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蓄勢待發 第38章 石炭之改進利用

第二日趙德昭就留下昨日那批泥瓦匠,繼續府上之工程。他辭別外祖父和舅舅,而後帶著自己的表哥回自家做客去了,拾掇了此等計畫匆匆回府。

回去之時,二人坐在驢車之中,速度頗慢,二人都靠在驢車之上打起了盹兒。倏忽間,聽到前頭一陣吵鬧聲還有哭聲,趙德昭睜開睡眼,然後推了推頭靠在自己身邊的賀令圖。

賀令圖從睏覺中醒來,眯著眼睛問道:「昭哥兒,甚麼事兒?」

「外面很吵,我睡不著,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走,我們去看看。」隨後趙德昭就喝令趕車夫停了驢車,二人手挽手地下了驢車。

此刻街邊一個婦人哭鬧著,旁邊都圍滿了人群。

人群中一個老年男子說道:「曹家娘子,何事?為何在此哭鬧不休?」

那名被老年男子喚作曹家娘子的夫人,止住了哭鬧之聲,說道:「昨個兒家中生火取暖,房屋不慎走水,燒了半間。」

老年男子繼續追問道:「你家裡人甚個樣兒?」

曹家娘子用手挽了挽髮髻,抬起頭來,卻是一臉惆悵之色,說道:「家中值當的物件化作灰燼,一番作為都烏有了。婆婆自此一病不起,如今還躺在那完好的半間屋子內。奴家夫君早死,當年不過是屋子內燒了炭火,可是不曾想到第二日夫君怎麼叫喚都起不來,身子都跟河裡的石頭一樣冰冷。唉,如今我只剩下和婆婆相依為命,唉……奴家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唉,你也是個苦命人,這等事情經常發生……唉,不知道是何原因?也許這就是你的命吧。」老人一邊安慰著曹家娘子,隨即又想到了這石炭之使用確實是危險連連,一個不小心就人命所失。

趙德昭聽到那婦人一番言語和老人的一番感慨,心裡想著,這還不算什麼,東京城裡現在已經開始流行燒石炭,每個寒冷之夜稍有不慎之處,房屋走水,屋檐懼毀,不好的還會死人,當然還有一些人家燒炭燒石炭的時候,往往將室內之門窗緊閉,顧著睡覺,卻不知道此刻屋子內已經埋下了定時炸彈,往往第二日其他人發現之後都是一具死屍,許多人都認為是被鬼奪了命走的,因為前一日都是活蹦亂跳的。對於這些事故,趙德昭當然知道怎麼防禦,眼前那婦人之難處只是少了半間房子,好在人命無礙,稍稍接濟她一些銀錢即可。

眼下那曹家娘子的哭聲已經停了,她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趙德昭現在不方便露面,就派那趕驢的車夫遞過一些銀錢過去。那曹家娘子見到有陌生人遞過來的銀子之後,連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謝謝這位恩公,奴家將來做牛做馬都要回報!」

車夫不知所措,無奈地望著趙德昭、賀令圖二人。趙德昭用眼睛示意了一下,車夫就連忙扶起跪在地上的曹家娘子,一番苦澀道:「這銀錢你好生拿著。」

今日在街上見到的只是一個縮影,這些問題一直都是存在的,趙德昭心裡也不好過,窮苦人家能有個安身之處已經不錯了,如今家中的一切都沒有了,所幸今天遇到趙德昭這樣的好心之人。

回府的路上時時刻刻都能聞到一股燒煤的味道,特別是這種寒冷刺骨的日子,大戶人家就燒這種石炭,石炭的這種味道且是那種劣質煤炭的味道,趙德昭一直都忍受著這股味道。

這股味道聞多了自然對身體也不好,趙德昭在驢車之內一直都在思考這樣的問題,是時候要改變一下石炭,減少它的危害,同時讓百姓知道燃燒石炭時候,千萬把窗戶留條縫兒。

至於石油和天然氣,雖然在這個時代一些地方已經被發現,正在使用當中,可是趙德昭知道那些東西現在鞭長莫及,來日方長,在今後的歲月之中,自己是有資本和實力來談論這一切的,而眼下,應該將當前的石炭給處理好,以免再害人。

驢車回府,趙德昭和賀令圖二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待吃過午飯,趙德昭撇下表哥,去李管家那地兒了,今日是月除,正巧在屋內。

趙德昭輕叩柴門,李管家見到自家少郎君,疑惑地問道:「少郎君有事?」

「昭兒正打算跟李管家說一件事情,是關於石炭的,不知道李管家能不能全面敘述一下石炭的事兒?」

「少郎君是說這石炭,是問對小老兒了,小老兒知道!」隨後李管家就把石炭的一些事情告知了趙德昭,趙德昭聽得十分認真。

話語之中意思大概就是大周境內產石炭地區基本是在秦嶺、淮河以北以內。當時北方多石炭,在大周河東路的太原府及晉、澤、石三州(山西中北部地區),河北西路相州(今河南安陽、濮陽一帶)、懷州(今河南沁陽)、磁州(今河北磁縣)、邢州(今河北邢台),陝西路的廣大地區以及京東西路的徐州等地,都有大型煤礦。所以說這些資源是不缺的。

