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江南攻略 第19章 各懷鬼胎、夜探府庫

這段日子,王昭遠這個樞密使當得十分得春風得意,而他在暗地之中也盤剝百姓,老百姓苦不堪言,而在朝中也有許多官員暗暗痛恨王昭遠這個人。

除了王昭遠之外,宰相李昊這段日子過得不舒心,自從荊南以及湘湖之地被宋國拿下之後,他的心腹官吏聽聞朝廷之上有人在彈劾他。

張暉與杜永明二人下山之後就來到了成都府中小百花酒樓,將無庸子的書信交給了秦習。

秦習拿到信函之後,立即取出看了起來,隨即他點點頭,道:「張團練使,若是事情請及時同酒樓聯繫,這裡有一份從開封來的書信,是殿下交給你的。」

張暉立即取出信函看了起來,裡面的內容讓他看得驚呆了,他隨即將書信放在燭火上面,看完燒盡了。

張暉回憶往事,今年四月庚子,皇帝將自己從華州團練使遷到鳳州團練使,同時兼任西面行營巡檢壕寨使。自己來到這邊是為了完成使命,將蜀中的山川險易,百姓輿情,兵器戰甲等情況全部都告訴皇帝。

秦習道:「現在蜀中情況如何?」

張暉一一說道:「蜀國的吏治現在我與永明已經了如指掌,沒想到這幾年蜀國朝政一塌糊塗,孟昶依靠宰相李昊與樞密使王昭遠等幾個小人,又不斷地盤剝百姓,搞得烏煙瘴氣。哈哈,蜀國的皇帝如此昏庸不理朝政,沉溺酒色,朝中奸臣當道,剛正之士被貶黜流放,如此君王奸臣,國家還能不亡國。」

「我從中原來的時候,蜀國還是富庶一片,那孟昶也不是現在這樣,可是過了幾十年,蜀中一片祥和,孟昶倒是享受起了太平日子。」秦習眼觀這幾十年的變化,搖搖頭道。

秦習隨後交代了一些事情,隨後張暉同杜永明離開小百花樓,轉身進入人來人往之中。

時蜀國處於乾旱中,然蜀主孟昶卻依舊實行苛捐雜稅,先前還派大臣去蜀中各地徵收稅,命官磨勘四鎮十六州逋稅。去年十二月,龍游令田淳上疏諫,奏表上書言:「吾觀僭偽改廳堂為宮殿,改紫綬為黃服,改前驅為警蹕,改僚佐為卿相,改妻妾為妃後,何如常稱成都尹,乃無滅族之禍乎!」然而蜀國孟昶卻沒有採納龍游令田淳的奏疏,反而繼續徵收稅。

此刻,在蜀國皇宮之中,蜀主孟昶依舊在後宮與花蕊夫人流連宮廷之中,孟昶與花蕊夫人嬉笑一番,當時孟昶尿急了,就吩咐讓內侍拿起七寶溺器,那個上面裝飾著奇珍異寶,精美無比。

此刻孟昶忽然覺得天氣熱,就同花蕊夫人一同去水晶宮殿。在水晶宮殿之中,此地以楠木為柱,沉香作棟,珊瑚嵌窗,碧玉為戶,四周牆壁,不用磚石,盡用數丈開闊的琉璃鑲嵌,內外通明,毫無隔閡光明透澈。

這時候底下的奏疏上來了,孟昶現在看見奏疏就覺得十分厭煩,而一旁花蕊夫人則道:「孟郎,還是看奏疏吧。」

「哈哈,三娘,夫君這就看。」

孟昶立即拿起一大堆的奏疏看了起來,當第一本看完的時候,他臉上不過是笑的表情,第二本的時候,譏笑著,第三本後面,他一下子怒吼起來。

「這些臣子要彈劾朕的宰相和樞密使啊,當真是把朕不放在心上,這幾年若不是宰相和樞密使……」孟昶認為這幾年若不是自己李昊和王昭遠等大臣,自己也不能這麼享樂。

「還說朕的蜀國要岌岌可危了,誅心之言啊!」孟昶咆哮起來,然後將桌子上的鎮紙扔向遠處。

「唰……」水晶宮內整塊琉璃鏡被擊碎了。

左右內侍見到皇帝發怒,兩股戰戰,耷拉腦袋呆在原地不動。

花蕊夫人見到孟昶發火,她急忙勸道:「陛下息怒,你是九五之尊,有些事情該把朝中的宰執叫過來商議一下再說。」

「好,就聽三娘的。」

當日正午,孟昶就把李昊與王昭遠一起叫過來了,然後就把朝臣上奏彈劾之事告訴給了兩位大臣。

王昭遠立刻同一個哈巴狗一樣,摸著眼淚,哭著道:「陛下,你千萬不要聽那些朝臣的彈劾,臣這幾年為陛下做了許多事情,陛下千萬不要拋棄臣啊,而且無庸子道長說重陽之日,在青城山作法施壇。」

