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新生赤子 第三百二十一章 清洗

南宮久帶著人一路暢通無阻進到星漢殿。

星漢殿里燈火通明,封禁符已經撤掉,南宮久進來第一個感覺便是:嚇,好多人!

的確,不但師弟梅杞在,還有各大宗門的人,另外幾個臉生的,應當是石清響招攬的手下。

石清響直挺挺躺在床榻上,聲息皆無,諸人圍在四周,這……果然是一副石清響快不行了,梅杞喊他來商量對策的模樣。

南宮久疾步上前,道:「梅師弟,石師弟這是怎麼了,可通知師父了沒有?」

梅杞面朝石清響站著,沒有回頭,口裡道:「大師兄來看,石師弟這情況好生古怪。」

南宮久心中冷笑,暗道:「古怪?這石清響道魔同修還能結嬰本已是僥天之幸,他尚不知死,為討好師父又去學《大難經》,有這麼一天不是自找的么?你倆沆瀣一氣,一有機會便在師父面前說我壞話,如今他不行了,我看你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南宮久這些年雖然受了些冷遇,這次戴明池帶了石清響殺去極北冰川,還是叫他和梅杞一起看護宗門,尤其傳說季有雲要來偷襲之後,戴明池親自給他二人下了命令。

南宮久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又往榻邊湊湊,口裡狀似擔憂道:「這……怎麼連呼吸都停了?」

左右是各大宗門的人,是石清響的手下,雖然都是元嬰,南宮久也並未怎麼在意,他根本不覺著這些人會膽大包天投向梅杞,更料不到梅杞會這時候和自己翻臉拚命。

所以當南宮久突然覺著迫人的殺意自四面八方向他襲來,「撲通」連聲,他帶進來的兩名弟子已經先行栽倒在地,一時竟未反應過來。

當先向南宮久出手的是管儀白四人,四位元嬰一齊動手,南宮久又是全無防備,登時便被牢牢壓制住。

四道法術一齊落下來,南宮久當真連祭出符籙的時間都沒有,防禦法寶堪堪撐起,便被管儀白和洪夜汐的法術同時擊中,南宮久和管儀白修為相仿都是元嬰中期,一個匆忙應戰,一個準備已久全力施為,再加上洪夜汐相助,南宮久的法寶應聲碎裂,兩道法術去勢未竭,擊中南宮久。

這兩道法術好歹還被南宮久擋了一擋,更可怕的是唐閑舟和暮雲的攻擊,無遮無擋直接落在南宮久身上,諸人便見南宮久所站之處爆起一團刺眼白光,白光消失,地上只餘五樣法寶,其中還有一件已經損壞,至於南宮久,連肉身帶元嬰被化得一乾二淨,連點灰都沒剩下。

赫連永沒有動手,只在白光爆起時撐起結界,他的任務是保護石清響,以防發生意外。

紅箋贊道:「諸位前輩一齊出手,到底是厲害。」

唐閑舟謙道:「也要他全無防備,才會如此輕鬆。」

洪夜汐沒有說話,望著南宮久留下的五件法寶有些出神,這些人中間,他和紅箋所在丹崖宗受戴明池師徒荼毒最深,今日機緣巧合,竟是由他來親手殺南宮久等人報仇,實是叫他心情有些複雜。

滅雲宗的兩個元嬰適才只撈著宰了南宮久的兩個弟子,有些意猶未盡,摩拳擦掌道:「咱們再叫人來吧。」

管儀白亦道:「這法子不錯,趕緊的,先把戴明池的弟子一個個都除掉。」

紅箋已經安排了守門的散修去挨著個喊人,別的她到不擔心,唯獨看守符修院的庄豫肯定不會到,他那裡還有兩個看守符圖塔的老修士,打起來註定將是一場硬仗。

先顧了眼前再說。

接下來果然如紅箋所料,第二個到的是掌管靈草丹藥的老三唐不樂。唐不樂其實是一直傾向梅杞、石清響這邊的,不然當初他也不會打發了自己的弟子竇東陽去丹崖宗照顧石清響。

若說南宮久對來星漢殿還會有些想法與算計,唐不樂聽說梅杞喊自己來,絲毫沒有多想就來了。還特意帶上了竇東陽。

對之前打過不少交道的竇東陽,紅箋心情有些複雜,竇東陽照顧了石清響不短的時間,若是石清響還好好的,不知道會怎麼處置此人。

可紅箋轉念又一想,石清響在符圖宗呆了十年,算上前世,那更是久到沒法計算,有這種情況的何止竇東陽一人?她與竇東陽相處半年便會有這種猶豫,那麼石清響呢?

