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江南攻略 第172章 起兵

金陵城,這一日艷陽高照,也是一個難得的日子,這一日乃是李從慶登基的日子。

皇宮大殿內外一片鐘鳴樂聲,甚是喜慶,今日李從慶在宮女的服侍下已經換上了一身杏黃色的五爪龍袍。

殿內一角,一個身著粉紅色衣裳的宮娥正蹲下身子,往熏爐子內添加龍涎香,頃刻間大殿內已經燃了從東海來的香料,一股淡淡的熏香裊裊直上,如青煙繚繞,瀰漫整座宮殿。

李從慶猛然間嗅了一口,又聞了聞龍袍上的熏香,這一切讓他格外沉迷,他眼中彷彿看見了自己坐在龍位上,台下都站滿了文武大臣。李從慶一想,又得意一笑,不安分地在那個宮女的手上摸了起來。

「監國。」宮女不好意思道。

「該叫陛下了。」李從慶含笑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內侍急匆匆地跑進殿內,公鴨嗓子朗聲道:「陛下,該升位了,大臣們都在等著你呢。」

此刻宮女已經幫李從慶換上了龍袍,又幫他整整齊齊戴上了龍冠,整理了一下袍服一角。

李從慶邁步從殿內走了出去,往登基大殿昂首闊步走了去。

大殿內,百官正翹首以盼,李從慶姍姍來遲。

「吉時到。」主持禮儀的官員已經開始主持登基禮儀,李從慶與百官亦步亦趨,大典按照步驟開始進行中。

……禮儀舉行到大半之時,原本艷陽高照的天空中忽然起了一陣妖風,旌旗被風吹得亂了,蹭蹭直響。

不過登基大典還得繼續舉行,金陵城的百姓等人也知道今日乃是李從慶舉行登基大典之時候,金陵也派了快馬去各地傳消息。

……

只是隔了一日,遠在潤州城南,方圓十里之內塵土飛揚,那裡則是聚集著林仁肇招募的士卒生兵,此刻潤州城外已經布滿了許多軍帳,那一的軍帳一間挨著一,遠遠望去就跟密密麻麻的蟻群一般。

而在十里內,馬蹄踏過,響徹四野,捲起了滾滾沙塵,而那騰起的沙塵讓人彷彿到了西北荒漠遇上了沙塵一般,遠處的潤州城頭上下都插滿了旗幟,數百林字大旗順著西北風在空中飄揚。

林仁肇騎著一匹高頭大馬,速速趕去操場,今日乃是誓師大會,據金陵探報,李從慶假借下葬國主李煜之事,要行登基之名,林仁肇可不會等李從慶這等謀逆如願地坐上皇位,前幾日他已經將李從慶謀逆之事告訴給了天下,自己則以大唐天下兵馬大元帥的身份起王師,討伐李從慶,匡扶社稷迎回李煜。

按照時日,林仁肇估計此刻金陵正在舉行登基大典,果然昨日李從慶迫不及待地在金陵城舉行了登基,此刻李從慶登基的消息也傳到了潤州。

機會來了,林仁肇冷笑一聲,嘴角勾起了一抹譏笑,他手裡此刻正握著一封信函,今日他要好好宣布一件事情,一件準備了許久的大事。

將台四周已經聚集了正副將領、準備將、押隊、都頭、副都頭以及訓練的生兵,林仁肇望著四周,眾士兵臉上一副迫切焦急的臉色,他們渴望建功立業,征戰沙場。

林仁肇跨上那兵台,鄭重地從胸口掏出一封信函,徐徐展開,聲若洪鐘道:「我大唐的士兵們,此為國主親筆信函,今日本帥再聲張一次,如今金陵城內的李從慶乃是謀逆之人,國主並未身死,這一切的背後都是李從慶謀逆所為。」接著林仁肇又將書信念了一遍,並親自展現給眾士兵看。

林仁肇抬頭望去,他的眼中飽含著渴望,那真摯的目光,一臉的悲憤之情,他看著沙場的將士,朗聲道:「匡扶大唐,除滅姦邪。」

那些士兵雖然目不識丁,可是看到那信函上的字,他們的胸膛之中燃了一股殺敵的氣勢。

「匡扶大唐,除滅姦邪。」

「匡扶大唐,除滅姦邪。」

台下的士兵則群情激奮,揮舞著手上的兵器,呼喊著:「匡扶大唐,除滅姦邪。」

林仁肇看著四面八方的士兵,捏緊了拳頭,又道:「匡扶大唐,除滅姦邪。」

完,林仁肇拿過一柄長劍,長劍快速得擦過自己的左手手掌,一股殷紅血液順著長劍流了下來,滴答落在了地上。

士兵們看到自己的主帥如此,眼神一直緊緊地盯著林仁肇看。

林仁肇攤開手掌,一副決然、堅毅的表情,似乎滿不在乎手掌的疼痛,那手掌上的血液還在淌著,對著台下的士兵,高聲道:「我林仁肇,今日以天下兵馬大元帥的身份,率領勤王之師,興義軍,匡服大唐社稷,在潤州城外誓師。我以此手掌,天地可鑒,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這時候一個身體健壯如牛的旗頭官手上拿著一面長約二丈的長桿,上面則卷著一副白色的旗子。