王昭遠忽然之間跪倒在地上,隨即拉著孟昶的褲腿,往自己的褲腿之上抹去。

孟昶心一軟,這個時候,李昊看見王昭遠這般做,也跪倒在地,然後哭道:「陛下,我李昊從先皇的時候,就效忠蜀國了,陛下小的時候,臣就在先皇身邊,自小看著陛下你長大啊。」

孟昶心一軟,也就不再說甚麼了,只是淡淡說道:「這件事情,朕會幫你們壓下,但是日後你們要小心點,不要給別人抓住把柄了。」

「唔!」兩人此時尚在地上,然後聽到孟昶這麼說了,立即不再哭泣,異口同聲道,「臣多謝陛下赦免罪責。」

然後兩人立即起身,孟昶與他們說道了一番,安撫他們先出宮去,兩人各自回府。

宰相李昊目送樞密使王昭遠遠去之後,他眉間一挑,輕蔑一聲,然後憤恨道:「王八,王癩子,今日老夫動用朝臣彈劾你,為了讓孟昶相信,老夫也讓人彈劾自己,可是沒想到你在孟昶心中這麼重要,總有一天我要鬥倒你。」

李昊隨即拂袖而去。

當王昭遠回府之後,這時候府上的兵部侍郎李進急忙跑過來,然後在王昭遠的耳邊竊竊私語。

王昭遠聽完之後,勃然大怒道:「李昊這個老匹夫,今日我差點就要栽在他的手中,不對,陛下方才也說有人彈劾李昊,這個倒是讓我有些想不通。」

「樞相,難道你認為這其中還有甚麼沒有關聯的么。」

「這個……恕我一時糊塗,竟然不知其中利害!」王昭遠平日諂媚皇帝跟前,就跟條狗一樣,心計自然不上道。

兵部侍郎李進搖搖頭,他心裡道這樣一個無腦兒,居然受到皇帝的任用。不過李進乃是王昭遠的下屬,也是其心腹,今日他在小百花樓內喝酒的時候,聽說朝中宰相、右僕射李昊暗中聯合京城中的各處官員彈劾王昭遠。隨即他把聽到的都告訴給了王昭遠。

王昭遠一聽,頓覺非常奇怪,也覺得不可思議,自己平日里巴結皇帝等各位宰執大臣,每逢佳節之時無不孝敬打點一切,為何還是這般討人厭,那些庶民百姓說自己是無賴、王八,自己還不跟他們一般見識,但是這次的危險是來自於朝廷之上,那些王公大臣,自己平日里也是儘力結交,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地位穩固,畢竟說明白些,自己是皇帝身邊的一條狗,若是有朝一日,皇帝棄之不用了,自己還可以跟其他大臣混好關係。

此刻王昭遠咬牙切齒,然後憤恨道:「李老匹夫,你今日竟然在皇帝面前彈劾我,總有一日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明日我要去陛下面前參你一本。」

李進急忙勸道:「樞相不可啊,李昊老賊在京城中以及蜀中的學生不少,根深蒂固,不是一日就能拔除的。樞相你若是這樣堂皇而為,恐怕到時候讓陛下的面子也不好下來啊。」

「這該如何是好?」王昭遠站在原地,然後撓撓頭,不知道接下去該如何,而一旁李進看著王昭遠,他也不知道該如何。

「樞相,你要明白在蜀國,這樞密院要比宰相還要位高權重,估計李昊就是看重了你手中的兵權,只要你安然,這李昊匹夫一日也不得安生。雜們蜀國這幾年已經有三位樞密使相繼被陛下猜忌,之後裁撤,這其中估計就有李昊的功勞,李昊自從王蜀之後,一直在蜀國為官,現如今為文官之首,如今手中缺少的就是兵權。恐怕……因此樞相應該儘早謀劃,切勿讓李昊陰謀得逞。」

「哈哈……對啊,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王昭遠拍了一下手,然後拍了拍李進的肩膀,「兵權,老子不過是陛下身邊一條狗,這兵權實際上還是掌握在陛下手中,若是那老匹夫要謀奪兵權,李昊就會被陛下猜忌,到時候……呵呵呵。」

「樞相明白就好,李進告退。」

……

這日晚上,在成都府內,長春堂密探已經在城中刺探軍情,而在此刻張暉與杜永明身著夜行衣,打算翻牆進入成都府中各處府庫之內,打探成都軍備藏用的虛實情況。

長春堂相繼在軍器監門口放到了一隊看守之人,然後換上身上的衣服,與那些人對調之後,又將這些人用麻繩綁牢。

然後拿下旗頭兵令牌,直接混入了軍器監內,一個小時之後,長春堂人馬在裡面走了一遭,然後退走的時候,一把火點燃屋內的帷幕,然後火光接勢,一下子蔓延開去。

當晚,位於成都西邊的軍器監振作房屋都被大火燃燒著。

火光照亮了整條大街,而這個時候張暉在遠處一看,非常滿意長春堂的做法,明日估計孟昶知道之後,一定會氣得發瘋。

他與其他長春堂之人一道消失在暗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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