不管怎麼說,早在戴明池成為化神,要搶丹崖宗上古靈泉之時,根源已經種下,戴明池又是死在她和石清響手上,深仇已結,絕難善了,還是大局為重吧。

對付竇東陽,紅箋親自出手,彼時竇東陽的師父唐不樂已然服誅,她制住了竇東陽,特意對他施展了《大難經》,結果在紅箋的意料之中,仇敵便是仇敵,無可轉圜,紅箋於心中嘆了口氣,真元湧出,取了他的性命。

到了這一步,後面的事再無懸念,戴明池的弟子或獨自前來,或兩三個人結伴,紅箋等人只管坐等他們自投羅網。

也有來了之後發現不見前面南宮久、唐不樂等人,發覺情形有異的,但架不住這邊各大宗和滅門宗人多勢眾,前後不過一個時辰,已是數度血度星漢殿,勞洪夜汐這水靈根元嬰施法沖洗,毀屍滅跡。

到最後再無人來,紅箋和江焰對視一眼,江焰在符圖宗混得久些,心中有數,道:「戴明池的徒弟除了不在家的,就只剩下符修院的庄豫、日行宮王景笙。元嬰到是還活著不少,除了前後招攬的散修,便是戴明池的師弟、師侄,這些人隔著一層不好貿然叫過來。」

紅箋徵求大家意見:「各位前輩是要休整一下,還是現在便去符修院?那裡有一個元嬰初期,兩個元嬰後期,元嬰初期這個還好說,可以出奇不意速戰速決,元嬰後期的兩個,只怕要打一場硬仗。」

管儀白笑道:「現在便去吧,都走到這一步了,硬仗也得打,早早打下來符圖塔,也好了卻個心思。」

一會兒大戰將起,眾人商量著星漢殿這邊不再留人,由江焰去將石清響的手下收攏起來,除了留在煉魔大牢的,這邊還剩下四五個,這些散修實力也不容小覷,江焰借石清響的名義打發了其中一個去看住各大宗的人,以防打起來之後那些元嬰跟著添亂,餘人便叫他們跟著赫連永的手下一起行動。

那幾個明顯還糊塗著,不過他們這些年已經習慣聽從修為不如自己的江焰發號施令,還當兩個滅雲宗元嬰是石清響新招攬的散修,沒有多問,跟著就走了。

諸人兵分兩路,一邊是管儀白幾個帶著滅雲宗的人以及幾個散修悄悄包圍符修院,因為坐鎮符修院的是兩個元嬰後期,據說兩個老傢伙還十分難纏,故而管儀白不敢叫大夥靠得太近,一邊是紅箋叫梅杞走在前面,她背著石清響,赫連永在旁跟著,上前求見庄豫。

至於江焰,這些人中屬他修為差,紅箋也給他派了個活兒,叫他看著點「寶寶獸」,離符修院遠著些,一旦打起來只要保護好自己就行了。

此時已經入夜,庄豫聽說師弟梅杞去而復返,還帶來了石清響和他的心腹,心中有些疑惑,之前他已經聽石清響的手下來報說石清響病情嚴重,自南宮久往下,一眾師兄弟們紛紛趕去看望,他守著符修院,有師父嚴令,不敢輕離。

叫他覺著奇怪的是,梅杞把石清響送到他這裡來幹什麼,大師兄等人呢?要是石清響真有個什麼不好,師父早該知道了,怎麼也沒個動靜?

庄豫當即去稟報了兩位師叔祖,兩位老者一個姓秦,一個姓宋,姓秦的不以為意,端坐修鍊,雪白的長眉連動都未動,姓宋的道:「白天是梅杞說要封塔的?那你就去看看他搞什麼鬼。」

庄豫領命出去。

姓宋的老者問那姓秦的:「你看要不要給宗主送個信?」

半晌那姓秦的方「嗯」了一聲,說道:「等庄豫回來,叫他去吧。」

姓宋的想了想,道:「也好。」他欲待再說,突然神情微怔,此時那姓秦的老者也將眼睛睜開,兩人不約而同察覺有異,符修院外邊庄豫遇襲,梅杞在旁看著,出手的是個元嬰中期的陌生修士。

「敵人不少,他們將符修院圍上了。」姓秦的老者神情凜然。

姓宋的第一個反應便是「季有雲殺來了」,但他放開神識,隨即知道不是,來人俱是元嬰,這麼多人,他只認識其中一個是明川宗的暮雲。是各大宗門的人!

兩位老修士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不妙的聯想,姓宋的老者更是直接道:「宗主出事了!」

姓秦的老者站起身上,臉上露出猙獰狠厲之色:「管他怎麼回事,先打了這架再說。」

這邊赫連永和庄豫一交上手,管儀白等人顧不得隱藏行蹤,齊齊現身,要將戴明池這漏網的弟子先行擊斃。

庄豫又驚又怒,好容易抽暇大聲喝道:「梅杞,你好大的膽子!」

回應他的是數道法術,顏色各異的光芒頓時將他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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