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踏馬北國 第39章 朝著黑石嶺進發

端木亮有些緊張,他感覺如哽在喉,那一隊士兵已經走了過來,靠著他們很近了。

這是遼軍巡夜的士兵,待見到呼延贊五人以及身旁的十五個契丹衣著的端木亮他們後,這幾個巡夜的士兵立即道:「高軍醫,石軍醫,你們回來了?」士兵並不知道他們是假冒的。

呼延贊擺擺手,裝作一副疲倦的樣子,苦皺著眉頭道:「今天忙了一天,只找到一些零星的藥材,這瘟疫還需要更多的藥材……對了蕭留守的病怎樣了?」

那遼軍士兵甚是喜悅,他見識過呼延贊等人的醫術,這五人對他們來說就是救星,只見他拱手道:「蕭留守這會兒剛剛睡著,今日正午還吃了不少飯菜呢。」

「這就好,」呼延贊點點頭,蕭思溫睡著了就好,他意味深長地看著面前的那個遼軍將士,隨即他道,「今日我們都累了,你先下去將這些藥草拿到軍帳內,待會兒我等五人便去軍帳內配藥。」

「得令。」那個遼軍士兵隨即吩咐士兵將這些藥草拿到要去的軍帳內。

待那些遼軍士兵走後,端木亮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看著呼延贊,滿意地點點頭。

呼延贊看了端木亮一眼,他對著身邊的武學學生道:「你們現在就進去罷,要不是我們治好了蕭思溫,讓他們覺得我們是他們的救命恩人,這還得受他們的緊密盤問。」

「還是呼延兄弟你們高明啊!」王梁豎起了大拇指,然後看著遠處消失的孔明燈,「不知道賀大哥那邊怎樣了?」

「我們先進去再說。」李東偉道。

「等會兒你們或許就會見到……」呼延贊神秘一笑,隨即與石保興四人去了軍帳內準備藥材。

石保興、高家兩兄弟以及潘惟清五人已經去了軍帳內,他們要去打理藥材一事。

黑石嶺的遼軍營帳並不大,裡面人數也大概只有一二千人的樣子。

端木亮他們則按照事先與呼延贊商議好的,先去了蕭思溫的營帳。

王梁的一張臉因為緊張而漲得通紅,他是第一次執行這樣的任務,成功了他們就是功臣,失敗了他們就要粉身碎骨。

蕭思溫已經睡著了,他那一頂營帳內只有昏暗的燭火在閃動著,而在裡面並沒有任何聲音。

端木亮他們緊張地站在屋外,在判斷什麼時候行事。

侍候蕭思溫入睡之人已經出來了,那人穿著一身內侍的服侍,從外貌上看去有些蒼老,此刻他剛剛從營帳內出來,就遇上了來此的端木亮等人。

那人見到端木亮,抬起頭來,然後眯著眼睛,對著端木亮一旁的王梁似笑非笑。

王梁覺得這笑容甚是熟悉,若不是呼延贊事先說過,王梁也不會認出來的。

王梁剛要脫口而出,那人便噓聲,示意不要說話。

此人立即道:「留守已經入睡,裡面也沒有服侍的人了,你們幾人可要好好照顧蕭留守啊,切莫讓歹人趁機進入。」

端木亮眼角一抬,眼中閃過精芒,然後又恢複平靜,道:「我等乃是留守欽點之人,自然是不會讓留守失望的。」

「此處交於你們了。」此人說完,便打算走,臨走時候,他又道,「孔明燈飛的真高,不過被人看到就不妙了,還好沒被人看到,今夜要多虧你們了。」

王梁閉著口,不再言語。

李東偉看著那人離去的背景,自言自語道:「真沒想到這易容之術卻能改變一個人的容貌,若不是呼延大哥提起,我等還無頭無腦呢,不過這變化也太驚人了,差一點我都分不清……」

安志純冒了一句話出來,他道:「好了,我們先進去再說,這蒙汗藥的效果可以持續一夜,你們誰守在此處?」

端木亮吩咐道:「王梁、李睿與李東偉,你們三人在此處守著,若蕭思溫醒了,就繼續讓他睡覺。」

「遵命。」

三人立即往蕭思溫的營帳內走去,吱呀的推門聲並沒有吵醒蕭思溫,而進去之後,他們蕭思溫則卧在床頭,沉沉地睡去了。

「今夜我們就守在此處,一人一個時辰輪流著,若有動靜,立即稟告。」

……

另外一邊,端木亮他們繼續在軍營內摸索著,黑夜中這一座軍營已經沉寂了下來,因為黑石嶺易守難攻的地勢,以及黑石嶺並不在前線,並不需要太多遼軍士兵防守,所以這裡的防守有些放鬆。