整個儀式十分莊重。

林仁肇接過這個旗頭官手上的棋子,忽然展開來,對著台下數萬士兵,那一副旗子上則寫著「匡扶大唐,除滅姦邪」之言。

「匡扶大唐,除滅姦邪」

士兵看到過後,神情更加激動。

誓師大會之後,所有軍隊朝向西側,鐵一般的目光望著金陵城。

農曆十二月,年末,在這個時候,潤州的林仁肇終於以天下兵馬大元帥的身份,起兵五萬,發出檄文討伐金陵偽帝李從慶。

當日下午,一支軍隊在潤州集結,快速朝著金陵城進發。

……

林仁肇宣布起兵的次日,一場冬季的霧霾快速襲來,潤州北面的江水之上,霧霾並未散盡,從湖口而來的水軍已經先聲奪人,快步到達潤州北面江水之上,只是看這情形,似乎是來者不善。

江水之上,對面就是揚州了,只是霧霾過處,不甚清楚,一支精銳船甲水軍正埋伏在江水北面的濃霧裡,準備伺機而動。

在這濃霧中誰都不敢率先發動戰爭,從湖口而來的水軍也僅僅是一部分,它們的主要任務暫時也只是防禦,除非林仁肇先動一步,這樣它們才在江水上肆虐排除。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此刻已經驅散了冬日裡的陰霾,濃濃的霧霾也漸漸散去,在霧裡面也漸漸地露出了殺機。

潤州渡口,林仁肇集結的水軍已經緩緩地沿著長江逆行,濤聲潮潮,水面被劃開道道口子,陣陣波濤嘈雜之聲擾亂了寧靜的江面,也讓附近的水軍開始警覺。

潤州水軍這邊,一個水軍將領道:「你們是何人,為何阻攔我們去路?」

從前頭駛過來好幾艘戰艦,為首的龍骨大船之上,一個將領手扶著船桅杆,眺望著江水,正回答潤州將領的答話:「本將乃神衛軍朱令贇,汝乃何人麾下?」

潤州軍水軍將領道:「我乃潤州林將軍,不,我乃大唐天下兵馬大元帥林元帥麾下,豈是你一個的神衛軍可比肩的。今日林元帥率領大軍,匡扶社稷,我且問你,是何人派你前來?」

朱令贇手撫著長須,徐徐道:「自然是陛下了。」

潤州水軍一旁的將領一併怒斥道:「廢話,如何是陛下,你這是奉金陵偽帝的召令么,來人,命戰棹使即刻開動戰船,不惜一切代價將神衛軍給本將滅了。」

朱令贇道:「你敢以下犯上,本將本來是來阻擋你們的,何不現在乖乖繳械投降,不然休怪不念同袍之友誼。」

「同袍?哼,笑話,李從慶休想掩蓋他篡位的事實,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亂臣賊子都不得好死。朱虞侯應該看清事實,與我林元帥共討賊寇。」

「哼,一派胡言。」

「末將給將軍一炷香時辰考慮。」

……一炷香過去了,潤州軍見朱令贇並沒有動作,便立即下令一排弓箭帶著火苗,已經射了過來,朝著湖口神衛軍這邊而來,朱令贇大驚,急令船舵側擺,那些箭雨只船甲上釘入,神衛軍急忙趕去撲火,所幸並無傷亡。

「卑鄙。」朱令贇氣憤之下,直接下令攻擊,船上的拋石等器械,已經開始擺開陣勢,將方向對準了潤州水軍。

「放。」接著朱令贇一聲令下,也立即回擊。

剎那間,此刻的江水之上,一陣陣的水柱子從江水上騰起,不斷地有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木頭碎裂碰撞著。

水花四射,江水快速地滾動起來,如沸騰一般,兩支水軍開始對戰。

朱令贇怎麼也想不到潤州水軍將領直接下令開戰,不過他仗著湖口水軍在大唐天下赫赫有名,認為湖口水軍才是天下最精銳的水軍。

在艷陽高照之時候,在層層江水的遠方,一艘接著一艘的船甲魚貫而出,衝波逆流。

這支伺機而待的水軍,在江水上快速轉舵,接著陣型一字排開,片片白帆之上均有一面黃龍旗,朱令贇轉過頭,見到這些旗子上面都寫著宋字,且氣勢沖沖。

「虞侯,那是宋國的水軍。」

「宋國水軍怎麼在潤州?」

「虞侯,我們應該怎麼做?」

「能不惹,就不惹,當務之急就是潤州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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