從李管家那兒出來,趙德昭又去府上倉庫內查看了些剛進的石炭,只是從表面上便能窺視一二,只見石炭皆為塊狀,且雜色混雜,似乎純度不高,趙德昭拿起一塊仔細查看著,這石炭皆為劣質石炭,就算燒火做菜、取暖之時候所散發之味道刺鼻難聞,料定是正常人都忍受不住。

趙德昭此番心中大概知曉一二,知道怎麼回事兒,輕聲踱步而出,在走廊中間慢慢悠悠地逛了一刻鐘,正欲往前走去,忽然見到後院廚房門口立著一口石磨盤,一個赤著上身的漢子正吃力地來回拉著磨盤,那些粗物被研磨成細粉,此間,一個激靈,趙德昭好似發現了甚麼,如果那正被研碎的不是米,而是石炭。

過了一會兒,趙德昭就想起一個法子……趙德昭就拉著賀令圖走出房門,身旁的賀令圖連忙問道:「昭哥兒,甚麼事情?」

趙德昭答曰:「順便在街市之上逛逛,稍後就知道了。」

頃刻間坐驢車出府了。

街市之上,燒石炭的味道還是挺濃烈的,寒風一吹,石炭之粉塵飄得老高老高的,人被吹得面色之上俱是黑灰,人見了笑問道:「汝怎一派黑鬼之姿,全然不見汝真顏。哈哈。」

「呃……燒石炭。」

……

這般味道,聞得兩個小孩子都捂著鼻子,不過趙德昭今日找的就是街上之上的石炭,今天是帶著目的出來的,只見到這時候趙德昭就湊了上去,問道賣石炭的一位商販子。商鋪所賣之石炭為一小塊一小塊的,十分之支離破碎。

趙德昭心下十分疑惑,看到一家賣石炭的商鋪,連忙走了過去,問道:「店家這賣的是石炭嗎?」

那位商販子見門口站著一個小孩,旁邊還帶著一個稍大的孩子,不耐煩地淬了句:「去去去,別擋在門口做生意,兩個乳臭未乾的孩子買個石炭?笑話……」

「你……」一旁的賀令圖聽了,正欲出拳,被個子矮的趙德昭攔住了。

趙德昭忙說道:「方才問你賣石炭否,是見你石炭成色還行,燒的木有味道,我這裡正欲買些回去燒之用,你難道是欺負我等說笑?」燒的木有味道這個只是趙德昭隨意胡謅的。

「這……你這孩子,呃……不就是賣些石炭,這些你都拿去吧。」那位商販子見到眼前的小孩子雖然小,但是眉宇之間那股散發出來的氣勢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孩子所比擬的,也就為了生計所迫,便賣了些與趙德昭。

趙德昭買了些放在驢車之上,緊追不捨地問那個商販,道:「這位大哥,你家的石炭真好。」

那個商販子現下態度十分緩和,卻是搖搖頭,一邊也為方才的事情很是過意不去,道:「我等不知,小郎君請見諒,方才……」

「沒甚事,不要緊的。那好,我且問店家,此石炭,你從何處所購?」趙德昭又繼續追問道。

「不瞞小郎君,從東市孫家石炭鋪所購,孫家石炭鋪在開封城已經二十多年,一直賣的就是這些,我等與他做了幾年合作,全當分鋪。」

「多謝商家告知!」

商販言及於此,趙德昭就獲知了重要消息,吩咐幾個小廝將幾籮筐石炭搬上驢車。

坐了驢車,趕往燒窯之處,要求那戶匠戶制了幾件陶模具,中間立著幾條柱子,兩半何在一起就是一個圓柱,匠人按照趙德昭的比劃就做出了一套,雖說樣式粗糙,可是還能上樣兒。

趙德昭夥同賀令圖踏上驢車,立馬回了府。

回了府,小廝們把幾籮筐石炭統統搬至後頭院子中,卻不是搬至倉庫,而是找來幾口石磨盤,將幾籮筐石炭依次倒入石盤中,又使喚了府中幾個力氣大的僕從在一旁拉磨。

賀令圖見到趙德昭此等吩咐,不甚了解,疑惑地問道:「昭哥兒這買的是石炭,不是穀物,怎可以研磨細碎,好端端的石炭不予使用,卻如此糟蹋,成何樣子?我等不是很明白,你究竟有何打算?我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你了。」

說了這句話,賀令圖本想上去阻止到,可是看到趙德昭在一旁笑呵呵的樣子,無甚麼表現,自己也不怎麼鬧騰了。

旁邊使喚僕從的趙德昭一派自信十足的樣兒,笑呵呵道:「表哥,何須擔憂,待會兒自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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