瘟疫並沒有散去,得了瘟疫的士兵依舊躺在營帳內,此刻他們被餵了一些葯,沉沉地入睡了,而遠處的那一個個土丘高高地聳立在黑夜中,一陣風吹來,讓人感覺有些驚悚。

黑石嶺的地勢不錯,並不需要很多人防守就足夠,遼軍當中也是存了這樣的心思,端木亮與其餘十二人都在巡夜當中,當遇見其餘人時,便從兜里掏出證明自己身份的令牌。

「我們要一直這麼下去么?可是我們應該怎麼做,我們的人數並不多,要奪取這一座關口是不是有些不切實際?」端木亮對自己有些不放心,他們的人馬畢竟不多,而且援軍也沒有來。

一直不喜歡說話的安志純開口了,他道:「這也算是摸清他們的虛實罷,不過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安排太多的人馬。」

「蕭思溫對耶律休哥他們非常放心。」

到了下半夜的時候,呼延贊五人依舊在軍帳內忙活著,這些草藥並不是治理瘟疫的草藥,而是安神草藥。

他們已經命軍中將士在熬藥了,那些得了瘟疫以及沒有得瘟疫的士兵都要喝上一口草藥,來防治瘟疫。

熱氣騰騰的草藥已經陸續在熬制當中,一鍋草藥熬好了,就端下去分給軍中不少士兵服用。

這草藥的效果實在似乎太強了,它在無形間使人有種打瞌睡的感覺。

它混合了好幾種藥材,連呼延贊他們聞了之後也有些要昏昏欲睡了。

呼延贊將草藥放在捏藥材的器具當中,然後放下手上的活,說道:「這些藥草的藥性真強,小石頭在選葯的時候都差點睡著。」

潘惟清搖搖頭,他脫下口罩道:「這個真沒辦法,我戴了口罩都不行,真是難以想像我們是怎麼撐下來的?」潘惟清苦笑著,「今夜讓他們好好睡一覺罷,本不是今夜行動,可是眼看衛康他們帶領援軍而來,就在今夜或是明早這個時候了。」

石保興抬起頭,沒來由地來了一句,「時間來的可真快,這一天等得太讓人揪心了。」

呼延贊撓了撓頭,有些不可思議,「衛平安也不知這次帶來了多少人馬,也不知他們是如何繞過飛狐陘那二萬守將的?」

「怎麼來的,到時候問問看不就清楚了,眼下這遼軍將士吃了我們的安神葯,差不多也該睡著了,接下來就該我們發揮了。」

「端木兄弟他們已經混入了其中,眼下我們行事也只能神不知鬼不覺的。」

……

子時,四周山野裡面,起了很大的動靜,林中飛鳥驚恐地拍打著翅膀。

一長條隊列士兵從林子內擁了出來,在黑暗中他們並沒有點燃火把。

「終於從密林裡面出來了,感覺呼吸都舒暢多了。」衛康大把大把地呼吸著新鮮空氣,背後忽然間伸出一雙手,拍打衛康的背脊。

衛康吃痛一聲,嚷道:「姓荊的,你到底想怎樣?」

「沒怎樣,開個玩笑不行么,看把你緊張的。」荊嗣朝著遠處黑石嶺的位置看去,「也不知道那兒怎麼樣了?」

「報……黑石嶺密報。」此刻,斥候帶著一份密函而來。

荊嗣立即拆開來看,良久他一副高興的樣子,他舉著信函,對著身後眾人道:「黑石嶺軍報,敵軍大部分被我軍給控制住了,我們現在馬要馬不停蹄立即趕去那兒。」

「諸位加快速度,今晚務必要趕到黑石嶺!」在荊嗣的召喚下,宋軍立即朝著黑石嶺堡而去。

為了以防萬一,宋軍依舊沒有點燃火把,山風吹來有一些寒冷。衛康卯足盡頭,他們要快點趕至黑石嶺。

從這裡到黑石嶺大概有三里的路程,而且道路也越來越不好走了,宋軍將士們大多都是步行,他們累了就在原地休息片刻,拿著乾糧出來啃;看見河流溪水經過,他們則停下腳步,從河流溪水中用雙手掬起清水來喝。

疲憊已經不算一件艱難的事情了,比這艱難的事情還有很多,死亡才是最艱難的,這些宋軍好歹經歷過南征,也經歷了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戰事,死亡對他們來說才是解脫。

冷風吹來,衛康踉蹌地跟在荊嗣背後,二人手耷著手,互相扶持地往遠處黑石嶺走去,身後的宋軍也加快了腳步,在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的羊腸小道上走著。

路已經越來越窄,視野也越來越窄了,遠處的幾顆星星也一閃一閃的,在疏星下,那裡就是黑石嶺了。

李繼勛與李處耘他們並沒有出現在這一支隊中,他們還要守住金坡關,給飛狐陘的遼軍造成一種迷惑的感覺,實際上金坡關內此刻的兵力已經不足八千了。

……遠在金坡關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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