太久,兩天後,他也因過度恐懼而在家裡自行了斷……」

到此處為止,冢本所說的內容,和覺哥在舊報紙上發現的那些信息一一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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